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密室与局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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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怎么办？”弗兰卷起袖子擦拭自己的魔杖，将海德拉的身体悬浮在空中：“我们该怎么回去？”
“跟我来。”阿莉安娜凭着梦中对曼弗雷德庄园的熟悉很快找到了一处陈旧的壁炉，弗兰点起火，少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了一把盒子里仅剩的飞路粉进去，居然真的燃起绿色的火焰。
“你说它能通向哪里？”弗兰抱着怀疑的态度抚摸了一下壁炉边缘，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同伴：“没有灰尘。”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弗兰一把拉住少女的胳膊：“你到底是不是个拉文克劳？比格兰芬多还要莽撞！飞路网要是被人动了手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能把拉文克劳变成格兰芬多。”阿莉安娜简单地说：“曼弗雷德希望仪式进行的时候他妹妹的两片灵魂能够到齐，他肯定会留一条路让妹妹通往他身边，用最快的方法。”
“他妹妹的灵魂和邓布利多教授有什么关系，等等，你准备去自投罗网？！”
阿莉安娜不知该先解释还是辩解，她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只迸出一句：“是的。”
这个时刻混乱极了，除了知道情况很紧急之外，一时间连可以求救的对象都想不出，阿不福思、米诺瑟罗斯和修以及所有人都四散不知去处，眼看壁炉里的火越来越微弱，少女甩开同伴的手：“不行，等我们叫来救援慢吞吞地赶回霍格沃茨事情早就不可挽回了，弗兰，你带着海德拉离开反幻影移形区域后——一直往北边走穿过猎场就是了，找迪佩特校长来帮忙，斯莱特林密室的入口在二楼女生盥洗室，其中一个刻有小蛇记号的铜龙头用蛇语说‘打开’就能进入——”
“停！”弗兰举起双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安娜，你的秘密可真多。”
“但是需要有人去求救。”
“你去，我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不行。”少女一口否决：“这事和你没有关系，而且我对拖延时间更有办法。”
“我和曼弗雷德交过手，那天晚上，我至少能撑几分钟，你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弗兰脱口而出。
“哪天晚上？”
“我们出去玩那天晚上。”弗兰承认。
“所以说……你承认了？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少女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们的遗留事项还有很多，弗兰，你最好听我的话！也许我会不那么生气。”
“我绝不——”一声轻柔的鸣叫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火光中显现出凤凰优雅的身形。
“福克斯！”阿莉安娜惊喜地抚摸大鸟美丽的羽毛，弗兰一拍手：“问题解决了，福克斯会把海德拉带回学校然后到校长那里求援，我和你一起去。”
少女不理睬男孩的自作主张，和带来温暖的大鸟耳语着：“带海德拉和弗兰回学校好吗？我知道你担心阿不思，所以找迪佩特校长求救，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知道该向谁求助。”
福克斯点点头，用黑色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阿莉安娜，趁着他们交流的功夫，黑发男孩突然拽了一把少女的胳膊，伴随着阿莉安娜的惊呼，两人一起向前倒入了壁炉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天旋地转，一扇扇炉门晃过他们眼前。
然后他们滚作一团落在潮湿肮脏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我是一个波特。”弗兰勇敢地面对少女可怕的眼神：“‘Ego verum amici,fidelis amor erit.’”（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对所爱至死不渝。）
“我听不懂！”阿莉安娜气呼呼地回应，事已至此，她实在没力气去和对方吵架：“走吧。”
两人此刻身在一根又长又滑的管道状的密道出口，爬出去之后他们才发现刚才身处的是一条巨大的蛇怪雕塑的口中，此时它喉咙里最后一点绿色的火光也熄灭了。
“没退路了。”少女沉重地说。
“这就是斯莱特林的密室。”格兰芬多男孩颇有兴致地环顾四周：“你听说过关于密室怪物的传言吗？”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碰到它。”少女面无表情地说：“一条蛇怪，图书馆里能查到的，注意不要看它的眼睛，立刻就会死。”
男孩停下脚步，他们眼前出现了三条岔路，全是圆筒形的管道：“你到底怎么知道的？抱歉，我不是要你解释，你说蛇怪会不会在其中一条等着我们？”
阿莉安娜想象了一下死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从又湿又粘满是污秽的粗大管子中抬出来的感觉，不知道蛇怪吃不吃尸体，那样至少她难看的死相不会被发现，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能不能别谈这个。”
“能。”弗兰痛快地说，两人最后决定走中间的那条，因为那是最干净的一条，而且两人都下意识地觉得会有结果在严酷的攀爬后等着他们。
“所以，如果你要向我解释的话，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默默地爬了两分钟或者两个小时后，远远地传来出口的光芒，少女没能阻止句子从嘴里溜出来，而弗兰，几乎是立刻回答了，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不是有意骗你的。”他说，开始时带着点点局促，很快就消失了：“第一次是你把我认错了。”
哪一次呢？阿莉安娜默默回想：“偷隐形衣那次？”弗兰发出一个表示赞同的声音：“只是为了好玩才没有告诉你的。”
“但是之后呢？”少女用责怪的语气开口：“每一次都是你，弗兰，我才发现我居然那么傻！一直都是你！比起生你的气我更生自己的气，太多疑点了，刚开始你有意阻止阿不福思和米诺瑟罗斯叫你的名字，我早该想到，‘弗兰’的魔药成绩那么好怎么会被留堂？‘莫里斯’最讨厌地下教室又怎么会提出帮我补课？还有——”
“还有莫里斯明明喜欢你，为什么又和莱拉约会。”弗兰干巴巴地补充。
“你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少女怒道：“你怎么能忍住不说，弗兰！捉弄我很有意思吗？话说回来——”她顿了顿：“那天晚上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怎么的？我明明记得盖勒特还有福克斯……然后你……”
“不是幻觉，但也不是盖勒特。”弗兰懊悔地说：“那天晚上的确有人袭击了我们，然后把我一忘皆空了，但是前段时间我慢慢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花了一些时间确定不是在做梦，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父亲，那时候局势已经很紧张了，做这一切的人无疑是想加速战争的脚步。我一直觉得那天的事情有点奇怪，刚才我才想起为什么，那人最后叫我波特，但是盖勒特习惯叫我们名字以区分莫里斯和我，而且他非常强大，和我对战简直像是在游戏，他的遗忘咒怎么可能那么薄弱？况且他明明可以杀了我们，却把我们放走了。”
“安斯塔蒂的婚戒是在那次回来之后出现在我口袋里的。”阿莉安娜推断：“那人是为了把戒指放到我身上，顺便推给盖勒特，他一定知道隐形衣在波特家，除了曼弗雷德还会有谁呢？”
“那他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人。”弗兰轻微地摇摇头：“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妹妹复活，顺带说一句，我的隐形衣不见了。”
“不见了？”
“某天我想要用的时候发觉自己找不到它了，我总是把它放在床底下。”
“真糟。”阿莉安娜表示抱歉，声音里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秒，忍不住都笑了。
“弗兰。”
“恩？”
“你究竟为什么要冒充莫里斯呢？不光是为了好玩对吧。”
男孩的语调多了些迟疑：“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莫里斯，因为我的恶作剧会惹你不高兴，而且……你的确很喜欢莫里斯，不是吗？”
“是‘你扮演的莫里斯’。”阿莉安娜补充。
“那只能说明我演的很成功。”男孩耸耸肩：“就算你答应了我分清我们，可是你依然不能，我本来想告诉你，好几次——”
“为什么又反悔？”阿莉安娜打断他。
“你能说你喜欢一个人，在你甚至分不清他和他兄弟的情况下？”
一阵沉默，少女犹豫地问：“弗兰，你喜欢我？”她觉得有一点点隐约的白色光芒在脑海中闪烁，现在慢慢地扩大、扩大，她恍然大悟，事情是那么简单而显而易见，为什么弗兰要冒充莫里斯，为什么他不告诉她。
“……是。”弗兰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飘进少女的耳朵。
阿莉安娜凑过去亲了一下男孩的面颊，蜻蜓点水一般，男孩愣住了，伸手不可思议地摸自己的左脸。
“你不喜欢我。”
“不，但是现在我分得清你们了。”少女信誓旦旦地保证。
“为什么？”男孩怀疑地问。
“因为你喜欢我啊。”阿莉安娜想当然地说，她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可以从不仅仅是莫里斯，甚至是人群中一眼认出弗兰那双闪闪发亮的紫色眼睛 ，因为弗兰喜欢她，而不是莫里斯或者别的什么人，他的眼睛里一定蕴含着别人没有的、极为宝贵的东西：“我再也不会认错了。”
“那又怎么样呢？”同伴语气里的苦涩是少女不愿意听到的：“你不喜欢我。”
“我当然不喜欢你。”她轻轻地低声笑着：“我爱你。”
寂静之中蕴含着强烈的喜悦，让黑暗仿佛也在流动的舞蹈着，四周恶劣的气味和潮湿的环境一时间都不存在了，只有灿白的惊喜填充着不大的空间。
阿莉安娜用自己的额头贴住对方的额头，踏实而温暖：“弗兰，我和莫里斯躲在战场上喘息片刻的时候想到了谁，你猜？是你，那时我想要是我还能活下去就再和你一起去看星星，喝黄油啤酒，补习魔药。我们还没有一起参加过圣诞舞会，我也没有吃过你妈妈做的点心，没上够霍格沃茨的课，没去教堂听唱诗班唱诗，没参加阿不思和盖勒特的婚礼……忘了刚才那个，甚至没到过爱尔兰！反正，我突然很强烈地感到，我不想死，不是怕痛，也不是因为身为‘阿莉安娜’所担负的责任，我就是……对生活的美好还有依恋，弗兰，其中最棒的那部分属于你。”
男孩不说话，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不敢相信地问：“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阿莉安娜连说了三遍，最后一遍的时候，弗兰的身体靠着她倒下了。少女握住魔杖停了一小会儿没动，最后享受了几秒钟温馨的感觉，不可思议、但很真实。然后她站起来，将男孩的身体靠着墙边摆放好，从怀里摸出一小瓶隐匿药水在他头顶滴了几滴，药水是修在带她离开格林德沃庄园时给她的，可以保护一个人完全不被发现。接着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把胸前的怀表兼通信器摘下来戴在弗兰脖子上。“这样就可以了。”她自言自语地说，往出口走去。
走了一半又折回来，男孩安静地坐在那里，头低垂着，投下一小片阴影，阿莉安娜蹲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没骗你，是真的。”
她快步走向光亮，进入了一个高大宽敞的冷色调房间，她的第一反应是进入了一只笼子，因为天花板和墙面上布满了银色连续的线条，同时她的视线被房间正中央地面上一个繁琐的魔法阵中躺着的人吸引，他华丽的红褐色长发无生气地披散在冰冷的地面上，呼吸细小而平缓，似乎睡得很沉很沉。
阿不思。少女朝他奔过去，在快接近对方的时候，一道魔咒飞来，恰好落在少女和她哥哥之间筑成透明的屏障。阿莉安娜转身抽出魔杖，一身黑色的男人伫立在她面前，身材修长、神态平静，他优雅地行了个高贵的礼仪。
“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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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斯皱着秀丽的眉毛沿着台阶一路往下，火炬将通往地牢的路照的忽明忽暗，他的军靴在古老的石板砌成的地面上踩出闷而厚重的声响。还没有进入地牢，浓重的铁锈和血腥味就扑鼻而来，混杂着蛋白质被烤焦的味道。
他的眉皱的更紧了，一听到消息他就立刻从霍格沃茨赶来参加战争，但是等他赶到波特庄园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并从在场的圣徒口中得知这次行动受到了凤凰社的极大阻碍，他早就知道了，一点也没觉得意外，倒是最后那个小花边新闻让人措不及防。
愚蠢的家伙，盖勒特到底养了一群怎样的手下啊，难得有点脑子的修居然也叛变了。他走进没有人守卫的地牢，实际上在上次被邓布利多炸掉后重建的更加牢固，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站在靠左边第一间牢房前。
“还活着？”
里面传出的呼吸声让尤里斯想到濒死的小型野兽，过了很久，才有声音传出来：“谁？”
哗啦哗啦开锁链的声音，尤里斯走进牢房，他忍不住想确定刚才那个粗哑像坏掉的锯子一样的声音是否是从阿德里安.莱茵哈特的口中传出来的，眼前的人几乎让他看不出原来的影子，准确地说，他根本不成人形。
“真有本事啊，我走之前还风风光光的，一回来就看到你这样。”半魅娃挑起眉：“难道你只是看上去聪明？”
囚犯被吊在墙上，对来人的话无动于衷，新鲜的血液曾在他脚下的石板缝隙中流淌，现在已经凝结成乌黑的污垢，他褐色的头发乱糟糟地团成一团，气息微弱。尤里斯啧啧了几声，走到他面前用一根手指抬起他的脸：“让不喜欢流血的盖勒特弄成这样，我是该赞扬你还是怎么的？”
“我想见他……”听到君主的名字，阿德里安艰难地开口：“我想见他，他甚至不屑于亲自动手杀我。”男子猛地往前无望地挣扎着，穿过他肩膀的锁链发出巨大的响声：“我做错了什么？！难道阿不思.邓布利多不该死？！我要见陛下！！”尤里斯赶忙不顾自己的洁癖一把捂住了囚犯的嘴唇：“想死的话我可以帮忙！”他警惕地捂了一会儿确信阿德里安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松开：“你真那么想死？”
“我不想。”囚犯突然抓住探视者的袍角，彻底地崩溃了：“我不想死……不想！我还有家族……尤里斯、我不想死，帮帮我！帮帮我！你一向很理解我的，我有用的！我对他是有用的——”
“仅仅是有用而已。”半魅娃怜悯地看着地上的人：“你的价值远及不上邓布利多。”
“但他依然是有价值的！”阿德里安匍匐在地上从牙缝里挤出话：“有价值的东西就能被估量、被交换、被出卖！他不会永远是那个得意的人！”
尤里斯长叹了一口气：“所以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原因就是你不能理解世界上有无价的东西，无论如何，你没有做错什么，阿德里安，也许邓布利多死了对盖勒特更好也说不定。”
“你会帮我吗？”昔日骄傲的男子如今跪在同僚脚下苦苦乞求，袍角在地上拖出一条条血痕：“或者保全我的家族——”
半魅娃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对方：“我尽力，毕竟在战争关键时刻对莱茵哈特家下手不是明智的决定，但是任何结果都是不可预料的。”
尤里斯离开了地牢，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忧郁情绪，他并不同情阿德里安的愚蠢，盖勒特或许有可能在魔力暴动的时候杀死他的伴侣，但是只有他能这么做，这疯狂的天才君主绝不容许别的人擅动他的东西，他真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刻去为阿德里安这个漂亮的蠢货求情，走到指挥部门口的时候，他听到博格的惊呼，但那真的是博格吗？铁打不动的残酷混蛋麦尔斯.博格？
“您不能离开。”听到对方的语气尤里斯推开门，铁灰发色的男子面对他的君主眼睛里全是惊愕的情绪：“我们在战争的关键时刻！进一步就是成功，退一步就是失败，your majesty，你是在毁灭一切！！我们至今为止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你的狼人军队，阴尸的实验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您不能离开！这是最最错误的决定！”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盖勒特的声音超乎寻常地高亢冷酷，一看到他肩膀上的凤凰尤里斯就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将门在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盖勒特对他打了个表示知道他存在的手势：“如果这是休战的信号，我必须知道，然后重新制定策略，一口气吃掉整个欧洲的确有些勉强。”
“根本不需要重新制定策略！”博格强硬地说：“现在的策略很成功，我们只要继续进行下去——your majesty，伟大的利益必有牺牲，但是至少要打到他们完全丧失反抗能力才能讲和，战争一旦开始就‘必须’走上‘极端’，否则只是在徒增阻扰！”
虽然尤里斯素来与博格不合，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对方讲的有道理，停止就意味着失败，没有中间数，而且盖勒特显然也明白，他看出对方的迟疑根本不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福克斯扑闪着翅膀飞到尤里斯肩上，把两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对于自己成为焦点人物这个事实半魅娃一点也不高兴，他尽职地和福克斯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宣布：“它不是来请求停战的。”
金发君主蓝绿色的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尤里斯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他突然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想说实话，他还是说了：“它是来求救的。”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密室与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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