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岳灵珊》青菜不爱萝卜

32、回山（下）

　　岳灵珊走后，令狐冲在山洞中辗转反侧，脑海里全部是小师妹的泪水。心里暗骂自己该死，惹得她这样伤心。“是不是也没想你死后我怎么办是不是！”他的确没有想过，他一直认为他既然已经跟小师妹订了亲，日后两个人自然会长长久久。“若你，若你日后行事还是这样……”神色黯然，小师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也大致猜的出来。

　　他这次也是重伤濒死，若是没有得曲洋祖孙援手，他怕是这会儿尸体都凉透了。小师妹固然会很伤心，师父师娘和大有大概也会伤心一阵子，时间一长或许就会将我忘了。师父师娘又那么心疼小师妹，必然舍不得她浪费年华，也许过几年就会为她寻得一个上好的夫婿，想到小师妹抱着小娃娃站在一个面目不清的男人身边微笑，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不，他绝不能忍受小师妹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可是，令狐冲仰天倒在巨石上，可是下次遇到仪琳师妹那样的事，他难道要袖手旁观吗？捂住眼苦笑，他也做不到啊。学武之人不是应当锄强扶弱，救人于危难的么？若是不能，他学这些干什么！令狐冲脑袋里天人交战，一会儿想小师妹离开了他，一会儿又想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惨死。

　　小师妹带泪的脸在他眼前越放越大越来越清晰，突然，他跳起来，疯魔一般拔出长剑在石壁上胡挥乱砍，大叫道：“我学你有何用？学你有何用！”长剑砍在石头上，刺啦啦的带出火花，石壁上出现纵横交错的剑痕。毕竟是在病中，很快令狐冲就瘫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将长剑横在自己身前，令狐冲盯着它一天一夜，即使是夜里目不视物时，也没有移开过眼睛。他双目通红，脸色疲惫，精神却处于一种诡异的兴奋状态里。双手将长剑捧到自己身前，他眼神带着怜惜珍重，将它从剑尖到剑柄仔细凝视，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尖，开始使力。锋利的剑刃划开了他的手掌，鲜血，一滴一滴从他手心里滴落。他仿佛觉不到痛一样，兀自使力。

　　“大师兄，你在干什么？！”陆大有以为见了小师妹，大师兄今天心情会很好，也会好好喝药吃饭，冷不防一进来竟然看到的是他自残的画面。一把夺过长剑，陆大有双目通红道：“大师兄，便是有什么暂时不如意，你也不能想不开啊。”令狐冲赤着双眼道：“把剑给我！”陆大有将长剑掩在身后，道：“我不！”令狐冲喝道：“把剑给我！”陆大有道：“我就不。”令狐冲起身便要去拿，陆大有退了一步。令狐冲喝道：“把剑给我！不要让我说第三遍！”陆大有梗着脖子道：“我偏不！偏不！”转身奔下山去了。令狐冲追到洞口，颓然倒在地上。

　　陆大有一口气奔到岳灵珊面前，喘道：“小……小师妹，大……大师兄要自杀！”岳灵珊昨日负气而走，也放了狠话，心里莫名有点不安。听到陆大有这样说，脸上登时惨白，抓过他道：“你说什么？！”陆大有把令狐冲的长剑亮出来道：“真……真的，我……我把他长剑都抢下来了。”岳灵珊接过长剑一看，的确是大师兄的。登时怒气上涌，他竟然这样轻生！气冲冲的施展轻功向思过崖奔去，陆大有连忙跟在她身后。

　　一日不见，令狐冲神情憔悴，满身的颓废。岳灵珊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两巴掌甩在他脸上，令狐冲被她打得头一歪。令狐冲张口结舌道：“小，小师妹……”岳灵珊怒道：“谁是你小师妹！我没有你这样动不动就寻死的大师兄！”“寻、寻死？”令狐冲目瞪口呆，满脑疑惑。陆大有也在一边帮腔道：“大师兄就是你和小师妹之间有什么误会暂时说不开，也不能寻短见啊。”令狐冲只觉得自己一向聪明的脑袋瓜不够用，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寻短见？我？”岳灵珊双目通红，指着他颤抖道：“你这样，你这样……”竟说不出话来。

　　令狐冲这时才反应过来，惊讶道：“谁说我想不开寻死了？！”“难道不是吗？我都看见了！”陆大有站出来大声道。令狐冲奇道：“你怎么看见的？”陆大有道：“我一进来就看见你双手握着剑，不是想不开还是什么！”又一指他还在流血的手道：“你看，证据还在，你还敢狡辩！”岳灵珊的也随着陆大有的手指看向令狐冲的手。

　　令狐冲抬起手苦笑道：“六师弟误会了，我不是要自杀，我是要……”陆大有嚷嚷道：“你不是要自杀，你拿剑是干什么？”令狐冲黯然道：“我是要毁了它。”陆大有吃惊道：“毁了它？！”岳灵珊也变了脸色，道：“剑在人在，剑客手上怎么能没有剑？大师兄你怎么糊涂了？”

　　令狐冲沉默的看着她，岳灵珊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大师兄，你该不是为了……？”令狐冲道：“我，我是不能轻易性命相博不考虑你的感受，我，可我也不能在遇威的情况下袖手旁观。只有，只有毁了这把剑，我就，就不会再这样莽撞了。”说着勉力向岳灵珊微笑。岳灵珊忽然心底大恸。对于剑客来说，剑，是他们一生的尊严与荣耀。令狐冲这样做，是在拿他的尊严与荣耀来爱她啊。

　　陆大有在一边笑道：“这样不就好了嘛？何必闹得那样严重。”令狐冲和岳灵珊齐齐瞪了他一眼。陆大有想到刚才闹的乌龙，缩缩脖子讪笑道：“那个，我先走了哈，先走了。”一翻身越过山石，脚底抹油，跑了。

　　岳灵珊握着令狐冲的手，用帕子仔细裹住，道：“大师兄，你这是何苦呢？”令狐冲认真道：“我知道自己任性冲动，下次再遇见仪琳师妹那样的事，我不能保证不上去相救。只有，只有我手中无剑……”岳灵珊轻轻按住他的嘴唇道：“大师兄，对于剑客，剑就是我们的生命。没有剑，倘若我遇到了危险你拿什么来救我？”令狐冲急道：“可是……”岳灵珊拉着他坐进山洞道：“大师兄，我是恼你不顾性命，并不是恼你救了仪琳师妹。”

　　令狐冲满面疑惑，这不就是一件事吗？岳灵珊耐心道：“仪琳师妹在荒郊遇险，你去救她被田伯光砍伤，我，我虽然伤心却也不会怪你。可是，那次在回雁楼，你身受重伤为什么还要上去？”令狐冲道：“当时仪琳师妹为田伯光所挟持……”岳灵珊道：“你担心田伯光会对仪琳师妹无礼是不是？”令狐冲点头。岳灵珊接着道：“仪琳师妹虽然会受些委屈，但是光天化日之下，田伯光也不会做的太过分。”见令狐冲又要插话，岳灵珊正色道：“你当天下就你一个英雄了么？田伯光要真是做些什么，回雁楼上的武林人士也会看不过去出手相助。泰山派的天松师叔和迟师兄不就出手了么？”

　　令狐冲道：“天松师叔不是田伯光的对手。”岳灵珊反问：“你身上有伤，难道就是对手了？”令狐冲沉默不语。岳灵珊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急了，恐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但是令狐冲还不是田伯光的对手，这也是事实。于是她放柔了语气道：“师兄，我就是气恼你这一点。天下英雄都在赶往衡山为刘师叔祝贺，你便是在路边等几个同道中人一起，或是请人给定逸师叔捎个话也好，最后也不会落得重伤濒死啊。”

　　想到仪琳说他已经死了，虽然他现在无事，岳灵珊眼圈还是微红。令狐冲见她神色伤心，想到陆大有说她不仅为自己对定逸师叔拔剑被师父关禁闭，还为了找自己在大雨中奔走一天以至回来后病倒。想到她的信任和维护，心中柔肠百转，反掌握住她的手。岳灵珊并不挣扎，收好了情绪又道：“原是田伯光信守承诺，放了仪琳师妹，才得以为你平反。若是田伯光是个食言的小人，没有放了仪琳师妹，你便是死了也要背上淫/邪浪子的罪名。”

　　令狐冲听了满头大汗。岳灵珊见他听进去了，继续道：“师兄，我并不是要你以后自管自家事，做个冷漠自私的人，那样你也就不是令狐冲了。我只是希望你日后为人出头打抱不平时，能够多想想我，我和华山派，多动动脑子，不要一味的上去拼命。”

　　令狐冲听她说“那样你也就不是令狐冲了”，心中一震觉得小师妹十分了解自己的本性。又听她叫自己“师兄”，那是师娘对师父的称呼，心神一荡，就想张开双臂拥住她。又一想小师妹对他这样信任情深，他也要对她爱护敬重不可孟浪。令狐冲端正了脸上的神色道：“小师妹，这次是我行事无方，害你伤心又担心，我，我下次不会了。”岳灵珊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敢还有下次？”令狐冲傻笑连道不敢。

　　岳灵珊见他脸上清晰的两道五指山，道：“我刚才手出手太狠了。”令狐冲摸摸自己的脸，见她脸上懊恼，逗她道：“还说呢，大师兄险些被你把牙都打掉了。我若以后咬不动肉可怎么办？”岳灵珊没好气的又白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然后正了正神色道：“大师兄我都跟你说明白了，只是你这次实在过分，我，我十分恼怒，这一个月里我都不会上来看你。你可明白？”令狐冲急道：“小师妹，你还没原谅我吗？”岳灵珊道：“原谅和这是两回事。你若还有下次，我半年不睬你。若还有下下次，我一年不睬你。有道是事不过三，你要是还有下下下次，我就再也不睬你。我岳灵珊也是说到做到的人。”

　　令狐冲明白这是事后的惩罚了，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岳灵珊走到洞口又道：“大师兄，爹罚你上思过崖是希望你能够静心勤练武艺。你在山上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练功吧。你若是武功高强，这回你救仪琳师妹的事，哪会生出这些波折来？”

　　令狐冲心道小师妹说的甚是，我若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再也不会惹小师妹伤心了。这样一想觉得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解了心头大事。拾起陆大有还回来的长剑，插入剑鞘。他抱着剑想着小师妹维护他的举动，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小师妹这样对自己了。想着想着他渐渐的睡了。

作者有话说

　　那个，又有点晚哈，悄悄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