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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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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王爷,你来的正好。这大半夜的一大堆人来本宫的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本宫都糊涂了。吟霜啊,你也起来吧。要是二阿哥所言不虚,你跟本宫可就是真姐妹了,本宫哪里会怪你?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兰馨几句话说完,岳礼的冷汗就下来了。这公主还说什么糊涂,都承认白吟霜的身份了,这不是摆明相信了皓祥的话了吗!事到如今,岳礼也豁出去了。一个头磕下去,对兰馨说道:“公主,求公主看在已经嫁到硕亲王府的份上,饶过这一府人的性命!”
“硕王爷这是怎么个话说?能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这是好事儿啊!吟霜,还不过去叫阿玛!”兰馨笑了。
白吟霜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兰馨演戏演上瘾了。不过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恭顺,怯怯的往岳礼的方向蹭,微弱的叫道:“阿……阿玛?您真的是我阿玛吗?那……那福晋是不是就是我的额娘?”
“不,不不!”岳礼拼命摇头:“公主开恩,公主开恩啊!”
“这又怎么了?本宫越来越糊涂了,硕王爷,难道吟霜不是你女儿?二阿哥,你阿玛这是在闹哪一出啊?”
“公主,阿玛是太高兴了吧?”皓祥得了兰馨的允诺,腰杆子也直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补充道:“当然了,也可能是我阿玛不想要我这个姐姐、女儿嘛,怎么的也不如儿子值钱不是?”
“胡闹!本宫难道不是女子,再说这种话看本宫不罚你!”兰馨作势瞪了一眼皓祥,转身看向岳礼:“硕王爷,你究竟是想认吟霜这个女儿还是不想认?你可要想好了再答,吟霜是本宫的妹妹,可容不得被你们给欺负了!”
“公主,公主啊!罪臣不是不想认,是不能认,不能认啊!”
岳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泪俱下的一边磕头一边试图劝阻兰馨。兰馨已经嫁进了硕王府,无论跟皓祯圆没圆房,在外人看来便已经是残花败柳。虽然满人对女子的贞节没有汉人那么严苛,但入关将近百年,该同化的也没少了去。
何况兰馨名为公主,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抱养的宗室格格。现在嫁进硕王府好歹还在京城,衣食住行都是公主的品级。万一她真的鱼死网破,弄败了硕王府,下次再嫁指不定就会被送到蒙古和亲。自打圣祖开始,嫁入蒙古草原的公主鲜有活过三十的,大多在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便将芳魂一缕永久的留在了草原上。
岳礼赌的便是兰馨宁愿帮助他们欺君,也不愿和亲嫁入蒙古。
只是岳礼万万也不会想到,他面前的这个兰馨只是挂了个公主的名头,脑子里的东西完全是二十一世纪的先进理念。什么皇命难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甚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都一点没放在心上。
即便硕王府真的倒了,她真被一道圣旨扔到蒙古草原,估计她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不是任命,而是半路逃跑或者干脆诈死。
不过说实话,除非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挽回,否则兰馨还真没打算将硕王府这个烂摊子通到皇帝那里去。她好不容易从皇宫那个大牢笼里脱身,又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一家子,不看个几十年的戏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阿玛,您……”装作被岳礼说得动心的样子,兰馨为难的看看白吟霜:“可是吟霜……这太对不起吟霜了吧……”
岳礼一听兰馨有松动的意思,急忙补充道:“我现在就认吟霜为义女,一切用度比照嫡女,公主你看如何?”
兰馨脸上的笑容未褪,声音却陡然严厉起来:“硕亲王你可知罪!“
“公……公主?”岳礼登时就懵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硕亲王,你擅自揣摩圣意污蔑当今圣上,挑拨我大清与蒙古诸部落之间的关系;为了一己之私不认亲生骨肉,对子女管束无方,随随便便就能将府内秘事喧于众口。于朝廷,你不忠不仁;于家庭,你无情无义。你凭什么让本宫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兰馨话音一转,放慢了语速:
“本宫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富察皓祯你养育了二十年,一时舍不得也情有可原。本宫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里你若是能妥善了处理了这件事,本宫就不将今日所闻上报给皇阿玛。是自己主动去宗人府坦白,还是想办法堵了这一屋子人的嘴,硕亲王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谢公主体恤,”岳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至今对自己的作为毫无悔意的皓祥,然后神色复杂的扫过皓祯,最终将目光停在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一旁喝着茶水的白吟霜身上。
他该怎么对待白吟霜?绝对不能认下来,只要开口他们全府就完了;可也不能想办法叫她消失,真不知道这个白吟霜怎么那么好命,竟然跟公主攀上了关系!不,他怎么能这么想!吟霜是他的骨肉啊。虽然出生就被倩柔给换了,可她身体里流的是他富察岳礼的血!
白吟霜淡然的看着岳礼陷入理智去与情感的挣扎中,突然笑了。一扫之前的柔弱,白吟霜冷冰冰的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抛:“硕王爷您这是为难什么呢?白吟霜姓白,从小被一名叫做白胜龄的汉人抚养长大,跟您姓富察的可是没一点儿关系。怎么,听了我这话硕王爷有没有长出一口气?不是你不肯认我,而是我白吟霜不识好歹,这下有借口跟兰馨公主交代了是吧?”
就算岳礼心中果真是这般想,当着兰馨的面他敢点头吗?况且比起白吟霜的突变,岳礼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这些。即使他不像皓祯倩柔那样好久之前就跟白吟霜有瓜葛,可是单从白吟霜跟着公主入府这短短几天,白吟霜在他面前表现的都是温顺无害。就在刚才还一脸感动的管他叫阿玛,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