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女仆手记之病中杂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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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病中（划掉）杂记
这是当了贝尔女仆的第三个星期，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嘉怡就觉得自己身体有点儿不妙了，此刻到了阳光灿烂的清晨，感觉更加不妙。她想要起床，身体却脱离大脑的掌控般，此时只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充斥视野内的都是天花板上鸣人卷儿般的花纹，在眼前转来转去。
哎？她明明记得天花板的墙纸是贝壳来的，怎么变成鸣人卷儿了？
谢嘉怡此人，一直是个体壮如牛的存在——好吧，用体壮如牛来形容一个妹纸，还是天朝软妹纸，跟用“虎背熊腰”来形容林黛玉一样欠打。但是谢嘉怡确实很强壮（= =||||）——比起同龄人来说。
对此类事情，谢嘉怡深信不疑，因为关于“身体强壮”的事件，被谢家父母当成了童年趣事，一直嘲笑到现在。嘤嘤嘤，这是她此生最大的失败。幼儿园有一段时间，流感横行，连邻居的大人都受不了，倒下了。同龄的小朋友躺在床上感冒发烧的时候，她还能穿着灯笼裤满大街的跑。
谢家爸爸逮着满地乱跑的谢嘉怡，低头捏捏她光在外面，晒得黝黑黝黑还没变过色来的小胳膊，笑得一脸慈爱——哟呵，不愧为我的种，真壮。
谢嘉怡便抬脸，对着自家老爹傻笑。
那个时候，谢家爸爸还年轻，浓眉明目，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虽然不符合现在审美观中纤细花美男的要求，但也是具有男子阳刚之气的帅哥一枚。不但如此，年轻时候的谢爸爸有很多新鲜玩儿法，常常带着谢嘉怡殷楚楚冷明浩几个小鬼头玩high。那个时候的老爹在谢嘉怡眼里，就是跟内裤外穿的超人一样崇高的存在，是她的偶像。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柔弱之美”，被老爹夸奖壮又高兴地屁颠儿屁颠儿，在院子里小盆友之间大肆宣扬，得意洋洋的样子颇为臭屁。等她懂事了，“体壮如牛”的绰号已经在小伙伴中间传开，谢家爸妈也当成趣事经常拿出来说，每次都羞得她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那个时候的自己……
……
……
哎？……怎么想到这些小时候的囧事了？难道她要死了，这是走马灯？……
谢嘉怡努力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不要说爬起来，连翻身都困难。她张张嘴，想要叫救命，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濒死之人一样，细微到她自己都听不到……唔，能听到了，而且还越来越大……嗡嗡嗡嗡……隆隆隆隆……
……
……
啊……耳鸣了……
谢嘉怡深刻地觉得，她要shi了……
“呜嘻嘻嘻嘻……”房门突然“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暴力拆除，伴随着强烈的气流流动扑面而来的，是贝尔特有的笑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嘉怡从贝尔的笑声中，听出了……不耐。
“你这女人，居然敢比王子起的还晚，你可是我的女仆哦~”其实当贝尔的女仆干得活根本没有在厨房时候重，不过是喊起床，打洗脸水之类——嗯，贝尔是个自立的好孩子，她很轻松。谢嘉怡挣扎着想起床，却只是哼唧了几声，脑袋在被窝里蹭了几下而已，完全是徒劳。那感觉……像鬼压床一样。
贝尔此时已经走到谢嘉怡的面前，他敏锐地发现了谢嘉怡的不正常，“嗯？”了一声，贝尔俯下（和谐）身，脸几乎要贴上谢嘉怡的睫毛。
“你怎么回事？”
“难受……”谢嘉怡放弃挣扎，干脆弓成一个虾米窝进被子里，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贝尔来了，至少她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等尸体腐烂了才有人发现……
额头上突然贴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是贝尔的手心——这个小孩连给人测量体温需要用手背都不知道。谢嘉怡哭笑不得，心中却温暖，她无意识地在贝尔手心蹭了几下，清凉的温度跟她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感觉很舒适。
贝尔一愣，随后抽回手指，上面还残留着细滑柔嫩的触感——她发烧了。
哎……发烧了要怎么办？
贝尔从来只会杀人，一个人发烧了，该怎么办嗯……？
大概不止他一个人，整个巴利安都不一定有人知道。问出这样的问题，大概也会被说“宰掉就好了”之类的回答敷衍。唉，关键时刻怎么就没有个靠谱点儿的人呢……
*
巴利安大厅中。
斯库瓦罗终于忍不住朝着那个第不知道多少次跑进来的人吼了：“VOI——！！贝尔！你从刚开始就很吵知不知道！！！一直在跑进跑出的干什么！！！！！！！！！！”他不是一直都懒得可以么，不是在自己房间床上躺着就是在巴利安客厅的沙发上趴着——从来都高调嚣张地碍眼。
贝尔正端着一盆冷水往自己房间——或许说是谢嘉怡房间更确切——跑，被斯库瓦罗一吼，便顿了一下。他慢慢转过身，疑惑地歪歪头，然后低头不屑地嘟囔几句：“王子可不是求你……”
“VOI——！！！你那是什么表情！！！”斯库瓦罗头上爆起青筋：这小鬼莫不是傻了？
“呐，斯库瓦罗。”贝尔挑起嘴角，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笑得极其不自然：“你连BOSS都能搞定，一定能搞定病人的吧。嘻嘻嘻……”
“你说什么？！”斯库瓦罗被贝尔搞得有点儿错乱，什么叫连BOSS都能搞定？唔，不过听上去似乎在夸他……
贝尔露出极为不情愿的表情，明明是请求别人的话，说的却像是恩赐一样——他一向不知道什么是低调。
“王子说你能搞定病人的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某些方面你确实比王子要熟练。”比如当保姆——贝尔可没傻到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还有要用到他的地方呢。
“哼，那是当然！我什么地方不如你过！！！”斯库瓦罗惊讶于贝尔主动认输，高傲如他，却立马接了下来——意外得来的夸赞。
“嘻嘻嘻，除了某些事情上，哪里都比不上王子！”贝尔孩子气地这样回答：“你在这里等着。”然后扔了手里的盆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了。
谢嘉怡之前被折腾了很久，感觉到脸和额头再次被人轻轻碰触，反射性瑟缩了一下——她只想好好休息，饶了她吧，她现在可是病人。然后有一双手，穿过她的脖颈和腿弯，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空气很冷，离开被子的温暖，谢嘉怡忍不住打个寒战，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蹭去。
贝尔感觉到抱在怀里的人蹭蹭蹭钻进他怀里，手臂被轻轻搭住——以一种完全信任的姿势——心中莫名自豪起来——男孩子的虚荣心吧，被人依赖着，感觉还不错。谢嘉怡生病的时候很安静，脸烧得红红的，偶尔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嘴唇湿润泛起水光，可爱得像只小狗。
大萌神……
贝尔自己都没察觉，他嘴角微弯，脸上居然是温柔无比的表情。
斯库瓦罗在巴利安大厅等了许久，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却见贝尔抱着一团……人？——走进来。便惊讶地忘记发火，贝尔那个难缠的小鬼，居然还知道轻拿轻放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你到底在干什么。”斯库瓦罗见贝尔轻手轻脚的样子，声音也不自觉低下来，他皱着眉头看向贝尔手里的“东西”：“这包成一团的垃圾是什么。”
贝尔把谢嘉怡放在他平时习惯躺着的沙发上：“嘻嘻，王子的仆人。”
斯库瓦罗听了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你的仆人，抱过来给我看干什么？”
“她发烧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斯库瓦罗听他这样一说，又看了一眼贝尔手中的“粽子”，额头上青筋便欢脱地跳起来：“小鬼，你什么时候杀人用绷带了？闷杀？！”
他就是用这样处理发烧的人的？为什么发烧了要包扎成一个粽子？为什么还是用绷带包的眼睛？为什么还包这么严实以及平整还送到他面前来？！向他展示高超的包扎技术么？！
“但是，王子被关在地牢里的时候，也发烧了，她就是这样包扎我的。”贝尔有点儿疑惑斯库瓦罗崩溃的表情，他明明有很认真地包了，鼻子以上连一丝皮肤都没露出来，眼睛全部都遮住了。
谢嘉怡迷迷糊糊听见贝尔跟斯库瓦罗的对话，非常想哭——斯库瓦罗你吐槽了，不过吐的很好！当时这小子被人扔进寒水池里，她用貂皮包了他的腿，为了不被冻坏，如今却被模仿……不对！所以说为什么感冒要包住眼睛啊！是为了阻止她看清这个悲催的世界吗？！贝尔你到底多讨厌露出眼睛来啊……
“老子才没空管你。”斯库瓦罗无力抽搐：“你自己的人，自己处理，不要来烦我。”很难得的，他态度平和，没有大喊大叫：“喂，我倒是觉得你最后把她折腾死了比较容易。”
“呜嘻嘻嘻嘻……”贝尔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走远的背影，手里面的小刀捏了又捏，终于还是没扔出去——哼，他自己也能处理，没同胞爱的混蛋……不对，他早晚会杀了那个长毛的男人！
然后谢嘉怡被再次打横抱起来，身体悬空，她捏紧了贝尔胸前的衣襟，清晰地感觉到贝尔此时心情灰常之差，生怕他迁怒地把她扔出去。但是，贝尔这人，居然为了她来跟斯库瓦罗请教……唔，天野娘设定里，他们的关系可是不怎么好的啊……
谢嘉怡觉得有点儿感动。
被塞进被窝里，谢嘉怡费力地抬起手，扒开眼睛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绷带，恍惚间睁开眼，金发少年嘴角绷紧，正用很严肃的表情俯视着她。
“贝尔，”
谢嘉怡此时依旧非常虚弱，——这场感冒来得凶猛异常呢，以至于自己的脑子都开始不清楚了。谢嘉怡迷迷糊糊地，但是灵魂却高高在上，清晰无比，她此时突然开始考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比如，什么是活着，什么又是死了。
如果一个人，作为生命体来说，他还能生活，还是正常运行的，但是所有的人都不记得他了，没有一个人会挂念他，他死，他生，他快乐，他痛苦，他难过，他幸福……都没有人在意，完全脱离人类的社会——或者干脆，活着的人，都以为他死掉了——那这个人还活着吗？
作为生命体活着，但是作为一个人，他死了。
谢嘉怡觉得她很快就会变成那个作为人死去的生命体——真是恐怖的想法。但是光是想想这种事情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觉得害怕，惶恐……
贝尔似乎正在认真思考些什么，听到谢嘉怡叫他变胡乱应了句：“嗯？”
谢嘉怡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会一直记得我吗？”就算有一个人也好，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如果有个人记得她：“如果我死掉的话，你会记得我吗？”谢嘉怡觉得自己真是矫情——难道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变得脆弱？
“你是傻子吗？谁会因为发烧而死掉啊……”贝尔在房间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心不在焉地应付谢嘉怡的问题：“啊~找到了，嘻嘻嘻嘻……”他手里拿着一张写着《育婴法则全解（含生病期间的喂养）》的DV光碟，贝尔把光碟塞进影碟机里，颇有成就感——果然什么都难不倒王子啊，嘻嘻……
*
远在意大利某处银行，在幻术遮盖下把钱往自己口袋塞的玛蒙莫名打个寒战，然后毫不犹豫地又把一袋子钱装进口袋——嗯，刚刚突然没安全感了呢，果然需要金钱来安慰他……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女仆手记之病中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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