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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吃好晚饭,启治和冬树收拾饭桌。将餐具全部拿到厨房后,他们便忙碌开了。启治先是将碗碟冲洗干净,冬树则将它们一一擦干后放进碗柜里。虽是第一次合作,两人之间却有着某种说不出的默契。
      “冬树,晚饭怎么样,合口味么?”围着白围裙,卷起袖管洗碗的启治,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和平时的成熟干练很不一样。
      “合口味。启治的手艺很不错。”低头擦着碗的冬树,听到启治跟自己说话,点着头说到。
      “那就好。”将手里的碗洗干净,放在一边,启治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说真的,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对了。启治,咖喱牛肉怎么做才能好吃?能不能告诉我?”
      “嗯?什么?”启治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手拿着抹布,一脸平静的清秀少年。与其说没听清他的话,倒不如说他没想到冬树会问这样的问题。
      见他摇着头,没有搭话。冬树的眉头微蹙,挠着鼻尖羞涩地说到:“我是说,今天你的咖喱牛肉做地很好吃。应该是有什么诀窍的吧。”
      他凝视着沉默的男人。纤薄的嘴唇微微动着:“很早以前我就一直想把它做好。可怎么都不行。启治,你能告诉我么?拜托。”
      启治轻轻应了一声,看着的少年。双眼交汇时,和以往不同,他没有挪开眼神,仍是定定地看着他。透着明朗的光泽,似珍珠般闪亮的黑色眼眸,泛着羞涩。但比起这个,更多的是殷切的期望。这般认真庄凝的表情,认识这个少年以来,他第一次看到。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说到做菜,会有这种渴求的神情?只是个高中生,就算做家事,也应该是帮忙的性质。很早以前,又是什么意思?他的话,他听不明白。
      “冬树。做菜这家事,不是长辈做的么?怎么?”
      “嗯。“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定在启治身上的目光,冬树转过头,不急不慢地说到:“我是大人了,应该要为家里多做点事情。”
      “你说的我赞成。可你对这好像太认真了。我不是说这不好,只是,我有些奇怪。”大人,只不过18岁而已。启治不由地端视起身旁的少年来。
      线条柔和的侧脸,不算高的个子,纤瘦的身形。感觉并不像是一个荫庇在长辈羽翼下成长起来的少年,有时会让他产生不容忽视的成熟感觉。

      “哥哥的咖喱牛肉和启治的味道很像。每次他做这个菜,我都能吃很多。”冬树手拿着抹布,细致地擦着碗碟的边角。嘴角晕起明朗的笑靥,一对酒窝若隐若现,名叫幸福的东西在脸上悄然绽放。
      “是么?”原来他哥哥也做过。这么说来,他想要学着做,也不奇怪。启治咧开嘴角,心头漾积的疑惑,慢慢消散。等等,他哥哥不是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为什么现在?

      “每次哥哥做完饭,总是很累。那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也会做饭,就可以做给哥哥吃,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柔和的声音,平淡的口吻,他忘乎所以地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我常常想,吃着我做的咖喱牛肉,哥哥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会开心地笑吧。他的笑容很好看。”说到这,他突地停顿了,脑袋也跟着垂了下来。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可……那样的笑容……我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启治“嗯”的一声转过头,淡淡笑着说到:“冬树,别难过。在天堂的哥哥,不会希望看到,想他时一脸难过模样的弟弟。他想看到的,一定是弟弟幸福的笑颜。”
      “对不起……启治。和你说这些。嗯,哥哥说过,希望我幸福的。”冬树抹抹眼角,抬头看着淡黄色的灯光,脸上现出一抹安静的笑,继续擦着碗。
      启治将手臂悄悄地搭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见他这细微的动作,冬树些许愕然地看向他,他倒满脸的不以为然,只是平淡地说到:“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做饭,再辛苦也不会有怨言。你懂么,冬树?”
      “这个……”
      “冬树……”轻声的呼唤埋没在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中。启治反应过来时,只见白色的陶瓷碎片洒在地上,七零八落。
      “冬树?”他定睛一看,只见少年蜷缩着半蹲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在地板上摸索,摇晃着身子就去拣碎片。嘴里还颤颤地呓语着:“碗碎了……我……我不是故意打碎的……真的……对不起……很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干净。真的……对不起……”
      “不要碰!”启治大喊一声,扑到冬树的面前,将他一把搂在自己的怀里。
      抱住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启治轻轻地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那一刻,他的心抽动了一下。那双眼睛,常常能见到的明朗神采早已不知去向。现在只有余波未了的惊骇,以及,黯淡的木然。
      他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打碎只小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为何似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般慌乱无措?他不明白?最主要的是自己有没有受伤。
      “冬树。别怕。没事,没事。”感觉到男人的温柔,少年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点,发觉自己正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下意识地要挣开,对方却没有放手,仍将他紧紧地搂着。
      “启治,我……”冬树咕哝着,看了一眼他,不似之前那般惊慌,却也没做声。男人努努嘴,复杂的神情渐布在俊逸的脸上。他握住那双冰凉的手:“先别动。让我看看手,有没有受伤。”
      打开时发现,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柔美雪白的手掌中,赫然划开几道伤口,殷红的鲜血正不停地往外冒,十分扎眼。
      他还是受伤了。启治叹了口气,慢慢放开少年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我去拿创可贴。等我。”
      “没关系的。我没事的,启治。”冬树拍拍衣服,也跟着站了起来,坐在椅子上。
      “都受伤了,还说没事。”过了一会,启治回来了,蹲在冬树身边,小心地捧起他的手,将创可贴包好后,他会心地笑着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谢谢你,启治。”礼貌的道谢,却叫启治皱了眉头:“我说过多少次,不要跟我说谢谢。冬树,你的记性真是不好。”
      “啊?我还以为……。”见男的不悦神情,冬树不自在地吐吐舌头,朝启治望去。见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想要避开那眼神,却根本做不到。如星光般却更为璀璨的光芒,曾经让他一度怔然的光芒,此时触手可及。但一想到刚才和他暧昧的状态,他又迅速别过脑袋,不知所以起来。
      “怎么了?冬树。在想什么?”“启治……我……。”周围一片沉静,某种说不清楚的氛围无形中渐浓了起来,将他们包围其中。

      “都不来陪我看电视!坏蛋!爸爸和冬树哥哥,都是大坏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清太,当两人发现他时,小家伙已经在厨房外大喊大叫了。
      “请太?怎么了?”见小家伙鼓着腮帮,气呼呼的样子。冬树摆摆手走到他的身边,轻拍着他的小脑袋,说到:“是陪你看电视么?好,这就去。”
      清太这下高兴了,笑着就朝客厅奔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回过头兴奋地叫着:“爸爸!冬树哥哥!快过来!过来陪清太看电视!”冬树的脚步倒是很快,三步并两步就到了沙发边。启治却一脸平静,自顾自地走进了客厅。
      “清太。”冬树笑呵呵地坐到清太身边,饶有趣味地问到:“你要看什么电视啊?”
      坐在沙发上的小家伙也不安分,边晃动着自己的小脚丫,边歪着头靠向冬树,小嘴还不停地叨叨着:“很好看的电视。你想知道?哼,不告诉你,不能告诉你。”边说着,小家伙还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颇神秘的模样,看地冬树连连发笑。
      突然,小家伙黑亮的眼珠瞪地大大的,一双小手臂伸得笔直,欢呼到: “啊!宇宙怪兽BRUNO!我来啦!挖吼!”
      看着身边的孩子,冬树宛尔一笑,每次见到那似花朵般灿烂的笑容,他的心情就会变地好起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张口到:“今天来,都还没有给清太补习呢。我这个老师,不怎么负责。启治,不好意思,启治?”
      启治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径自走到他身边,平静地说到:“冬树,跟我来。我带你看看我的房间。”
      “嗯?”听着启治的话,他一时没了头绪,只得怔怔地望着他。“我也是飞鸟的乐迷。你忘了?去看看我收集的CD,怎么样?”他的确曾经和他讲过,自己也很喜欢飞鸟拓实的音乐。想到这,冬树点点头,站了起来。

      清太见冬树要走,立刻撅起了小嘴,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发出不停的哼哼声:“冬树哥哥,不要走啦!陪我!陪我看电视啦!”
      启治摇着头,冲着小家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说着:“听话!清太。冬树哥哥跟爸爸有点事,一会就来。你自己先玩,乖哦!”
      爸爸的话起到了作用,小家伙果然不再缠着冬树,放开了小手,“嗯”的一声继续看起了动漫。跟着启治进了卧室,冬树环顾起四周来。卧室很宽敞,米黄色的主色调头透着淡淡温馨的感觉。而最吸引他的,是挂在墙上的一把木吉他,为房间增上了不少浪漫气氛。
      “启治,你会弹吉他?”
      “会啊。怎么了?哦,是看到那吉他,所以这么问吧。”
      “真的?”少年秀气的脸庞上闪过雀跃之情,他接着说到:“哥哥也会弹吉他。他给我唱歌,声音很好听。”
      “我歌唱地也很好听啊。读高中时,我算是学校里的明星了,很受女生欢迎的。冬树也是千智高中的吧,说到霜原启治,那些年长一些的老师应该听到过。”
      启治望着吉他,尽情地沉醉在青春韶华的回忆之中。平日里不常见到的开怀笑容,此时也毫不吝啬地在他脸上绽放。”那时候,手捧着吉他,在台上唱歌的感觉,真地很不错。“
      “是么?原来启治是当时的校园明星啊。”看着启治眉飞色舞,冬树挑着眉,不禁冲他露出两道会心的笑容。
      “怎么?你不相信?”“相信。你不会骗我的。”冬树点着头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双目相视的瞬间,他呆住了。那乌黑的温润眼眸中,泛着点点清亮光泽,似秋潭般让人深陷,又似宝石般让人神往。
      不行,不能再这样看着他,否则他的失神,他的不安,很快就要遁形。启治倏地撤掉了目光,冬树却无动于衷,仍是怔怔地看着他。
      脑子里突然似乱麻,这个平时总是轻而易举就能找到聊天话题的男人,竟也会有冷场的时候。正不知所措,他瞥到了墙边,暗自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到:“你看,冬树,那个书橱。我的CD都放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冬树朝墙边望去,走到了书橱前。摆放十分整齐的CD,一张紧挨着一张,将书橱塞地满满的。而最吸引他眼球的,莫过于第2层。整整一层的,那不是飞鸟拓实的专辑么?
      他格外出神地看了起来,CD的数量不但多,种类也很齐全,竟然还会有在日本市场根本买不到,只有在美国等地才发行的海外纪念版专辑。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CD,心中漾满了欣喜。原本以为,启治有些夸大其词,却不料想,果然如他所说。
      他转过头,望着身后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的男人,强烈的艳羡感油然而生。
      “你也喜欢飞鸟的音乐,真地很巧合,冬树。”他挥挥手,走到冬树身旁。“对了,启治,上次的CD,我应该还给你了。下次来你家,我带过来。”见男人走到自己跟前,冬树意犹未尽地挪开了放在CD上的手,慢悠悠地说到。
      “那个啊。对了,这些CD,你想听的话,可以问我借,冬树。TOBITORI的海外纪念版专辑,我想你应该没有听过。”
      “谢谢你,启治。”脱口而出的道谢,少年根本没觉察,身边男人些许异样的神色,他无奈地叹气到:“你啊。”
      “启治,照片上的那女子是谁?”
      “什么?”
      “那个。”冬树指着书橱旁的柜子,喃喃着。
      “哦,我姐姐。”启治瞄了眼照片,平静地说到。
      “是姐姐。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什么的。长地真美。”
      冬树说着,视线又凝固在那张照片上。纷纷扬扬飘撒下花瓣的粉色樱树下,一位身着浅紫色小碎花和服,气质娴雅的女子。一抹清丽恬淡的笑容,比起那樱花更为动人。
      “女朋友?冬树,难道你一点没看出来,我们长地很像?”启治皱起剑眉,不轻不重地继续到:“我现在是单身,根本没什么女朋友。”
      “我知道,我猜想或许是曾经的么。”见启治莫名的不悦,冬树木木地看着他,又重新看着照片。经他这么一讲,他顿时也感觉到这两个人长地是出神地像。也难怪启治会不高兴了。冬树暗自发着笑。不过姐弟俩虽然拥有如出一辙的相貌,感觉却不径相同。姐姐仿若仙女下凡般脱俗,启治给人的感觉却更高贵,可有时又有种说不清楚的亲近感。
      他低下头,挠着嘴角轻声说到:“真地很像。对了,启治,你姐姐她,现在在哪里?我从来没见过。”
      “现在?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启治顿了顿,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她叫霜原纪子。是清太的亲生母亲。清太1岁时,她去世了。死因,是自杀,服用安眠药过量。”男人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把烟点燃,慢慢抽了起来。
      “是这样。对不起,启治,我不应该问这些的。”冬树的脸色顿然黯淡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被人提及已故亲人时那种揪心的痛,他再清楚不过。
      “没什么。冬树,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想让你多了解我。在这方面,我们的命运是相同的。”
      启治闭上眼,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却透着浓烈的伤感和无奈。
      “其实她出事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精神状态就已经很不稳定了,我们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一直很在意。可是,终究还是发生了。”
      精神不稳定,自杀,那照片上的女子就那样毅然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并不是不知道香消玉陨,可事实摆在面前,仍叫人唏嘘不已。更何况,那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冬树,你知道是谁么?”
      “启治……如果不愿意想起,就不要再想起了。”
      “不要再想起,就能忘掉么?冬树,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清太的亲生父亲。如果不是因为他,纪子也不会……不会……”
      男人倔强地想要继续下去,却怎么也继续不了,只得将满腔悲愤全部倾注到拳头上,向墙壁狠狠砸去。
      绝美艳丽的容颜紧紧纠结在一起,纠结后留下的,是无言的悲戚。如果不是先前曾经见过,冬树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向来自信的男人也会有如此凄怨的模样。
      果然,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口,仍然难以痊愈,甚至从没有过好转。一旦触碰,鲜血淋漓。
      “清太的爸爸,怎么样了?”知道不应该问,但还是问出了口。
      启治没有说话,将烟送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一泻而出,哀愤的表情溢于言表:“死了。在纪子走之前就死了。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解释,就死了。”
      “这样……启治。他们在天堂,也是希望我们能幸福的,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冬树抿起嘴唇,浓密的眼睫毛扑闪着。对着男人,他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
      表面的云淡风清,无法掩盖内心的澎湃。他心里知道,自己不忍心再提这个残忍的话题,不忍心再看到这样表情的启治。他彻底放弃了。
      “叮铃……”
      “我接电话。”启治扔掉手里的香烟,走了几步,接起电话。
      简短的通话后,他吁口气,无精打采地说到:“冬树,我现在要回公司。”
      “现在要去工作?”
      “嗯。没有规律的工作就是这样。走,去客厅再说。”招呼着冬树离开卧室,启治关了灯,带上房门。两个人经由走廊,回到了客厅。
      “爸爸!冬树哥哥!”看着他们俩过来,坐在沙发上的清太顿时欢喜地拍着小手,展开一个大大笑靥。
      启治轻步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小脑袋,和蔼地说到:“清太。爸爸要去工作。你一个人乖乖在家,听话!”
      “不要!爸爸,不要啦!我不要爸爸去上班!不要!”前一秒钟还阳光灿烂,这一刻就变地阴云密布,孩子的脸真是善变。
      启治撇着嘴,做了个手势,暗示冬树过去。见冬树到了跟前,他稍低下头,小声说:“冬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在清太睡着之前,陪陪他。等他睡着了,你再回家,可以么?”
      “这个……”见冬树面露难色,启治甩甩手:“如果你有急事,要马上回去的话,我也不勉强。”停顿了一下,他补充到:“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的,清太一个人在家,我还是有点担心。”
      低头看着手表,冬树抿起嘴唇,点头到:“好吧。启治,你去公司吧。清太睡着了我再走。”
      “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不管的。”嘴角向上扬起,放松着走到清太跟前,蹲下身去,凑近小家伙,无不怜惜地说到:“清太,爸爸让冬树哥哥陪你。爸爸要去工作,赚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乖!”
      听爸爸这么说,清太抬起圆溜溜的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启治,又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冬树,含糊不清地说着:“冬树哥哥陪我啊。那好吧。”
      “冬树,那就拜托你了。”
      “没关系的。启治。”
      “清太睡着后,麻烦你把他抱到小房间。睡在沙发上,会着凉。”
      “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不用担心。”
      启治笑了笑,提起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出了门。将他送出门外,冬树转回了沙发,却见清太不像刚刚那般吵闹,安静了不少,正咧着嘴朝他甜甜地笑。
      他顺势坐到小家伙的身边,将手轻柔地搭在他柔软的肩膀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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