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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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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溟点燃支在墙垣上的一排红烛，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著自进屋一来就一直垂眸不语的龙幽。
房间里熏著四大名香之一的水沈香，香气雅致馥郁，高洁醇浓，又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让龙溟原本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伸出手把放在桌上的蔷薇烛盏也点燃了，暖黄色的烛光下，龙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清冷的嗓音。
他说：“小幽，我们棋局上论输赢。若你赢了朕，朕便为你和他赐婚。”
“好。”龙幽撤去桌子中央原本摆放的残局，将棋盘清空，“皇兄先请。”
龙溟不与他客气，执黑先行，一上来便是步步为营，将白子逼入死地。
龙幽用手支著下巴，嘴角含笑。暖玉所制的棋子在他手中，如刀锋般轻阖凌利，不动声色间便摆脱了龙溟苦心布下的局，将情势逆转。
龙溟皱眉，舍弃了那一方残局，开始截杀其余白子。
龙幽落子，填补了棋盘中央的空白，封杀了黑军的一条活路。
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
眼见自己苦心布下的长龙被拦腰斩断，龙溟再无沈稳可言，他盯著棋盘良久，终是放下了手中的黑子。
棋盘上黑子蜿蜒而行，似是一条腾飞的巨龙。白子散落周围，看似凌乱，却是毫不留情地截断了所有的退路。
“朕输了。”龙溟叹息道，“小幽的棋技精进了不少。”
“皇兄承让了。”龙幽淡淡答道，“臣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呵，你也不必谦虚。君无戏言，你与姜云凡的婚事，朕准了。”龙溟忽而地笑一声，又补充道。“只是这红姬公主之事，解铃还许系铃人，需由你亲自处理。”
龙幽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多谢皇兄。公主一事，臣弟自会处理，请皇兄放心。”
龙溟又是一笑：“大婚的日子待回到祭都之後找钦天监上以後再定，小幽若是实在等不及，朕也可先赐你一个洞房，不知你意下如何？”
龙幽听出他话语中略带促狭之意，不由无奈道：“臣弟以为，还是先於小姜的父亲商量後再说吧。”
龙溟瞟他：“先上船後补票，生米煮成熟饭後怕是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吧，嗯？”
龙幽若有所思，反问道：“皇兄当时可是这样把舅舅拐到手的？”
龙溟颔首：“自然，还多亏帝师的良药相助。”
龙幽愕然：“云哥？他怎会助你？”
龙溟比了个禁言的手势：“天机不可泄露。”
龙幽挑眉，眼底一片了然：“既然如此，臣弟还有一个请求。”
龙溟抬首，湮灭了烛火：“说。”
龙幽轻笑道：“臣弟请皇兄为武相赐婚，下嫁帝师云氏於他。”
龙溟亦是狡黠一笑：“准。”
姜云凡随著魔翳一路穿过天青烟雨楼的大厅，来到後院。
夜风微凉，空气中还带著雨後微醺的气息。
姜云凡探出头打量著四周，不明白魔翳为什麽会挑这麽一个景色秀丽的地方。
天青烟雨楼的後院和其他勾栏瓦斯的大相径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分布得错落有致，就像是精致的私家园林一般鬼斧神工。脚下的小径布满了淡紫色的碎花，一簇簇美豔的凤凰花垂落下来，层层叠叠的蔓延到曲径深处，淡雅的响起弥漫在这一方天地间。
直到踏过木桥，端坐在三面环水的亭中，魔翳才终於开口：“你的父亲，可是叫姜世离？”
姜云凡目光一凛，抬头看向他：“是。您，认识我爹？”
魔翳颔首：“我曾在净天教待过一段时日，自然认识。”他话锋一转，又道，“你既是他之子，那可曾听说过枯木此人？”
姜云凡摇头：“不曾，爹不让我接触教中事务。”
魔翳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做工精巧的玉环推到他面前：“既然如此，你和殿下的婚事我不会多加阻拦。这是你父亲的东西，还请你帮忙交还给他。”
姜云凡看著不久之前还竭力反对他和龙幽在一起的摄政王突然改变了立场，很是不解：“您为何……为何不亲手还给爹？”他本想问为何同意这门荒唐的婚事，但又怕唐突了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故而半路转变话语。
魔翳淡淡道：“我曾有负於你父亲，如今往事已随风，不见也罢。”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当真如此想？枯木。”
姜云凡回头，看见来人，不由惊诧道：“爹？！”
姜世离抱著血手缓缓从被月色浸润的凤凰花林中步出，粉紫色的花瓣落了他满肩，衬著他额间的血色纹路。
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里，引起了姜云凡的注意。他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姜世离面前，紧张地上下打量他：“爹，你受伤了？！”
姜世离将血手交给姜云凡，腾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是血手受了伤。你先带他去休息，爹有事要和摄政王谈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