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青梅竹马（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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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小师妹……”
岳灵珊刚睡醒，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就听到有人“叩”“叩”的轻敲窗楞，马上清醒过来。待要拿剑去戳窗外之人，令狐冲鬼鬼祟祟的声音小声在窗边响起。岳灵珊推开窗户，窗外的不就是令狐冲么？
“大师兄你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岳灵珊问道。可不是早么，天都还是黑黢黢的，挂着明亮的星星。令狐冲道：“小师妹我来找你去看日出。”“日出？”岳灵珊颇有几分意动，日出她没看过，倒是日落看了不少次。自重生以来，前几年依靠着岳掌门夫妇，不能独自行动的日子不说。后来学了武功，每天这个时候都起身来打坐练气了，哪想得到要去看日出？
“是呀，小师妹。”令狐冲道：“日出……”顿了一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大师兄肚里墨水少，找不出什么好词来描述，不过呢，总之就是一句话，日出景色很壮观啊。”岳灵珊心想练气可以等太阳出来之后练嘛，再说又不是天天去看。于是对令狐冲道：“好啊，大师兄。你等我下。”关了窗户自去换衣。
等令狐冲和岳灵珊轻手轻脚的往思过崖方向去，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岳掌门推门出来，仰望天空中挂的几颗星星。
“小师妹你冷不冷啊？”令狐冲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岳灵珊身上。岳灵珊刚要出口的那句“不冷”被吞了回来。朝令狐冲笑笑，又转头望向天际。
天边渐渐的出现橘红色的云，开始只有一点，慢慢的半个天空都染上了红色，太阳也露初半个脑袋。令狐冲道：“小师妹，注意了，太阳就要出来啦。”说话间，金黄色的阳光洒满人间。太阳已经整个儿跃出了地平线。
岳灵珊伸出五指张开，眯着眼睛透过指缝看着太阳，只觉得整个胸腔都为之一清。山风拂过岳灵珊面颊，几缕发丝随着山风飘荡摇摆不休。整个人都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下，更显的朝气而灵秀。令狐冲一时便看的呆了。
岳灵珊感到身边一道注视的目光，初时还不在意。只是这道目光注视的久了，便有些恼怒。岳灵珊偏过头，就见令狐冲眼中满是惊艳之色。见岳灵珊转头来看他，令狐冲讪讪而笑，一句话冲口而出：“小师妹，你，你真好看！”
岳灵珊脸现羞恼之色，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欢喜的很。不管她到底有多大，被一个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士当面真诚的夸赞美貌，任是谁心里只怕都在窃喜吧。令狐冲今日也不知是犯了花痴还是怎的，只觉得小师妹这样似怒还嗔的神色真是漂亮极了，不自觉又呆住了。
岳灵珊见他神色，背过身也不理他，兀自打坐练气。令狐冲见她背过身去，知她不想给自己瞧，一时间神色讪讪。过一会儿见岳灵珊还在打坐，无聊之下便也去练气。只是今天怎么也进不了状态，满脑子乱想。一会儿想小师妹刚才神色不渝是不是恼了自己，认为自己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又一想今天早上自己和小师妹都不在上下，虽然跟六猴儿打过招呼了，也不知师父师娘信不信。还想待会儿向小师妹陪个不是的好，小师妹那么大度，一定会原谅我的。想来想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张岳灵珊在阳光下格外俊俏的脸。
日头挂的高了，岳灵珊才从打坐中醒来。鼻子一嗅，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张开眼就看见令狐冲不知从哪里打来的一只兔子，已经被扒皮串在树枝上烧烤了。令狐冲见岳灵珊睁眼，笑道：“小师妹饿了吧？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岳灵珊起身在背阴的地方收集了露水，胡乱擦了把脸，坐到边上的石头上，盯着令狐冲手上的兔肉，咽口水。令狐冲一笑，待肉烤好之后，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尝了，觉得熟了才撕下后腿递给岳灵珊道：“来，小师妹，拿着。”
岳灵珊用干净的树枝串了，才双手捧着小口小口的咬。令狐冲却是不讲究这许多，直接拿了，胡吃海塞。一面想，小师妹吃饭真是秀气。
等俩人都吃过，洗了手，又用土把火堆埋了，便开始每日早上必做的功课：对练。令狐冲固然强，但是岳灵珊因为一身剑法不得任意施展，两人算是旗鼓相当。每次出手免不了总是全力以赴，过去那一年中，两人的木剑因为用力不知斩断多少。
往常还好，玉女峰脚下瀑布边地势平坦，至多两人斗得忘情时，一时失足落入水中变成个落汤鸡。这回却是在玉女峰顶上。两人且打且退，岳灵珊一时失足竟落入了万丈深渊！令狐冲唬的魂都出来了，大叫一声：“小师妹！”顺势一扑，也落入崖下。
令狐冲扑过来，堪堪捉住岳灵珊高伸的左手。令狐冲右手抓紧岳灵珊的左手，右手胡乱在崖壁上攀附，企图抓住什么山石。也是他命大，几次之后紧紧攀住崖壁上一块突起的坚石。但是他的左手却被这棱角尖利的石头划出血来。更糟糕的是右手因抓着岳灵珊，以至左手支撑了两个人的体重外加下坠的加速度，攀紧坚石的同时，咔哒一声，左手手臂关节脱臼。
令狐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扣着坚石，对岳灵珊道：“小师妹我脱臼啦，你能不能抓住我的腿？”岳灵珊知这是身死关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尝试着抓住令狐冲的脚踝。令狐冲空出右手，也抓在那坚石上。左手已经疼得没有知觉，头上满是大汉。令狐冲暗道：“虽然左手已经不中用了也疼得厉害，但还是不能松开。令狐冲死了不要紧，小师妹还挂在我身上呢。”
令狐冲使出全身力气扒住山石，岳灵珊则是拼命叫救命。两人这样临空挂在悬崖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岳灵珊嗓子都喊哑了，令狐冲也是疲乏异常，浑身肌肉颤抖不已。岳灵珊知令狐冲已到极限，心中绝望，难道老天让我穿到这里就是要我掉崖摔死？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前来营救，令狐冲身体已经开始剧烈抖动了。岳灵珊心中感动万分，若是换个人在这，怕是早就一脚把我踹下去啦，哪会坚持这么久还一句怨言都没有？既然要活不成了，何不只死我一个？心中一动，口中已冲动道：“大师兄待会你一个人可要多坚持会儿！”
令狐冲人已经疼得神智几乎崩溃了，倘若这会儿只是他一个，他早就松手好死的痛快。但如今他脚下还挂着他的小师妹，是就是令狐冲自己死了，也不能伤一根头发丝的小师妹！猛然听见岳灵珊如此说道，昏沉的脑袋突然福至心灵，大叫道：“小师妹，你若是松手，大师兄也陪你跳下去！我令狐冲说道做到，不信你大可试试！”
其实岳灵珊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人生如蝼蚁哪个不贪生？只是如今听令狐冲如此说，心中已然决定绝对不能害死他，他以后还会有任盈盈，还会笑傲江湖，哪能就此死了？虽然心中已下决断，害怕和贪生的泪水依然止不住的大滴大滴的顺着脸庞砸在自己肩头。
就在岳灵珊手一松准备放开时，一条粗麻绳甩了来。令狐冲喜道：“小师妹！小师妹！你快捉住绳子！”绝处逢生，岳灵珊也是惊喜过望。颤抖的一手捉住绳子，使劲一拉，觉得上面系的很牢。遂放开令狐冲的脚，双手拉住绳子，向上爬了一点，对令狐冲叫道：“大师兄你也抓住绳子啊！”
令狐冲道：“你先上去，大师兄后面跟着。”岳灵珊应是，准备往上爬，突然觉得不对劲，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便跟令狐冲道：“大师兄你先过来。”令狐冲只是叫她快上去，并不多说。岳灵珊越发的觉得不好了，说道：“你不过来，我也不走了。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只怕马上就要松手掉下去摔死了。”
令狐冲这才苦笑道：“我浑身僵硬，已经是动不了了。小师妹你赶快上去，好找师父救我。”岳灵珊听了心中大恸，什么找岳掌门救他，他这是好诓她上崖呢。要是真等她找到岳掌门，只怕他尸身早就冷硬了。岳灵珊咬着牙，忍住不骂他，又往上爬了一点，空出尾端一截绳子，一手绞住上边的绳子抓紧，一手拿着下面一端的绳子往自己身上绕了几圈，又绕著令狐冲的身体，将两人绑在一处。
令狐冲道：“小师妹，你在干什么？！赶上去啊，好找师父来救我。”岳灵珊听他到此时还在诓她，心中十分恼怒骂道：“你给我闭嘴！”气愤异常竟骂不出其他的话来，只好在两人身上死死打个结。
令狐冲还欲张嘴待说，忽感到脸上落了两滴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小师妹的泪水，心道：“我令狐冲能得小师妹为我流这些许泪水，便是立刻死了也甘心。”又想到方才小师妹斥他时话音中的哭意，知她已经识破他的话了。也不敢再多说，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下定决心，一旦危险，便自己割断绳子摔下去，也不能连累小师妹。
岳灵珊将令狐冲绑在自己身上，还不放心，执起令狐冲的双手环在自己肩膀腰间，对他道：“抱紧了。”咬牙顺着绳子吃力的向上爬。这时绳子一抖，上面也有人使力把两人往上拉扯。这时令狐冲神智昏聩，只知道自己双手抱着小师妹，闻得身周满是小师妹身上的清香，哪还有精力注意到这些？等岳灵珊好不容易爬到据三崖只有200米了，风清扬飞身下来，提了她与令狐冲上去。
岳灵珊瘫在崖上，喘了好一会儿才好受些。风清扬七手八脚的帮她把令狐冲解下来，一看，原来令狐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岳灵珊看着昏迷不知人事的令狐冲，巨大的后怕一股脑的涌上来，哇的一声扑到风清扬身上放声大哭。
风清扬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背，任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等岳灵珊雷雨稍歇，逗她道：“你这个师兄倒是命大，晕了还有小师妹救他上崖。可惜，就是艳福浅了点，不知道他的小师妹怎么救他上的崖。”岳灵珊脸色大红，这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与男生如此近距离接触。她前世宅的狠了，竟至于挂掉时还没有把到男朋友。
岳灵珊啐他：“师叔祖！”风清扬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男未婚女未嫁不是正正好天生一对么？”又道：“师叔祖一看他这伤势就知道他是如何伤的。这般性命危急时刻还能这么有担当的，难道不是良配？”岳灵珊悄悄红了脸颊。
等令狐冲醒来时，他正躺在思过崖洞里，脱臼的手臂已经接好，手上也敷了药仔细的包扎好。只是身边不见了小师妹。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令狐冲心中大急，大叫道：“小师妹！小师妹！”岳灵珊匆匆从洞外跑进来，应道：“大师兄，你醒啦。”令狐冲见她除了衣衫有些破碎，身上完好，一颗心放进肚里道：“恩，刚醒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啦？我们得下山啦。”
岳灵珊道：“是得下山了。大师兄你能走么？我扶你。”令狐冲想到崖下她把自己捆在她身上的事，心中一荡。旋即狠狠的在心中唾弃自己：“令狐冲啊令狐冲，小师妹那是危难之中相救，你怎么如此唐突？”口中道：“大师兄上的是手又不是脚，怎么不能走？”起身走了两步她看。
岳灵珊道：“大师兄没伤到脚是再好不过了，如此我们下山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青梅竹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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