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意》风若然

5、恩宠难断

　　5 恩宠难断

　　九月的一个清晨，雾霭初起。

　　安静的赵家村村头.一排路灯齐刷刷亮起，像一队训练有索的军队。整座村庄和村民笼罩在静谧的雾气中沉睡，四野朦胧，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无聊的野狗早早起来觅食。远处山头响起了几声鸡鸣声，不一会，一切又恢复平静。这时候，村里出现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穿越迷雾，肩背行囊前来，孤独的徘徊在湖边的一棵樱花树下。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待到雾气散尽，天光乍现，少年走到赵家村广场中央，站定了脚步。

　　是的，这里是初次见到婆婆的地方。

　　少年眼有泪花涌动。

　　九年前，如意在这里见到婆婆，九年后，他即将从这里离开。

　　并且，永远不会回来。

　　如意没有告知任何人。他只想安静离开。离开这个生活九年，从童年到少年，从七岁到十六岁，喜爱抑或伤愁难言的地方。四合院已托付来旺叔打理，如意没没有告知少龙等一干伙伴，免得他们担心挽留。或者这么孤身远走也不错，原本自己也不属于赵家村，如果不是姑姑哄他说带他到好玩的地方，这里有城里没有的小吃，有各种好玩的小动物.....如果不是婆婆刻意隐瞒，那么，他也不会知道，父母在他七岁生日那天，便已经不在了……

　　如意永远记得那个晴天霹雷的盛夏。那已经是三个月后，没有见到父母的如意哭闹不止，婆婆见掩盖不了，不得不告知他事实：“ 孩子，你阿爸阿妈已经不在了，可婆婆还健在…..”婆婆搂紧哭闹的孙子，回避他稚嫩柔软的目光，心疼得直掉眼泪。如意为此嗔怪了婆婆一阵子，三个月没和婆婆说话。然而孩童总是善忘的，不久，如意就忘了父母车祸的事，新结交了一帮小伙伴，玩乐无忧，继续留在赵家村读小学，中学，直至高中……

　　世事如戏。当天少年站在广场回忆起自己的小半生，不觉泪笑交加。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倾洒下来，他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明朗，坚毅起来。脸色依旧是苍白无血色的，然而目光有光芒迸发，是的，那是属于一个少年的目光------清澈，明亮，执着，如同一池拔开迷雾的湖水。里面盛满对对生活的宣战，对未来的肯定，以及笃信。

　　再见，婆婆.....再见，陪我成长的赵家村....再见，我亲爱的小伙伴们……

　　一辆公车停留在广场上，少年大步踏上去，义无反照顾地踏上了新征途。

　　车子没入金黄色的阳光中，绝尘远去。

　　“赵如意，你这个坏蛋！”

　　一条健壮的身影串出来，冲滚滚烟尘挥拳咆哮。喊话的少年皮肤黝黑，目光愤怒，正是赶来拦截的少龙。但他到底还是来迟了，当车子渐渐远去，渐渐变成眼里的一堆迷雾，他这才懊恼的发现-----如意听不到，也看不到。这一次，这个外表温顺少年决绝的不回头，对这个生活九年的村庄，对他们九年的友谊没有留下片言只语，他是决意弃他们而去了。

　　不甘，愤怒，心疼......渐渐揪扯这个看似粗鲁的少年的内心，少龙颓丧的放下拳头。

　　“少龙......我们回家吧。”

　　不知什么时候，美丽的迎双也来了。拉拉他的手，温柔的劝说道。

　　“迎双，如意不要我们了。”

　　“不会，我相信他会回来的。”迎双扬着头，美丽的大眼睛突闪突闪：“总有一天，如意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