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年华》若依_

67、机会

　　受伤的手臂还未完全痊愈就咬牙拆了石膏回到剧组，整个剧组的演职人员也因此受到鼓舞，士气大振，这几天的戏越拍越顺，收工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带伤复工被爸妈唠叨了好一阵，说这样的伤不好好休养容易落下病根，于是一有时间就被召回家里喝老妈专门为我熬的骨头汤。

　　这天下午回家，竟发现若希也在家，一家人难得的齐整。

　　“关叔叔竟然大发慈悲让你今天休息？”她坐在钢琴前随意弹奏，我在她身旁问道。

　　“没有啊，”她停下来，环顾周围，妈妈还在厨房，爸爸在花园，轻声说，“本来和卓宇约好的，结果他在机场被粉丝耽搁了，我也没地方去，就回来了。”

　　“唉，你们两个都这么红，这种情况他也一定很无奈。”

　　“是啊，所以我也不怪他。”

　　“若希，”我试探地问，“如果你看了这几天的报纸杂志，应该看到我和一凡的新闻了吧……”

　　“哦，”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平心静气地说，“这件事一凡哥已经告诉我了，我还欠你一句谢谢呢。”

　　“你真的完全不介意吗？”

　　她笑意盈盈地说：“现在我一心一意地跟卓宇在一起，而且对一凡哥的感情，在他拒绝我之后，我就已经慢慢放下了。”

　　“那就好，”我释然地说，“我还担心你会有什么想法。”

　　“看来我又选到好时候了。”王瑞恩的到来令我们都感到意外。

　　“是啊，”妈妈端出茶水招待他在客厅坐，“现在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还真不多，这都能被你撞上。”

　　爸爸陪他坐下，调侃道：“新出炉的金像奖最佳导演，这个时间不应该正在片场埋头工作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找我们聊天？”

　　“哈哈，”他豪爽地笑起来，道，“算是你了解我，我今天来还真的是为了工作。你知道我是这届艺能大赏的组委会主席，所以想让你赏个脸来为艺能天王颁奖。”

　　爸爸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上次出席《绝代芳华》的首映会，你可告诉我只此一次的。”

　　“电影归电影，你好歹蝉联了那么多届艺能天王，获得了那么多荣耀，这次就当回馈给艺能大赏吧。”

　　“照你这么说，我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我敢不请自来，还会给你余地拒绝吗？”王瑞恩毫不示弱地说。

　　“那你先透露一下，我是去给谁颁奖的吧，就当回馈给我的。”爸爸戏谑地说。

　　“啧啧，假公济私这种事不是我的风格，”他摇摇头说，“真要回馈，就让你女儿代你接受吧，我这正有新戏要开，就算今天没在这遇到她，我也正准备找她。”

　　“可是王叔叔，”若希说道，“我接下来已经有别的戏要拍了。”

　　“哦，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我是想找若莎拍的，若莎，你的档期怎么样？”

　　“我吗？”我迟疑道，“你向来都只用最红的艺人啊。”

　　“哦？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势利啊。”他打趣地说。

　　“那倒不是，导演找演员的时候考虑票房的问题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你的名字就已经够有票房号召力了。”

　　“哈哈，你这丫头，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还这么讨人喜欢，看来我不用你也不行了，”他收起笑意，“我找演员是看他们是否有潜力能够演出角色的特质，这部戏叫《星光的道路》，是部正剧，主要是讲主角怀揣着梦想进入演艺圈之后经历的种种不为人知的坎坷和遭遇，也揭示演艺圈光鲜的表象下内里的不堪和阴暗。我想凭你对演艺圈的认识和并不平顺的发展过程，一定可以演好。”

　　“我一直想演类似的剧情片，但现在的导演大都更喜欢拍商业片和文艺片，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乐于接受。但是最近我的绯闻又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不忌讳吗？”

　　“但这次绯闻并没有带来太多的负面影响，正好又跟你带伤出席金像奖和复工的新闻合在一起，把你的这部戏炒得很热，不是吗？”

　　“看你刚刚还说自己不是个势利的导演。”

　　“哈哈，你刚刚不也说导演考虑票房很正常吗？那我回去就把剧本大纲和具体事项发邮件给你，没什么问题你改天来一趟全球签约吧。”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了，王叔叔，其他演员都定下了吗？”

　　“女二号是陈小妮，男主角方面还在洽谈中。”

　　“咳咳，”爸爸意味深长地清了清嗓子，“这么多年你都声誉清白，我看到你的绯闻已经很惊讶了，本以为是空穴来风，现在看来，你这算是晚节不保吗？”

　　“这是什么话，当初陈小妮出现在《绝代芳华》的演员阵容里就饱受非议，事实证明她的演出就算不惊艳也绝对算是可圈可点，在选角的环节上，我自问还是慧眼金睛的。”

　　“少来，别当我八卦记者似的打发，我们相识几十年也算合作无间，你在感情上向来宁缺毋滥洁身自好，假若你跟陈小妮的事完全是记者的捕风捉影，一定会立刻表明立场与她保持距离，哪会像现在这样，对流言蜚语充耳不闻，还继续让她出演自己的电影？”

　　被爸爸说穿，他也不气不恼，轻叹口气，道：“对这姑娘我确实心存怜爱，慧黠有余，灵气逼人，可惜出身不好，过早体会了俗世繁嚣，在对机会的寻求中浪费了太多的聪敏才气，我实在不忍也不舍。”

　　“心情我是理解的，但年龄和身份的差异太过悬殊，难免遭人非议，跟你这么好的关系也不怕说实话，就我自己，也不看好。如你说的，这姑娘的心已经沾染了太多尘嚣，即使你对她的感情再厚重，怕也无法满足她的追求，她到底年轻，说不好不过是一场利用。”

　　他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苦笑：“这我怎么会不懂，不管她以后走什么样的路，至少我诚心为她提供过这样一种选择。”

　　王叔叔刚走不久，门铃又响起来。以为是他落了东西，我匆匆跑去开门，站在面前的，却是风尘仆仆的关卓宇。

　　惊讶地忘了请他进门，就这么站在门前问：“卓宇，你怎么来了？”

　　他一看到我，迅速整理表情，却忘了收起眼里闪烁的慌张：“我来找若希。”

　　“莎莎，是谁？”我正愣着神，爸爸已经站在身后，“卓宇？快进来吧。”

　　他得体地向爸爸问好，默默地走进门，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那慌乱的眼神里分明夹杂着……义无反顾？

　　若希看到他，紧张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又怕露出马脚，心虚地扯出仿若一无所知的天真笑靥：“卓宇，你怎么来了？”

　　卓宇定在原地，轻轻地深呼吸一下，不急不缓地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黎叔叔和方阿姨一声。”

　　若希的表情僵滞，我亦同样未料到，关卓宇会如此大胆。他却一脸坦然，似乎早已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虽然不免紧张，却丝毫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坐吧，卓宇，”爸爸招呼他坐下，“要跟我们说什么？”

　　妈妈闻声也在爸爸身旁坐下。

　　卓宇望了望若希，她虽然紧张得不知所措，却也没有要阻止的意图。于是他顿了顿，不卑不亢地说：“黎叔叔、方阿姨，其实我跟若希已经在一起了，我们今天刚刚决定，如果这次我能获得艺能天王的头衔，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想了很久，虽然不知道这次艺能大赏的结局如何，但你们作为若希的家人，无论如何都不该被隐瞒，所以我就很冒昧地来了。”

　　“卓宇……”若希羞怯地嗫嚅道，紧张地看爸妈的反应。

　　爸爸妈妈对望一眼，交汇的眼神里有意外，更有欣喜。爸爸微笑着说：“卓宇，我们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现在知道你和希希在一起，我们是很高兴的。”

　　“是啊，”妈妈笑着应和道，“我们看着你长大，一直都很喜欢你，以前看你和她们两姐妹好像并不像其他青马竹马的小孩那样亲密，还觉得很遗憾，现在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卓宇轻舒一口气，信誓旦旦地说：“谢谢黎叔叔、方阿姨，我会好好对若希的。”

　　“我们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孩子，我们这么疼爱希希，假如不是我们放心的人，怎么舍得让希希跟他在一起，”爸爸正色道，“如果你们决定公开，当然不用再躲躲藏藏，但是身在演艺圈，又都当红，你们可能会承受很大的压力，无论如何，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保护好你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