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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   子矜开门就闻到一股极好闻的肉香,刚刚弯下腰,一团小小的身影就扑过来,直直的去勾她脖子。
      子矜吃重,忍不住笑:“乐乐乖,妈妈去换了衣服再来抱你。”她一回头,萧致远正靠在沙发上,左手还拿着一支彩笔,带着笑意说:“乐乐,过来把画儿画完。”
      她看着乐乐跑回去,软软的头发在傍晚的余晖中一晃一晃,满心温柔。
      他却放开伏在脚边的女儿站起来,看着她小心脱下鞋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仿佛漫不经心的问:“脚怎么了?”
      “鞋子磨脚。”子矜赤脚踩在地板上,一边去够橱里的医药箱。
      “所以说,鞋子要选适合自己。不合适的,就扔了吧。”他眸色莫名的一沉,淡淡的说。
      子矜只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才穿了一次,干吗要扔?”
      萧致远抿了抿唇角,听见她低声咕哝:“嗳?没有创口贴了?”她也没在意,去房间换了衣服,回到客厅,阿姨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乐乐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等着子矜来喂她。
      大多数时候子矜并不纵着她,总是板着脸吩咐乐乐自己吃,今天她倒没说什么,一口一口的喂女儿,一边笑吟吟的问她上学的事,显然心情很好。
      乐乐吃完大半,子矜手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又下意识的看了萧致远一眼,才站起来去露台。
      乐乐有些不满:“妈妈,妈妈!”
      子矜有些匆忙的说:“乖,妈妈接了电话再吃。”
      萧致远倒是自然而然的将女儿接过来:“爸爸喂你吃。”
      子矜又看了他一眼,移开眼神,一边压低声音说:“喂……”

      等她接完电话回来,阿姨已经带乐乐去洗澡了,萧致远倒还坐着,闲闲的问:“谁的电话?”
      她在工作前一心扑在乐乐身上,电话响起的次数寥寥无几,倒也不怪他好奇,只简单的说:“有个摄影展,同事问我要不要入场券。”
      “什么时候?”他竟饶有兴趣的问。
      子矜踌躇了一会儿,反问:“你不是向来不感兴趣的么?”
      他眉梢微挑,也不生气,只笑了笑说:“不是有你么?你可以讲给我听。”
      子矜看着他闲淡的表情,狭长明亮的双眼中似乎有光芒闪过,莫名的心惊了片刻,才说:“我已经和同事约好了。”
      萧致远“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那算了。”
      她喝了一口汤,悄悄抬起目光看他的侧脸,俊美的五官并没有什么表情,却又无端觉得,这样的萧致远似是有些失落。若是往常,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候,她总是恨不得气死他才好,今天心里却有些异样,或者说……心虚,过了许久,才画蛇添足般,结结巴巴的说:“再说……我昨天听你讲电话,正好那几天你不是要出差么?”
      他倏然看她一眼,目光清锐,言语间已经有了几分不耐:“我知道了,不用解释了。”
      她被他的话一噎,怔了怔,闷头吃了几口饭,就觉得饱了。帮着阿姨讲碗筷收拾到厨房,再出来的时候,萧致远已经不在了,子矜无端觉得松了口气,看到桌上搁着的创口贴,回头问:“阿姨,你找到创口贴了?”
      “家里的用完了。这个是先生拿来的。”阿姨洗了手出来,张望了一下,“咦?先生已经走了?”
      子矜沉默了一会儿,却答非所问:“我去看看乐乐。”

      这一晚上萧致远并没有回来,乐乐很是闷闷不乐了一阵,爬到沙发上拨电话给爸爸。小姑娘有着爸爸告诉她的、专属的电话——为了方便她记住,只有四位数。子矜在一旁看书,乐乐奶声奶气的说:“喂,爸爸吗?”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乐乐拿着话筒,求助般转向妈妈:“妈妈……爸爸不在。”
      子矜知道女儿拨的是萧致远的私人电话,伸手接过来:“喂?”
      竟是个女声接的,子矜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有些冷淡的问:“萧致远呢?”
      对方带了笑意说:“稍等一下,他马上回来。”
      子矜等了片刻,萧致远才接起电话。
      她什么都没问,仿佛是为了撇清关系,只说:“是乐乐找你。”
      萧致远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边已经换成了有些委屈的童音。

      也不知道电话里萧致远对她说了什么,她倒不闹了,子矜继续看书,直到乐乐说“爸爸再见”,她微微抬起眼眸,乐乐却迟疑着拿着电话,补充了一句,“爸爸……你是不是不回家了?”
      “爸爸在工作。”子矜隐约能听到他柔和且耐心的声音,“我保证,你睡前一定回来。”
      乐乐挂了电话,揉了揉眼睛,求证一般问子矜:“妈妈,你们又吵架了吗?”
      她穿着嫩嫩的粉色家居服,衣料亦是软软的,子矜伸手将她抱到膝上,下颌贴在她的小肩膀上,温柔的问:“怎么会呢?”
      乐乐钻在妈妈的怀里,小手扯着她的衣角,慢慢的睡着了。
      子矜小心的将她抱回床上,接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脸颊,良久,才低低的说:“对不起……乐乐。妈妈有时候……真的做得不好。”

      一切又回到原点。
      萧致远每天早上都会送乐乐去幼儿园,只是他不再送子矜上班。子矜工作渐渐上手,回家又要照顾乐乐,愈发的不会去在意萧致远,她不知道这样的“相敬如宾”能不能骗过乐乐,却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总监Allen喊住子矜:“晚上一起去吃个饭。”
      子矜有些为难说:“可是我女儿……”
      “我知道你有孩子要照顾。工作上谁没有难处呢?”Allen叹口气说,“今天助理请假了,不然也不会找你。”
      这位总监的脾气是急躁了一些,但是平时对子矜总算不错,子矜犹豫了一会儿:“那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次请的饭局是一个传媒公司的客户,进门前Allen千叮咛万嘱咐:“对方是永清传媒下属的公司,我们有一笔大业务在和他们打交道,无论如何拿下来。”
      子矜脚步顿了顿:“是永清传媒?”
      不过推开门的时候她就放心了,心底忍不住自嘲,像自己在的小公司,业务再大,也不会和永清总部的人打交道——更何况知道她的更是少之又少。
      酒桌上她一直默默坐着,偶尔喝几杯躲不开的酒,连筷子都没怎么动。她的酒量实在不好,一两杯下去脸颊就通红,借口接电话,就去走廊上透口气。
      今天宴请的客户中其中一位正好从另一头走过来,带着醉意向她打招呼:“桑小姐。”
      子矜与他并肩往回走,听他又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没有吧?今天是第一次见。”她不动声色的落后他半步,小心的说。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很面熟呐……”那人索性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子矜,“很像……以前在总部的一位同事。”
      子矜心跳倏然加快了几拍,只是脸上依旧镇定,半开玩笑:“您一定认错了,要不就是我太大众脸了。”
      “怎么会呢?桑小姐这么漂亮。”客户呵呵笑着,顺手拍拍她的肩膀,“不过你酒量不行,以前我的同事,倒真是千杯不倒,女中豪杰。”
      子矜抿唇笑了笑:“那她现在还在贵公司么?有机会真想见见。”
      “早不在了。”他言下颇为遗憾,忍不住又看了子矜几眼,“哎,别说,越看越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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