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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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后边的喇叭声响成了一片，子矜又因为喘不过气拼命挣扎，他终于稍稍离开她，只是右手还扶着她的后颈，轻声唤她的名字：“子矜……”
子矜用力的擦了擦唇，有些不满的轻声抱怨：“有烟味……”
他看着她有些娇憨的醉态，眸光深处那丝眷恋如此刻的秋雨，渐渐转凉，直至冰冷。寂静的车厢里，他竟有些觉得好笑，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她醉得神志不清，他才能这样安然靠近，而她口口声声提起的，还是往事……仿佛这过去的四年，他的努力从未存在。
慢慢踩下了油门，车子又汇入了车水马龙中，他几乎不费力气的找到那间小区。随便在路边停了车，又把子衿扶出来，柔声说：“到了。”
“嘘……别吵醒姐姐。”她抓住他的手，认真的说。
半明半暗的路灯之下，她仰着小脸，明眸璨璨，他忍不住心软，顺着她的话就说：“好，我们轻一点。”
好不容易走到四楼，萧致远刚将钥匙插入锁孔，对面那户人家恰好有人出门，看见他们，便惊诧的问：“你们是……？”
子衿还靠在萧致远的肩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浅眠。萧致远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我们不是本地人，不常回来。”
“哦，这样啊。”那个年轻人笑了笑，“我还以为这间没人住呢。”
萧致远不再解释什么，只微微颔首，进了房间后，先将子衿放在了沙发上。
房子虽不如何新，也没有人住，但看得出来，一直有人在打扫。他去厨房找了水壶出来，先烧水，又去客厅看子衿。
虽是初秋，可她喝了酒，独自躺在沙发上，也不算冷，脸颊上更是晕红一片，只是把身子缩得很小，蜷曲得像是婴儿一样。
萧致远俯身去抱她起来，柔软的身躯刹那间填满了胸口，他想起四年前，自己也是在这里找到她，把近乎麻木的她从床上挖起来。那个时候，他明白自己终于可以拥有她，却又几乎在同时，失去了她。
子衿的房间不大，却十分整洁。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被子打开的时候还带着太阳的味道，萧致远让她躺上去，未想到她一翻身，就抱住了他的手臂。
“乖，先放开，我去倒杯水。”他循循善诱。
她却不听，凑过来将他的腰抱住了。
萧致远无奈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西装脱下了，小心的躺了下去。
她的床本就不大，他便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听她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作业，一会儿又是实习，便忍不住微笑。慢慢的，竟也有了睡意。
其实他并不习惯这么早睡。
在刚进入萧氏的时候，据说每次萧三公子每次调换部门，下边人总是哀嚎一片——可事实上，这些以讹传讹的消息，早就扭曲了真相。
只有萧致远自己最清楚，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蓦然放纵自己工作……只是为了逃避冷漠和生疏，一如这个秋叶，突如其来的秋雨，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假若每个夜晚，都能抱着爱人这样入眠，谁又会甘心自虐？
子衿的睡相很乖，脸颊静静的贴在他的颈侧，只有轻软的呼吸拂动。他忍不住想，要是她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可是没有个性的桑子衿，似乎又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能感受到子衿在自己怀里剧烈的挣扎了一下，他一惊，立刻睁开眼睛。
她也醒了，一双眸子与他对望，还带着几丝迷惘。
可是夜色中，他分明看到那些迷惘正在褪去，转而是清醒与震惊。而他的一颗心，在这暗夜中慢慢的沉下去。
几乎是在同时，子衿已经从他怀里挣开。
萧致远的怀抱，还有……这是在哪里？！
她缩在床角，花了许久，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一些：“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起身将台灯打开了，静静的看着她：“你喝醉了，一定要回来。”
子衿咬着唇，一言不发的起来。
他拉住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不要在这里。”她爬起来，身形还有些踉跄。
“桑子衿，你为什么这么任性？”他的声音中明显压抑着一丝怒意，在寂寂秋叶，触目惊心。
他难得的衣衫凌乱，风度不在，又这样焦躁，一时间竟再说不出话来。
子衿咬牙，半站起来，想要跨过他的身体。他眸色一沉，伸手用力一拽，她便重重的摔在他身上，双唇极暧昧的贴在他胸前。
她本就心慌意乱，当下更是愤恨，狠狠在他胸口咬了下去。
真是用尽了全力，萧致远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她，只咬牙说：“桑子衿，你发什么疯！”
然而她却不动，死死咬着那块皮肉不松口。
痛到最后，近乎麻木了，他才听到她低低的呜咽声，似乎口齿不清的在说什么。
他认命般叹口气，去摸摸她的头发。
“你不……是……把这里卖了么？”她又说了一遍，“为什么……还要带我回这里？”
他的身子僵了僵，良久，才低低回答她：“这里是你的家。我怕你……有一天想要回来的时候，会后悔。”
她慢慢的将身体支起来，与他对视，目光冰冷的可怕。
“你明明知道，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家了。”她抿着一丝冷笑看着他，幽深的眸色似是要在他的心口生生剜下一块肉。
他自下往上的看着她，某种隐忍的情绪亦濒临临界，终于伸手一掀，坐在一旁。
子矜缩在他的身后，伸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淡漠的看着他的背影：“萧致远，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嫁给你么？钱啊！我嫁给你，能住千万都不止的房子，你以为我还稀罕这里？”
萧致远一动不动的坐着许久，才站起来整理衣物。
一低头，向来整洁挺括的衬衣胸口皱巴巴的一片，还有她的牙印，带了浅浅渗出的血迹。他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转过身，注视着她：“你非得这样一次次的，挑战我纵容你的极限么？”
她原本有许多话还想说，还想发泄，却蓦然撞到那双叫人捉摸不透的眸子，悚然心惊。平素的萧致远，风流倜傥，举重若轻，又何曾这样失落。
他却很快收敛起了那丝外泄的情绪，再没有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只是重重的甩上房门。
屋子里空落落的，只有她一个人。她也睡不着，习惯性的走到书桌边，翻看书架上的书册。忽然从中掉下几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子矜俯身捡起来，触摸到泛黄的纸张，却怔住了……这一刻，仿佛静静翻起几束无声的尘埃，与远走的时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