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风云》芒果同

12、12

　　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杨永腾以无人可敌猛烈和勇气，无所顾忌地像那个小胖子扑上去，两只攥得紧紧的小拳头就像雨点似地劈里啪啦的落在那张胖呼呼的小脸儿上！
　　那时的孩子讲义气，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情谊看得很重。不像现在，即使是大人，在危难面前也是顾虑重重，总是看热闹的多！看到同伴被杨永腾打倒在地，不管有理没理，先一窝蜂似地涌上去把仇报了再说！他们把杨永腾拽过来摁在地上，就像杨永腾刚才做的那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寡不敌众，杨永腾只剩下挨打的份了！
　　站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的萧军感到很快意，没想过对杨永腾要出手相救。但是邻村的那几个娃娃太不识时务了，就没有看见站在一边的萧军，得得瑟瑟地说：“杨村的人怎么都这么弱货似的不禁打。”
　　这次是真的把小军给惹毛了。我萧军是谁啊，十里八村里谁不知道我？你们又是哪儿来的葱，竟无视我萧军的存在？丫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不知道我萧军也是杨村的一条龙。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小军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帮撒野的孙子尝尝杨村人的厉害！”
　　厮打一阵以后，邻村的那几个娃娃明显处于弱势了，好像不是经常打架，没萧军他们利索，也没有他们敢下手。为了避免吃大亏，那个小胖墩赶紧叫着同伴们跑了。其他人哪里肯罢休，正想追过去，却被萧军给叫了回来---他自有打算！
　　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杨永腾，只是一小会的时间，永腾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的血也凝固了。在地上摸爬滚打之后，浑身都是土，连蓬乱的头发在远处看都是土黄色的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得出很委屈，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泪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真丢人！你爹不做人，儿子也不争气。杨村的脸都让你们老杨家丢尽了！”萧军一向瞧不起杨永腾，每次都会对杨永腾极尽挖苦之能事，现在更是看低他几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传出去不是丢你杨永腾的脸，而是杨村的脸。那样的话，我爸还怎么在这个乡里混。”人家萧军不是看他杨永腾才这么做的，是为了他爸，为了杨村！
　　杨永腾依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把萧军恼的不行，他一把抓过杨永腾，然后又一把推开他，说道：“喂，你丫的能不能不摆出这副孬种的样子来。真是，看见你就烦！”
　　杨永腾已经完全变了，完全不是当年爸爸预想的样子！就在父母被抓进牛棚前不久，一天黄昏时分，爸爸跟妈妈坐在家里的院子里看继腾跟永腾玩耍。爸爸得意地对妈妈说：“以我的观察来看，长大以后，永腾的胆识要比继腾大得多！继腾是属于稳重型的人，以后会有一番作为的，但是他与永腾比起来锐气不足，也有可能因此没有敢为人先的勇气，不能突破人生的瓶颈。可是永腾不一样，别看还这么小，总是能感觉出他身上有一股锐不可当的霸气，以后会是个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的人物的！以后兄弟两人要是能够共同打拼，肯定会有很大的成就的。”妈妈不相信，还取笑爸爸说：“哎，你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庄稼看着别人的好，孩子看着自己的好’。怎么把自己的孩子都看得这么高啊？人的事是说不定的。”爸爸却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对妈妈说:“不相信你丈夫的眼光吗？那咱就走着瞧吧！”
　　现在的永腾哪里还有父亲眼中的那种霸气？连小孩子应有的朝气都荡然无存了。是潜藏的秉性本来如此，还是后天环境的改变？难道生活真的就有这么大的力量，连“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种攧扑不破的道理都不能站稳脚跟了吗？如果真有天堂的话，那里的父母该有多失望？
　　萧军继续他的作战计划：“那个胖子家我认识，就在进村的那条街上，上次电影就是在他家门口放的。今晚我们在村西口等你，然后到他家去砸石头。非得弄得他家鸡犬不宁不可！”
　　“砸石头？”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似的，永腾忽然就清醒了很多，“那上次砸向他家的石头也是他们干的了？”被风吹干泪痕的双眼虽然还有些红肿，但是永腾的目光却闪现出了曾经的锐利，那么冷峻地盯着萧军。
　　萧军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是他不怕，就算你杨永腾知道是我干的，就凭你，又能奈我何？于是他仍然用不屑的语气说：“小样儿，瞪什么瞪，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