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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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后我一直在四处游历，想找回你遗失的那部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你有可能已经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通道中了，那样我永远也没机会找到你，于是我回了霍格沃茨教书，致力于研究灵魂魔法和魂器，试图……完整你。”
柳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后来梅林把你带给了我，还有阿不思.邓不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太像了，只一眼我就能看出，这两个年轻人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介于献祭的条件之一是相似度越高的灵魂成功几率越高，像我们一样未链接完全的伴侣少之又少，我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接着的一切都顺利陈章，我杀死了一只独角兽仅仅是为了引起两人的注意，像他们这样对研究有巨大热情的年轻人是无法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更令我惊喜的是，邓不利多居然发现了我对你的环做的修改并且将它还原了，一切都是命运，安，我在门后启动了魔法阵，链接成功了，同样是未完成的，你比我更清楚即便你完成的环再完美，灵魂魔法依然需要见证人——”
“你是那个灵魂魔法的见证人。”柳肯定地说。
“是的。早在我四处游历的时候就已经收集了不少材料，只剩下人鱼的秘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女突然开口，这是她第一次明确地对对方表示自己的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埃德加，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那条小人鱼的！”
“是它自愿给我的。”曼弗雷德解释道，似乎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它只要求你去看望它，我认为等我成功了这能够兑现，意料之内的反应，安，你一点也没变。”
“我变了。”少女苦笑，她的语气却一点点强硬了起来：“早在我死之前我就变了，埃德加，我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自私懦弱，我忏悔自己的欲望促使我曾同你一起走上渴望权力的道路，我忏悔我对你的放任和鼓励，以及我对你做出的所有让步，是我毁了我们！我还有你，但是后来我从别人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埃德加，你不该独自承担这一切。”
“我把这看成你愿意回到我身边的宣言，安，或者柳？随便什么。”曼弗雷德微笑，他冲着妹妹伸出手：“既然生与死都不能分开我们，那还有什么阻碍呢，柳？我承认我的确犯过一些错误，如果赫瑟尔的事情也算是一件的话，但自你死后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结束所有的错误，我已经放弃了斯莱特林的血统和圣器，只有你，安，等我将你灵魂中的杂质去除然后得到一个纯粹的、完整的你之后，我们就去斯堪的纳维亚，到拉普兰去，这难道不好么？”
柳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很好，埃德加，真的，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那你还在犹豫些什么呢？”曼弗雷德的声线并不像盖勒特天生有蛊惑的力量，他似乎只是单纯的疑问，却让少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你舍不得阿不思.邓不利多吗？我不否认他的确很可惜。”他仿若无物般穿过那道屏障走到红发巫师身边，指尖划过对方形状美好的脸庞：“一想到如此的智慧和美丽即将泯灭总是让人心痛，但人只能专注于他自己的选择，他的死亡不应是你的错，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有格林德沃的。”
“他曾像兄长一样爱我。”
“是阿莉安娜.邓不利多，不是你。”曼弗雷德冷酷地指出：“如果他知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会怎么样？柳，我才是你的兄长和你的爱人，我们才是彼此灵魂的另一半，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总有醒来的时候，把你的手给我。”
少女慢慢地靠近对方，她向对方伸出手，这一次指尖顺利穿透了看不见的屏障，在空气中荡出层层涟漪，最终落到曼弗雷德手中，奇异的触感在少女心中升腾起来，仿佛有炉火温热的烤过她的指尖带来些许令人着迷的刺痛，她打了个寒颤。
“就是这样，放松，你做的很好。”男子的微笑在少女眼中模糊了，形成某个象征性的图案。他是她的埃德加啊……尽管他们彼此伤害过，却没有人能够否认他是这世上唯一只将她当做她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的人，尽管他曾失手将她置于死地，但是她长久以来，柳长久以来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她真的可以拒绝他么？她是想要一个结局，同样是结局，她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个能够满足自己渴望的呢？
“之后呢？”柳询问：“你得到赫瑟尔的秘鳞后发生了什么？”
“材料收集齐之后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我从你那里没收了波特兄弟的隐形衣然后让你找‘你哥哥’来取，是我把隐形衣做成门钥匙，谁知道你的倔强没有为我带来我想要的，反而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波特、马尔福、阿不福思.邓不利多，也就是那时我跟踪你到了我们曾经一起进行研究的住所将戒指放到你身上，希望你能想起来些什么，我不着急，安，值得拥有的东西就值得我们等待，邓不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我知道我不需要等待太久，你看，机会这不是来了么？”
“嘶——”柳轻声抽气，曼弗雷德咬破了妹妹的指尖，他开始虔诚地吟诵起古老而壮丽的篇章，澎湃的魔力扬起他额前的黑发。
少女的鲜血以缓慢可见的速度滴落，一点、两点，晕染了银色的魔法阵，墙壁上的魔纹被唤醒了，它们脱离了墙面形成一只巨大的、印满繁复花纹的笼子，竖立着包围了三人，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卷起少女的金发，她惊异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小伤口，猛然间清醒过来。
“这是最后的。”曼弗雷德用魔杖指着阿不思，少女突然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她袖子里的银枞魔杖极为不详的一颤，弹跳进她的手里，三道强劲的蓝色魔咒将对方逼出了笼子。
“你疯了吗，安？”
“我没疯。”面对曼弗雷德讶异的眼神少女以挡在阿不思身前的动作坚定地回答了他。“你是个天才，先生，完美的计划，只除了一个问题。”
“你难以平复的良心？”俊美的男子微微抬起下巴：“我发誓不再将魔杖指着你，安，别逼我。”
少女平静地摇摇头：“不，先生，是命运。”
曼弗雷德爆发出一阵恣意狂妄的大笑：“命运？！安，你在和我说命运？是谁对我说命运是由人掌控的？又是谁告诉我她绝不会向命运低头？”
“是安斯塔蒂，先生。”阿莉安娜认真地说：“但是安斯塔蒂已经死了，从她为自己选择了死亡的时候开始，这世界上再没有安斯塔蒂了，她的某些部分或许还活着，借由我和这枚戒指。”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但是自从一个带着‘柳’的记忆的灵魂碎片和阿莉安娜满怀爱意的灵魂碎片结合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可能复活，我是一个新的个体，你感觉不到么？尽管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怀有难以控制的恋慕，我的一部分灵魂受到来自你的强烈吸引，但是我不是她，先生，最好的证据就是我依然拥有爱的能力，我爱弗兰，是的，我敢这么说，我不是某个人的附属或者魂片，我是阿莉安娜.邓不利多，尽管不是原来的那个，我拥有我自己。”
黑发男子举起了自己夜骐尾羽的紫杉木魔杖，他低着头，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沉寂片刻后，薄唇拉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女孩的一部分奴役着你，是不是，安？”
“请别再自欺欺人了。”阿莉安娜后退了一步，阿不思毫无生气的红发就在她的脚旁：“无论是柳还是安都不希望你这样做，别让你的灵魂沉沦的更深。”
“从她的灵魂里滚出来，女孩。”曼弗雷德抬起头，黑色的双眸中满是偏执：“否则我来帮助你。”
被那双黑眸这样看着令少女呼吸一滞：“你还不明白吗？站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灵魂。”
明亮的红色光芒在空气中碰撞爆炸，大量的魔法元素在她的身体中快速流通，以至于阿莉安娜可以听到自己的胸骨发出的抗议，对方沉重的魔压使她感到呼吸困难，与跟不上节奏的大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身体自动调动了周边所有的魔力进行攻击和防御，就好像她天生知道该怎么做似的，一条条从未听过的咒语浮现在脑海里。她那支在施攻击性魔法时略显薄弱的银枞魔杖在这场打斗中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加之曼弗雷德不敢真正伤害对手，一时间两人难分上下，只有刺耳的爆炸声回响在空旷的密室里。
“你曾赢过我一次，安，你以为还会有第二次么？”尽管阿莉安娜不想承认，但如果不是对手顾忌，她根本撑不了五分钟，四周的空气是如此的稠密连挥动魔杖都需要全身的力气，曼弗雷德的咒语在她脸上刮出一道不长不短的血痕，他很有分寸，阿莉安娜就完全不同了，片刻的犹豫都有可能害死阿不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激烈的战斗让她没有时间清楚地思考她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她可以明确地对曼弗雷德宣告安斯塔蒂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是阿莉安娜，却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曼弗雷德突然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少女不像阿不思那样擅长分辨敌人的踪迹，所以她召唤出浓浓的雾气包裹了自己和阿不思，一边小心地将魔杖横在胸前，他在哪儿？阿莉安娜不安地环顾四周，她突然对着右上方划出一个半弧，轻飘飘地往后退去，亮蓝色的咒语驱散了阿莉安娜隐蔽自己的浓雾，那双黑色带着寒意的眼睛从朦胧的雾气后显现，曼弗雷德朝她紧逼过来，这画面过于似曾相识，以至于她慢了一拍。
安。男子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无形的压力笼罩了阿莉安娜，将她的手臂束缚在身体两侧，理智告诉她现在反抗已经太晚了，她的魔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是她的身体。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阿莉安娜拼命挣扎，无望的努力，我让他——
曼弗雷德几下就驱散了空气中的浓雾，他平稳地用魔杖指着阿不思，一道红光，接着是一道绿光，打偏了黑发男子的咒语。
阿莉安娜睁大了眼睛，长时间的寂静。
“要喝杯茶吗？”曼弗雷德懒洋洋地问。
房间里的空气忽然间不一样了，阿莉安娜嗅到另一股全然不同的魔压，狂暴而充满生命力的，盖勒特由墙角的阴影里显现，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女觉得他的金发在燃烧，浓郁的，比金属更烫手。
“不了，谢谢。”盖勒特的视线依次落在地上的阿不思、阿莉安娜，最后是笼罩着他们的银色笼子上，脸庞看不出任何异样，甚至彬彬有礼的开口：“曼弗雷德先生，受您那么长时间的教导我似乎一直没有机会让您深入的了解我的本质。”
“哦，是吗？”
“如果有人动了我的东西，我恐怕会非常、非常的生气。”盖勒特轻声回答，他的瞳孔明亮的有些不可思议，可以说是刺眼。
曼弗雷德微微一笑：“冷静一下，年轻人，我恰巧有另外一些你想要的东西，怎么说来着的，你把波特家翻了个底朝天之后得到了你渴望的东西吗？”
“你想用隐形衣收买我？”盖勒特的瞳孔急速收缩，他的口吻冰冷嘲讽：“等杀了你之后再说吧。”他突然出手，闪电状的蓝色咒语在曼弗雷德刚才站的地面上击出一个大洞，黑发男子愉悦地大笑着进行还击，对激战充满了狂热的兴致，阿莉安娜惊恐地注意到刚才盖勒特制造的洞口附近那些银色的线条连结在一起，慢慢地让地面恢复了原状，而环绕着他们的魔法阵颜色变得更深，力量也更大了，在银色光芒的掩映下，阿不思的脸色是如此的昏暗不明。它能吸收周围所有的魔力，少女不安地意识到，一边试着解开困住自己的无形绳索。
“可笑的伎俩。”盖勒特随意地一抖魔杖试图从空气中找出行踪不明的对手，阿莉安娜知道盖勒特其实非常小心谨慎，曼弗雷德这样的对手是无法掉以轻心的，四周空荡荡的，惟有男子的轻笑。
“我并不想和你动手，格林德沃先生，如何让你相信我的诚意呢？你手里的老魔杖就是我透露给你父亲它的下落的，而隐形衣和复活石都在我手里，我有意将它们托付给你这样具有远大前程和理想的青年人，当然，你将获得全部的死亡圣器并且成为死亡的主宰，我认为这样的结果是大家所乐于看到的。”
“别听他胡说，盖勒特！”阿莉安娜高声说。
金发巫师笔直地立在房间中央，依然高度警惕地感知着敌人的动向，阿不思离他只有一步路的距离，刚才短暂的战斗中，有意无意的，他把曼弗雷德逼开阿不思所在的地方至少十米，却除了进来的时候没有再看过对方一眼。
“出来，不要当个懦夫。”他残忍地笑道。
“还有一个消息我想你可能会想知道，阿莉安娜.邓布利多小姐已经被你杀死了，早在那个曼妙的暑假里。”
阿莉安娜感觉到盖勒特尖锐的视线朝她扫来。“别和我玩这套，曼弗雷德。”
“现在的这个名叫‘柳’的女孩是从未来经历了某场事故回到现在的，她知道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呢，比如说……亲爱的阿不思是怎样击败了本世纪最伟大的黑魔头并将他投入纽蒙迦德监禁至死的，就因为他妹妹的死亡，再比如说，邓布利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因为他象征着麻瓜的保护人和血统败类的领导者，多么可怕的耻辱啊，真叫人难以想象，谁会知道他曾有过一位爱人，而他们又是怎样通过那一战之后关系破裂的呢？那都是掩藏在伟大背后的肮脏往事。格林德沃先生，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对他们有利的，趁着现在，趁你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伴侣的时候，趁你伟大鲜活的思想尚未被任何人局限，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你应该当机立断。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一个可爱的人，有时你会产生疑惑，觉得这样一个人是梅林派来帮助你争取更伟大的利益的，但是现在你应当意识到这是一个骗局了，恰恰相反，他是你人生中最大的一颗绊脚石——迷惑人的爱情，哈，多么可笑。我看到你已经获得了真理，‘更伟大的利益’，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做出牺牲的时候到了，盖勒特，如果你认为我不可信任我们完全可以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放弃阿不思.邓布利多，怎么样？”
在曼弗雷德进行他长篇演讲的时候阿莉安娜试图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之前她反对的时候被禁了声，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盖勒特晦涩不明的眼神，这是骗局！她想大声告诉他，盖勒特，想一想那个暑假和所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可惜曼弗雷德根本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他在空中显形急速靠近，盖勒特勉强挡住对方突然袭来的魔咒，他们之间的决斗不容许片刻的犹豫，金发巫师反手挥出一个黑色闪着不详光芒的魔法，曼弗雷德滑行着退到墙边，直接扶着墙疯狂地大笑起来。
阿莉安娜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不，这不是真的。
阿不思的脸颊上被切割咒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一串细小的血珠顺着他的颧骨流下去洒落在魔法阵上，环被启动了。
“不！”她听到盖勒特慌乱的声音。
环绕着他们的笼子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她感到胸口被什么滚烫的能量体穿透，元素形成的风在笼子的范围里肆虐着，密室中央形成了一个高到天花板的龙卷风般的柱体，她的胸口和另外两人的胸口一样都有一根金色的锁链连结到运动的柱体上，强大的力量撕扯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阿不思——
她拼命扭头却只能看到对方狂乱飞舞的红褐色发尾。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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