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你来》小人参

6、Chapter 6

　　“你说你们家阿阳半夜给你弹钢琴哄你睡觉？解兰婷你昨天晚上是梦游了吧？”

　　阿特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解兰婷，就跟她是被转基因猪附身了似的。
　　解兰婷伸手去捂阿特的嘴：“声音小点成不成？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家有只神猫然后大家去围观接着把它给偷了去卖钱是吧？”
　　阿特无语地看着解兰婷：“你能不能不要想象力这么丰富，而且最终都想到钱上面去？”
　　解兰婷白了阿特一眼，然后又说：“我没骗你。我也宁愿我自己在梦游。可是我开始一直都没睡着，听到阿阳弹钢琴的时候我也以为我又在梦游了，所以躺回床上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都疼死我了。”

　　她又想起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着阿阳，想起昨天晚上的诡异情形，几乎是飘出家门的。

　　阿特不敢相信地看着解兰婷，然后神神忽忽地说：“完了完了，你家阿阳除了聪明可爱听话之外，现在还多了一个优雅了。”
　　解兰婷也有点神神忽忽的：“我在想它之前是不是被一个有精神病的没老婆没孩子的艺术家养着的，整天别的不干，就把它关在家里训练它了，把它搞成现在这副德性。它实在是受不了了才逃出来，为了能活得正常点所以宁愿到我这种穷人家来也不愿意回去。”
　　阿特想了一下，说：“你怎么不说是一个有精神病的没男人没孩子的艺术家？也可能是女的嘛。”
　　解兰婷瞟了阿特一眼：“你能不能每次在我说话的时候抓一抓真正的重点。”
　　阿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和假设中，没有理会解兰婷的抱怨：“照我说啊，它可能是从一个秘密的研究动物人性化的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也或者是被注入了一点人的基因，所以能听懂你的话，能这么聪明。只是因为实验还没有做完它就跑了，阴差阳错地跑你这儿来了。”
　　解兰婷想了一下，觉得好像也的确有可能。
　　阿特已经从幻想中脱离出来了，看着解兰婷：“你管它是艺术家养的还是实验室里跑出来的，还给你省了这么多事呢。只要它现在是在你身边就行。”
　　解兰婷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所以我得好好保护它好好珍惜它，千万不能让它又回去受苦了。”
　　阿特：“……你的正义感也来得太莫名其妙太快了。”
　　解兰婷默了一下：“我的正义感一直存在，会时不时地跑出来显摆一下。”
　　阿特擦汗。默了一会儿她说：“我觉得还是回到之前讨论你见到的那个绝世帅哥比较靠谱。”
　　解兰婷马上就笑了，笑得那叫一个一脸幻想：“真的太好看了。我昨天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阿阳描述的来着。”
　　阿特愤懑：“你愿意跟你们家猫说都不愿意打个电话给我诉一诉衷肠释放一下感情！”
　　解兰婷无辜地看着她：“那个时候不是已经不早了吗，我不想打扰你嘛。”
　　阿特被噎了一下，然后另找话说：“你不是摔在他身上来个邂逅吗，然后呢？”
　　解兰婷摊着手：“没了。”
　　阿特又被噎了一下。好久之后她才说：“解兰婷你太没用了。”
　　解兰婷歪着脖子看着她：“你想我怎么样？直接坐到人家身上去，拉着他看完整场电影，然后尾随他回家？”
　　阿特正色：“我没有你那么猥琐。”
　　解兰婷：“……”

　　帅哥虽然在那一瞬间把解兰婷的魂都勾走了直到现在想起还激动不已，但是那总归只是一次邂逅。阿特的词用得很精准。在解兰婷的生活中，她相处的更多的还是高亮。看电影之后他们还是继续联系。偶尔带着自家宝贝一起出去溜溜，聊个天，兴起了去吃个饭。很简单，但是很稳定。解兰婷觉得他们应该进一步才对，只是高亮一直没有动静，她也不好意思先开口，所以俩人就继续这么非常朋友有余式地来往。

　　解兰婷这天正常下班，正常买菜回家，正常先给阿阳倒了水让它喝着，然后正常去厨房做饭。
　　只是她踏进厨房的那一刻就觉得要晕了。
　　一只大大的灰老鼠正趴在灶台下面的角落里啃着她昨天买的胡萝卜。
　　虽然看见她最爱的胡萝卜被老鼠咬，但是她要晕的原因是她最怕的东西就是老鼠。
　　当然，这个归结于她小时候因为吃了饺子没洗手就上床睡觉了结果被老鼠咬了手指头所以她一直对老鼠有强烈的阴影。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菜往地上一丢，迅速地跑回了客厅，蹲在了角落里阿阳的面前。
　　阿阳本来在闭目养神，被她这么风风火火的一弄，睁开眼睛看着她。
　　解兰婷觉得自己说话都要抖了，手虚指着厨房门，对阿阳说：“有老鼠啊阿阳。你是猫啊哥哥，你去抓个老鼠证明给我看看……”
　　阿阳看着她，然后起身，慢慢地踱到厨房里。
　　大概几秒之后，阿阳就又慢慢地踱出来了。
　　解兰婷看着阿阳又回到了角落里，就起身，像阿阳一样慢慢地只是毫无优雅可言地走近厨房，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发现那只老鼠已经四角朝天地躺在了地板上。

　　她可以确定的就是，那只老鼠死了。

　　解兰婷还不敢松口气，回头招呼阿阳：“你只把它弄死，怎么没把它吃了啊！你是猫啊哥哥，猫不是吃老鼠的吗？”
　　阿阳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动静。
　　解兰婷突然明白了，阿阳兴许就是嫌老鼠脏，所以不愿意吃。想它之前待遇是什么啊，肯定不会吃老鼠更不会自己逮来吃的。这是只金贵猫。
　　所以解兰婷放弃了想让阿阳吃掉来解决老鼠尸体的办法，只好继续请求阿阳：“好吧，你不吃我不勉强你，但是你总要把它弄出去吧？我怕老鼠啊阿阳……”
　　阿阳又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慢慢地踱到厨房里，叼了那只老鼠出来，在解兰婷把门打开的同时出去了，一分钟之后又回来了。

　　片刻之后解兰婷听到有人在尖叫：“哇啊啊啊啊——谁把一只死老鼠就这么丢在垃圾箱里啊！要吓死人啊！”
　　解兰婷回头虚弱地看着阿阳。阿阳没有反应。
　　她不打算怪阿阳。死老鼠不扔掉，还能摆在家里供奉不成？只不过又是一个可怜的怕老鼠的女人而已。

　　解兰婷想了一下，在庆幸自己现在已经给阿阳买了它专用的勺子的同时伸手去抱阿阳：“阿阳乖，姐姐去给你洗个澡。别挣呀，我知道你昨天已经洗过了今天也没有弄脏，可是你刚刚抓了老鼠不是，要连着你的嘴巴一起洗洗……”

　　马上浴室里就传来猫的尖叫：“喵——喵——”

　　如果这事就这么完了，解兰婷心里就舒服多了。但是她发现，接下来的十几天，每天阿阳都会揪出一只老鼠，解兰婷每天回家都会看到阿阳慢悠悠地把一只死老鼠叼着扔出去。所以每天她都不得不给阿阳洗个澡。频繁得她都郁闷起来了。
　　而且她发现，阿阳在她给它洗澡的时候已经慢慢地不挣扎了，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了，一次比一次洗得舒服畅快。最后解兰婷都有点怀疑阿阳是不是故意把家里所有的老鼠分批捕抓，而且掐好了时间在她下班回来的时候叼着死老鼠给她看，从而让她自动自发地去给它洗澡。

　　阿特对于她这个说法很是无语：“哪里有这么变态的猫。你自己不是都说过你们家阿阳不变态的吗。它怎么会聪明到为了洗一次澡把老鼠分成一天一只的抓？你想多了，真的。”
　　解兰婷比阿特更加无语。她的想法老是不能得到认同。

　　不过鉴于阿阳出生入死地（……）给她清理了家里的老鼠，解兰婷还是决定除了给它洗个澡之外她还要奖励阿阳一点别的东西。
　　所以在第十六天阿阳终于没有老鼠可叼着扔出去的时候，解兰婷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暂时不用担心家里有一只一只的大灰老鼠的威胁一边抱起阿阳准备出门：“阿阳乖乖猫，你抓了这么多老鼠，给姐姐清除了家里的严峻威胁，所以好消息来了——今天我们去宠物商店，给你买点比先前那种要贵要好吃的饼干。买一大盒，好好奖励你一下。”
　　阿阳“喵”了一声。

　　其实解兰婷心里的想法是，高亮在最近的十几天内都不在这里，而是回了老家去看他的爷爷奶奶，前几天才回来，她本来想，都这么久没见面，该去他店里一下，只是又想着人家才刚回来，应该比较累，所以就一直这么缓着。如今说起要给阿阳买东西，就有了很明确的目的，看着也就不会显得她很不善解人意了。

　　等她走到街上，准备右转的时候，阿阳突然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往左狂奔。解兰婷愣了一下——高亮的店是在右边，阿阳去过那么多次，按理是不会不记得的，怎么它今天反而往左边去呢。
　　在她愣神的当口，阿阳停下来，回头看着解兰婷。解兰婷晃了晃头，看看右边，然后往左去准备把阿阳抱回来——如果没有阿阳她也就不需要去店里了。更关键的是，街上那么多人，要是她把阿阳给丢了，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阿阳在解兰婷心里占了上风，所以解兰婷是朝着阿阳去的。但是阿阳并没有乖乖地在那儿等着解兰婷来抱，而是看见她来了，就继续往前跑。
　　解兰婷不知道阿阳到底要到哪里去是想干什么，可是她暂时来不及叫住阿阳，只好跟在它后面跑。
　　她没仔细注意自己走的是那条路，只是眼睛看着地上跟着阿阳走，走了几分钟之后阿阳才停下来，解兰婷也才注意到自己身在一个小巷子里。
　　解兰婷抬头看着阿阳停下来的地方，发现这里也是一个宠物商店。好吧，虽然也是从她家里走出来要不了几分钟，可是这种小巷子里她平时是不会来的，从小她就是那种只走大路的乖孩子，因为她老娘一直在教育她，“女孩子家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所以她连自己家附近这些小地方都不熟悉也不是怪事。

　　只是，阿阳这意思，是要到这里来买东西吗？它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个宠物商店？

　　想了一下解兰婷上前去抱起阿阳：“我还夸你是乖乖猫呢，结果你自己给我跑出来晃荡是吧？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店啊我都不知道。你真行。”
　　虽然她是想到高亮店里去的，可是阿阳已经到这儿来了，而且看样子就知道阿阳绝对是不愿意再走到另一个店去的。现在解兰婷已经多多少少摸清了一点阿阳的脾气。它自己选了这里，那就一定是这里。
　　至于高亮那里，只能她专门去一趟了。

　　解兰婷叹了口气，抱着阿阳推门走进那个店。然后在老婆婆店老板的推荐下买了一包挺贵的猫粮。
　　她还是挺放心的，因为那个老婆婆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看着还挺干练，人也挺清楚明白的，对小猫小狗的了解不比高亮少。
　　关键是她看着就觉得很亲切，跟解兰婷说话的时候就跟奶奶跟孙女说话似的。

　　解兰婷出来的时候看了怀里一派安然的阿阳一眼，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决定——好吧，既然阿阳自己选的这里，那以后就转战这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