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记忆是无所谓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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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小哥，你牙上有颗菜！”
谢嘉怡此话一出，贝尔立刻呆立当场，他盯着谢嘉怡看了一阵儿，有些苦恼地皱着眉，轻启朱唇：“真的有颗菜？”
……
……
才怪。
“嘻嘻……”贝尔嘴角僵硬了一下，又咧得更大，但他也只是沉默地看着谢嘉怡，完全没有说其他的话。他微微眯起眼睛——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将原本充满萌元素的眼神切割得支离破碎，充满了暴风雨前宁静的压抑感觉。
——不过，完全可以理解，他著名的雪白的板儿牙，被人说牙上有颗菜啊，可想而知贝尔会产生怎样尴尬惶恐恼羞成怒的情绪，总结一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在找死。
谢嘉怡此时仍然被压在贝尔身下，被直接笼罩在他充满怒气的阴影里，仰视的角度更是良好的恐惧增幅器，谢嘉怡瞪大眼睛看着贝尔，隐隐见他有发病……啊不，有要发作的趋势，咽下一口唾沫，缓缓说道：“我看错了，你牙上没有菜。”
……
……
贝尔一下子愣住，嘴角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大频率抽搐，他就维持着这种抽风的表情盯着谢嘉怡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开手，从沙发上爬下来，——经她这么一折腾，再多的怒气，欲|望也化为乌有。不得不说，她确实懂得拿捏分寸，不过刚才的话，是为了打断他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贝尔不知道的是，谢嘉怡此刻心里七上八下，她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起以前自己两个好基友对贝尔的讨论。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不，更贴切说来，他是不想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对她抱着怎样的想法，谢嘉怡暂时不想去想，因为那个原著中很坦率地表达自己心情，甚至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直接杀掉全家的开膛王子，即使失忆，如果他真的想要索取什么，她也是没办法阻止的。
更何况，一开始不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
谢嘉怡默默望天回忆——比起小命儿来，那个膜儿也是身外之物，所以她也会稍微挣扎一下的配合……
哎，真忧愁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贝尔看了一眼还坐在一旁发呆的女人，懒散随意地歪斜在沙发扶手上，双臂架在沙发背上，呈现一种吊挂的姿势：“我没有太多耐心等你哦。”
“呃……”谢嘉怡被打断发呆，反应过来以后马上坐好：“嗯，其实我……从昨天就想问的，”她咬咬牙举起左手：“这个指甲……”你懂得吗？它的含义？
“这个指甲，为什么要给我涂？”
贝尔听她这样说，突然嘻嘻笑起来：“嘻嘻嘻嘻，我喜欢黑色。”
“……”贝尔小哥，你是不是没听懂她在问什么？谢嘉怡觉得一定是自己跟贝尔小哥产生了跨次元的代沟，才会沟通这么不良。
“那个，我是说……”谢嘉怡深吸一口气，憋住气努力让自己不脸红——虽然是有点儿猥琐，但是作为一个有着少女心的大妈，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会羞射：“你，到底知不知道给我涂上无名指的含义？”
谢嘉怡紧张地盯着贝尔仅能看到的下巴，她甚至有一瞬间想扒开他的刘海看看——这个人此时到底有什么样的眼神——轻蔑？不屑？还是，什么都没有……不得不说，那一瞬间，她是有所期待的，从刚开始只把他当成二维里一个爱慕的人物，到后来朝夕相处的真实感，她的心情也在奇怪地变化着。
不过，也只是期待罢了，她没有想要得到他的回应，因为谢嘉怡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回复。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错，房东，房客——不要有更深层的接触。因为有些东西会不知不觉地在心里烙下深刻的印记，等到羁绊太过深刻，想要抽离，却只能连带着扯下血肉。
她不想去触碰的地方，却是真相——总有一天，贝尔会离开。
“知道哟……”
“果然你是玩儿的……哎？！”谢嘉怡猛然回过神来，她已经做好了听他说“完全不知道”的准备，却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嘻嘻，收起你脸上死蠢的表情。”贝尔呲着牙：“已经是第三遍了，你是第一个让我这样重复一件事的人——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想否认都来不及了哦！”
什么时候是的啊，贝尔小哥……啊不，重点不是这个，关键是：“你、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记得告诉过你！”
“因为，我是王子啊。嘻嘻嘻嘻……”
谢嘉怡：“………………………………………………………………………………”
听清了贝尔说的是什么的一瞬间，谢嘉怡想要逃跑——出现了，天野娘设定的贝尔专属作弊器，就像不论多厉害的Boss都会被勇者的必杀技天锁斩月（咦？）一招KO掉一样，贝尔的“因为我是王子啊”不论什么问题，只要这句话出现就完全能够避免当冷场帝的尴尬，更是逃避问题的绝佳好句。
你说你用这句话回答了多少难以回答的问题啊贝尔小哥？！是不是连“你牙上怎么有颗菜”的问题都能用这句话来回答啊贝尔小哥！！
——即使内心如此囧着，谢嘉怡还是忍不住双手冰凉——人在害怕或者紧张的时候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浑身血液往腿和脚上流去，想要逃跑，想要逃避，人类的本能完全反应出真实的懦弱。
不论多爱，说到底都是叶公好龙，谢嘉怡从未否认过自己的胆怯，她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地跟贝尔相处。
——贝尔菲戈尔，记忆恢复了！？
*
想要逃跑，想要远离！但是……身体僵硬在原地，完全不能挪动半分。谢嘉怡瞪大眼睛看着贝尔，电闪火石之间，眼前却浮现出奇怪的画面。她看到了自己转身逃跑，却被无数不知从何处飞出的飞刀刺穿身体，倒在血泊中的情景，躺在冰冷的血里，渐渐失去体温。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寒冷和黑暗包围着她，那种恐惧，从四肢百骸延伸至骨髓里。
而最让她感到寒冷的是，贝尔藏在刘海后面一双绝望的眼睛。
他的双眸早已失去平日里习惯了的天真和水润感觉，被杀意充斥，瞳孔里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乐，纠结成坚冰——他俯视着她：“嘻嘻，真是脆弱的玩具，王子还没有怎么动就自行坏掉了，无趣。”
无趣……
无趣……
*
谢嘉怡浑身一个激灵，黑红色背景的片段像刚出现那样突然地在眼前消失，她回过神来看到的是贝尔靠的很近的脸。
“吓！你、你靠这么近干什么？！”谢嘉怡迅速后退，背部抵上沙发的靠背。
“你刚刚在发什么呆？”他的表情有点儿担忧的成分，而且很奇异地，谢嘉怡在他眼里看到了惶恐，只有一瞬间，也快到无法捉摸，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王子……我跟你说话，你居然敢发呆走神？”
谢嘉怡紧抿的嘴角突然上扬一个温柔的弧度——刚刚，他改了称呼？
“贝尔，你恢复记忆了？”是害怕，他看到自己害怕的情绪？
贝尔明显一愣，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明白地挑明：“没有。”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而已。
“嘻嘻，在你电脑里面有些东西，很有趣。”他说着话，自动跟谢嘉怡拉开距离，重新回到对面的沙发上坐好。
仿佛漫不经心，但是谢嘉怡偏偏看出他在刻意拉开距离。
——她在害怕。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
“什么东西？”谢嘉怡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挪到贝尔身边，——刚刚突然出现在脑内的画面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其他，但是她很深刻地记得，贝尔转身走开，黑色的风衣随风飞舞，配上他金色的发，居然勾勒出一个无比孤寂悲凉的背影，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一个叫贝尔菲戈尔的人物，还有瓦里安，彭格列……嘻嘻嘻嘻，我有点儿怀念，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产生的，你说有趣么？”
谢嘉怡：“=口=”哦艹，她是傻的！那不是家教的全套动漫么！贝尔要了电脑学习中文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把电脑里面的东西清空？！
“……贝尔，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紧张地望着贝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好似完全不受控制……
“无所谓。”贝尔嘴角放平，注意到谢嘉怡居然毫无察觉地挪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了，心情稍微有些开朗：“虽然有些讨厌，很多地方都告诉我你有事情隐瞒，不由自主地想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意大利的同学……”
“嘻嘻嘻，怡，骗了我很多呢。”
“……”
“但是无所谓，现在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
谢嘉怡完全没有想到贝尔会这样说——破罐子破摔了吗？！这个人！
“……贝尔，拜托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吗？比你笑的时候还让我感到不安。”
“哼嗯？~你担心我吗？”
“……”谢嘉怡默默抽了抽嘴角：“我去拿电脑，你等我一会儿。”
——亲爱的贝尔小哥，表戳她泪点好吗？那表情真的太可怜了。
贝尔看着谢嘉怡的背影，脸上忧郁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恶劣的笑容——Get！他一直知道，武力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用，跟谢嘉怡相处这么久，他渐渐发现，在她面前装可怜反而很容易达到目的，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想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他想找回丢失的记忆，可是这一切，都只能从谢嘉怡那里寻找——
“呜嘻嘻嘻，白痴女人……”
她无聊的同情心，在贝尔看来，一文不值，但是却很好用。就连贝尔自己都没有发现，居然从来没想过怎么对她用刑逼问，甚至连稍微强硬点儿的手段都没有想过。
不想，伤害她。
*
谢嘉怡拿来笔记本，开始播放家庭教师的动画——两个大人一起看动漫，这情景有点儿奇怪，不过她还是很尽职地解说，比如贝尔从开始就是动漫里的人物之类……
她观察着贝尔的脸色，准备一旦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停止——不过完全没有，除了到巴利安的列维出场，贝尔明显显现出厌恶的神情，其他都是一脸无聊的表情。
“……贝尔？”谢嘉怡小心翼翼询问：“看吧，我也想告诉你的，但是穿越时空这种事情，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嗯？这个人感觉很恶心啊，木瓜脸，长得跟章鱼似的。完全不符合王子我的美学。”
“……”即使是失忆了，喜好也没有改变呢，连吐槽都分毫不差。
气氛意外地融洽，谢嘉怡跟贝尔坐在沙发上看动漫，看到后来，谢嘉怡完全忘记身边的人是谁，贝尔出场的时候，甚至兴奋叫起来——“藤原sense卡酷伊！！我爱你嗷嗷嗷！”
“嗯？那是谁？藤原？”
“你的声优啦！”谢嘉怡咬着指甲，紧紧盯着电脑屏幕：“藤原佑规，是给你配音的啊啊啊啊！声音好好听！！”
“哼？~……”贝尔表情阴晴不定地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嘻嘻笑着的人，不得不承认，“他”的品味还不错，不过有的动作看上去怎么这么傻逼？这个人是他？然后，他自己又是漫画中的一个人物？
谢嘉怡此时处于脑残阶段，正对着十六岁的贝尔发花痴。
“喔喔！你看靴子！好帅的靴子！”她揪着贝尔的领子前后摇晃起来。
“皮带皮带！！！”手放开了，趴到屏幕前。
“啊！！！！！队服最有爱了！！！”几乎要钻进去了。
“贝尔小哥我爱你嗷嗷嗷！！”这个时候在沙发上打滚……
贝尔听到谢嘉怡的话抿了一下嘴角，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说到底，你喜欢的只有我的衣服而已？”
“藤原sense……”>\\\<
“……”可以劈了她么？
“呜嘻嘻嘻嘻嘻嘻……我是谁？”贝尔压低声音，犹如轻声呢喃，笑声比平时性感好多。
“贝尔……”（¯﹃¯）
“嘻嘻……”
“嗷嗷卡酷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记忆是无所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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