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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荒淫名声永流传 ...

  •   夏嘉弦单知道李媒婆说媒是一把能手,谁知道她说闲话也是一把好刷子,这样一来,即使她想嫁人想得挠墙,恐怕也嫁不出去了。

      卖胭脂水粉的牛大哥本来对夏嘉弦还有点意思,可是从早晨到现在牛大哥像是被牛附了身,直对着她喷粗气,想来他也是听了李媒婆对她荒唐淫|乱的描述,觉得实在是痴心错付。

      夏嘉弦不怨他,只恨李媒婆。

      而若是说夏嘉弦恨李媒婆,不如说她更恨公孙容,可是公孙容竟安然地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没有一点害了人该有的内疚感。

      他见夏嘉弦在看他,笑得极为灿烂,对面卖豆花的小诗姑娘因为看到了这个妖孽的笑容,竟然失神落魄地将柴禾扔进了豆花缸子里。

      “如今这世道真的是看不下去眼呐!光天化日之下未婚的男女竟然眉来眼去,真是不知羞耻啊!”说话的这人是夏嘉弦摊子左边卖臭豆腐的王大婶,她给了夏嘉弦几个白眼。让夏嘉弦觉得甚是难受,但是她的臭豆腐熏得夏嘉弦更难受,其实她觉得之所以自己的绣品卖得慢,多半是因为这臭豆腐惹的祸。

      公孙容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反而更加风骚,他眼角的笑纹又深了许多,“昨晚嘉弦真是比白天要有趣许多。”

      他这句话说得隐晦暧昧,声音也不小,仿佛就是为了给别人听,让别人想的。

      夏嘉弦气得脸色发绿,偏偏自己又什么都说不出,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错。

      他并不放过夏嘉弦,竟还上前理了理她的头发,颇有些担心,“都怪我昨夜让你累到了。”

      夏嘉弦只能装傻发笑,笑得嘴都有些歪了。

      牛大哥的喷气声更大了,小诗姑娘又拿了一根柴禾扔进了豆花缸子里,王大婶一口吃了四块臭豆腐以示愤怒。她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集市里摆摊了?不摆摊的话她要靠什么生活?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夏嘉弦,但是夏嘉弦嘴歪得实在让他无法看太久,于是只看了一会儿便转头去看旁边的王大婶。

      那王大婶哪里见到过如此模样的人,在她眼里这种事都是夏嘉弦的不对,压根和这公子没有关系,见他看她,瞬时就六神无主了。

      公孙容又对小诗姑娘笑了笑,那小诗姑娘立刻又捡了一根柴禾扔进了豆花缸里。

      公孙容还想用这招对付牛大哥,谁知牛大哥根本不看他,白白浪费了他那妖孽的脸。

      夏嘉弦正在这郁闷得想吐血,街那边却开始骚乱,一看原来是那群衙役在巡街。那领头的衙役名叫江律,自来熟还极爱占小便宜。

      江律走到夏嘉弦的摊子前停下,挑挑拣拣,将一条绣着喜鹊的肚兜收入怀中,十分无赖,“这肚兜送给怡红院的小红甚好,我代她谢谢你了。”

      夏嘉弦嘴角抽了抽,“江大哥看得上随便拿。”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话间他又将一条绣着交颈鸳鸯的肚兜收进怀里。

      江律每天巡街时都要顺走夏嘉弦几条帕子肚兜,估计小翠的衣柜都已经放不下了,夏嘉弦很多事还要仰仗这江律,自然送东西还要附带送上谄媚的笑容。

      “他是谁?”

      江律看着夏嘉弦背后,夏嘉弦觉得阴风阵阵,原来是公孙容站在身后。她迅速调整自己的神情,转头时已经满面笑容,“这是我表哥,容良。”

      “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表哥!”江律满脸戒备地看着公孙容,公孙容却仿佛没感到他的戒备,拱了拱手:

      “在下容良见过大人。”

      江律大概是被这声大人叫舒服了,脸色立即变了变,装模作样地拱手回礼,“容公子客气,我和嘉弦一向交好,她的表哥那也就是我的表哥,大家都是自己人。”

      江律说着还拍了拍公孙容的胸膛,夏嘉弦觉得现在不只是自己怄得想吐血,公孙容只怕也要被他拍吐血了。

      夏嘉弦和江律真的不熟,真的。

      当然,这个集市上除了夏嘉弦这样认为,别人都不太赞同她的想法。

      王大婶此时已经回过神,恰好听到江律说这样,脸上立刻满是鄙夷,“有这样的女儿也难怪家里破败了,真是放|荡啊,我一个老婆子都觉得臊得慌呦!”

      江律撇了撇嘴,迈着八字步踱到王大婶的臭豆腐摊子前,蹭了两块臭豆腐吃,“春花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吗?”

      春花是王大婶女儿,因为这姑娘比较贪吃,长得十分丰腴,加上又十分懒,如今已经十七八岁还没有成亲。

      王大婶一听江律问春花的事,立马就有了精神,“春花啊,春花昨天还念叨你呐,晚上去我家吃饭去吧?”

      “不了,晚上县令要请我们这班兄弟喝酒,不能缺席。”

      “那的确是不能缺席,我们家春花可是好姑娘,只是从早到晚念叨你,你得空可得多上我家坐坐。”王大婶又给他添了两块臭豆腐,很是殷勤。

      江律走了之后夏嘉弦才觉得后怕,若是刚才公孙容被认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县衙里这班衙役的功夫杀鸡都有些吃力,虽然现在公孙容受了伤,恐怕也捉不住他,这样夏嘉弦首当其冲地会成为公孙容的挡箭牌,若是这班衙役再不顾夏嘉弦的性命安危……

      “你们家怎么了?”公孙容说话间从摊子上挑出了一件杏黄肚兜,很是欣赏的样子。

      “回去的时候别忘了买盐。”夏嘉弦不看他,绣着手里的手绢。他沉默了片刻也不再问,夏嘉弦才松了口气。

      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又贴在夏嘉弦耳边问道,“那人喜欢你?”

      夏嘉弦手一抖,手中拿的针直直地刺向了公孙容,若说她不是故意的,有人信么?

      但是这一次公孙容早有防备,他三个手指紧紧地钳制住夏嘉弦的手腕,疼得夏嘉弦直想叫娘。

      公孙容把针从夏嘉弦手中拿走,脸上满是不赞同,“嘉弦你也不能总这样得寸进尺,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身上带着人命官司呢,”他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夏嘉弦的鬓角,“而且,我,很记仇的。”

      夏嘉弦自然知道他很记仇,可是夏嘉弦也一向睚眦必报,被他坏了名节怎么能轻易咽得下这口气?但是眼下的情况怕是不能一雪前耻了,夏嘉弦的眼中满是委屈无辜绝望,仿佛那悬崖边上的一朵小白花,“嘉弦究竟做了什么惹容郎不高兴,容郎是要杀了夏嘉弦么?”

      “我怎么舍得杀你,杀了你谁给我煎药?谁跟我讲我下了地狱?”

      他这话夏嘉弦怎么听怎么害怕,这分明是准备用完了她便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夏嘉弦相信他绝对做得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今天一天只卖出了一件肚兜,一条丝帕。肚兜是刘员外买了送给怡红院红牌的翠云,丝帕是卜氏饼店的小二买了送给老板娘的,虽然今天的生意比前天要好些,可是因为江律白白拿走了一条丝帕,一条肚兜,所以今天还是赔了。

      夏嘉弦想,长此以往,她只能喝东北风了。

      夏嘉弦收拾了摊子,准备绕道去买点盐,背上的包袱就把她压得气喘吁吁,但是公孙容走得很快。

      终于夏嘉弦实在走不动了,蹲在地上苟延残喘,只能看着他健步如飞地离开了,越走越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荒淫名声永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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