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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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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清晨云雀黑着脸踹开我房间的门并且极不友善地把我吵醒了。
发火的原因是那只一直取不下来的指环今天突然破掉弄伤了他的手指,口子不算浅。帮他粗略检查了下伤口后用医用棉把血擦干净并且消毒,涂完了云南白药就简单地上了下绷带。
真是的,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打扰别人。
“……好吧云雀我知道你家除了那包创口贴以外就没有什么医用物品了。”
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傻×学长,我有那么些忧桑地开口说道。
云雀丢给我一个“知道就好”的鄙夷眼神,大刺刺地在我面前盘腿坐下,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我的PSP。
……哦不,应该是他玩旧了送给我的。
一脸苦逼地看着他带着受伤的手指却依旧灵活地玩初音,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喂我说戒指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突然碎掉这种匪夷所思的奇怪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生啊完全不对吧口胡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个混蛋。”
长到爆的句子无比流畅地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你以为我不想知道怎么回事么傻×。”
云雀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后戴上耳麦专心打他的游戏去了。
——哦谢特。
……或许我应该就这样用这句经典台词一笑了之了才符合我的风格吧?
但是尼玛的……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坐在地板上看云雀打了一会儿游戏,我最后还是站起来把散落在地上的戒指碎片全部找到捡了起来,试图用502把它们全部重新粘合。
“傻逼动物你在干嘛=_,=#。”
黑发青年抬起头,异常无语地看着手艺不佳奋发努力的我。
“…………看着就知道了吧,粘戒指。——喂我说你干嘛!!”
云雀突然走过来把我手中刚刚粘起来的戒指抢走了,淡淡地扫了一眼布满裂纹的指环后就把它扔到了房间的不知道哪个角落。
丁玲哐啷。
没有黏牢的碎片再次分裂开来。
“喂……”
“这东西留着也没有用了。”
在我试图开口之前他就打断了我,漆黑的眸子里沸腾着一种……冰冷到甚至可以让人产生另一种灼热得烫伤的寒冷。
“……留着也不会有人要了。”
他继续这么说,周遭的气氛比平常严肃无数倍。
“就算这么说……那指环原来做工也很精致好不好我留着当纪念也可以吧喂。”
还是摇头。
“那个指环存在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再也没人需要它了。”
“就算留下来也只是空有其表而已……知道么。”
说完这些话后他又重新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你奈我何”的表情。
“所以,别挂念那傻×指环了,你这个傻×动物_,#”
——话虽如此……
——……不过这是真的很奇怪啊。
[我又怎么可能什么也没发现呢。]
落地爷再也没出现过。
那个总是微笑着威胁我去向云雀借钱的落地爷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同消失的还有刚出场时把我吓得不轻的菇冬。
“……尼玛啊,他们是玩私奔去了么。”
[“Decimo,这是彭格列指环。而我和斯佩多以及阿诺德他们呢,就是寄居在指环之中的戒灵哦。”]
……刚见面的时候那个金发糟老头是这么跟我说过的吧。
[“如果我们消失的话,说不定指环也会受到影响……嘛,不过这不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啊,混蛋。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我才不会承认我差点就模仿郭四娘半明媚半忧伤45°角微微眯眼抬头望天想让泪水逆流呢。
我个大苦逼,为什么我明明不是枪兵也幸运E。
所以说我究竟在忧伤些什么啊消失的又不是我只是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幽灵先生而已,而且话说回来幽灵总有一天会灰飞烟灭的吧就是这样的吧没错吧?
为了振作精神我想去看比我幸运值还要差的可怜孩子来振作精神,稍微理了下衣服后对镜子露出一贯的没心没肺灿烂笑容大步地往兰兰家走去。
门没有锁,甚至还微敞开一条缝隙。兰兰那家伙是追新番追得都忘记锁门了么……我无比纠结,一定要跟他认真说下……
难得有礼有节地轻轻推开房门,用最精神饱满的欠扁语气开口:
“嗨兰兰!我来看你了高兴吧……诶?”
简直透不过气来了。
连空气里都快镀上了猩红色。
——铁的味道……是血的……
我不由得咳嗽起来。
“……兰兰?别告诉我你来大姨妈了喂…要苏菲弹力贴身还是护舒宝…………”
沢田纲吉尼玛的,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手有些发抖,我咽了咽口水穿过走道往客厅里面走去。
血腥味越来越浓,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几乎充斥了整个肺部,令我感到厌恶的同时还把大脑弄得一团糟,乱七八糟的片段浮现在几乎空白的思绪里。
耳鸣。
作呕感。
“…到底是怎……”
昏昏然地抬起头,眼前的场景像是一把针一样洒在了我的眼睛里。
倒在血泊中的是一具看起来很像白兰的尸体,无论是哪点细节都相像无比。除了白小兰的肠子和内脏不会因为腹部巨大的裂口滚出来,浑身布满血污以外,其他都一模一样。
站在那里的那个拿着沾血的利器的……长得很像六道骸的人,又是谁?
那两个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人的家伙是谁啊?他们究竟是谁啊?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思维停滞。无法思考。
“…我……”
硬生生地从眼前的场景看到了另外一幕。
染血的实验室里,损坏的机械,立于尸堆中的蓝发孩子揭下覆盖住右眼以及缝痕的眼罩,轻蔑讥讽的笑容。
老旧黑暗的教学楼中,破败的摆设,昏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同伴,以及露出张狂微笑的蓝发少年。
焦枯黑暗的大地上,布满鲜血的战场,死去的人们,绝望的呼号。
“……为什么……”
吸入呼出染满腥味的空气。
断断续续的影像停止,而我也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认为,那个倒在地上酷似白兰的尸体就是白兰,而那个立在尸体旁边的极似六道骸的人就是六道骸。
“骸……?”
啊啊……回头了呢。
“…你都看到了……”
所有的不适在大脑的某一块部分慢慢变质成愤怒。
“为什么——!!”
“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那些满腔怒火咬牙切齿的句子的含义是什么,那些通过声带的振动传达出的音节组成的字词拼接成的句子又是什么东西呢?我根本就听不到。
迷茫极了。
接着我听见了慌乱的脚步声。
脑子乱得很,有声音在不停地嗡嗡叫,非常烦人。
我顺着溅了血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