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训练+游乐园[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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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安静地坐在窗边椅子上，正午阳光从窗外经过树叶洒在他面前的书上，短短的腿悬空，身体坐得笔直。
我趴在圆桌上侧头看他，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迷惑，绑着负重扣的手轻松抬起，翻开下一页。
负重训练已经几个月了，库洛洛进步很快，相反我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几乎没有什么进展。想起昨天圣所说，我不适合过于灵活的进攻，所以要寻找更加适合自己的攻击方式。
“你们身体素质相差不大，可以说反射神经都一模一样，但是攻击方法却截然相反。库洛洛观察力很强，善于欺骗和利用对手失误制造机会，所以他的攻击偏向灵活，爆发很强却后继乏力，总体来看他的攻击力不够。反倒是你的攻击很强，直来直往非常适合强化攻击，虽然不够灵活……说不定你是强化系呢……”他低低念了一句，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就继续往下分析：“如果你有念还可以配合念能力，大概可以互补……算了，现在也不指望你的反应能力，只能尽最大努力加强你的力量。”
圣是个好老师，只是和我们对打几次就知道我们的优缺点，但是那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暗示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么？
叹口气，我继续趴在桌子上，负重压得我几乎无法动弹，还好桌子椅子都是加固过的。为了增加力量，我身上的负重比库洛洛多了两倍，总觉得手脚都被拉长了，有点拔苗助长的感觉……
“哥哥，怎么了？”
库洛洛看过来，清秀的脸越来越像记忆里的那个人。
我用力抬起手拍在他肩膀上，压得他身体一歪：“圣说我们的训练方式不同，所以今天要分开训练，你自己加油，别给丽莎添麻烦也不要太好奇。”
库洛洛坐直身体合上书，小脸紧绷：“哥哥要离开我？”
“只是训练的时候，吃饭和睡觉就会回来。”怎么会扯到离开这两个字上。
“不要。”他紧抿着嘴，表情坚决：“哥哥不准离开我。”
叹口气，我无奈说：“只是几个小时，晚上就会见到了……啊，时间到了。”正说着看到墙上的表，离圣定下的时间还差几分钟，我跳下椅子站稳身体，扭头对库洛洛说：“看完书记得放回原位，不要乱跑。”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就当他听到了，转身走到门前，手刚放到门把上，就听到库洛洛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哥哥。”
库洛洛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背对阳光站着，阴影里的水润眼睛里带着祈求，小动物一样直直看着我，小小的身影在旁边大型物体的映衬下更加娇小。
于是，我拉着库洛洛边往训练室走边想要怎么跟圣解释，他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个人来，也说了不要告诉库洛洛，可是训练而已，就算多一个人也没问题吧……
圣在看到库洛洛的时候沉默了一会，来来回回打量我们，似乎有点不满。库洛洛拉着我的手倔强的盯着他，毫不退缩。
就在我都受不了这诡异气氛的时候圣终于开口说：“好吧。”
我一口气还没松出来，就看着圣走到库洛洛面前蹲下，表情认真，还带着点严肃。
“既然要看，你就看吧。”他看着库洛洛说：“但是你要记住，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不仅库洛洛睁大了眼睛，我也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想变强是为了库洛洛？
他继续说：“库洛洛你的攻击非常灵活但是力量不够，如果碰到力量强大的敌人就毫无办法，除非有人在你身前替你抵挡敌人的进攻。而你哥哥就是这个角色，现在却受到年龄限制无法将力量最大化，所以只能靠特训来解决，现在你明白了吗？”
“所以……哥哥为了我才训练？”库洛洛怔怔地望着他，紧握的手也松开了。
“知道就好。”圣拍拍衣服站起来，语气恢复了以前的温和，“准备开始吧。”
“喂，我不是……”还没来得及解释，经过的圣警告地瞥了我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敢说我就敢不教。看了眼还在发愣的库洛洛，我跟上去小声抱怨：“你怎么说那么严重，他会当真啊。”
“没关系。”圣一边在架子上找东西一边说，满不在乎的口气：“我也没说错，你们的能力很互补，你也确实需要特训，让他提前知道更好。”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看着圣边翻东西，嘴里还一直嘟囔：“让你不听话，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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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们似乎从来没出去过。
因为我们最近训练很努力，所以今天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中午，我和库洛洛洗澡后换了同样的睡衣坐在床上看书，他看《猎人世界简史》，我看《你所不知道的童话》。
“库洛洛。”我用脚踹踹他。
“嗯？”他头都没抬，身体像不倒翁晃了晃又正回原位。
“你不想去外面？”我看着窗外的蓝色天空，洁白云朵。
“外面？”他终于看过来，疑惑地问。
“算了……你继续看书，我去找圣。”库洛洛现在才几岁大，问也问不出来。我跳下床往外走。
“哥哥！”他一愣，急匆匆扔下书跑过来，紧抓住我的手。“我也去！”
我们手拉手走到圣的房间，库洛洛抢先两步推开房门，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
他在做什么？我纳闷地绕过他推门进去，圣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旁边放着咖啡杯。他注意到我们，放下笔招招手，“怎么了？不休息？”
“我想出去。”我径直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扒着门的库洛洛也屁颠颠跑过来，一脸‘哥哥想我也想’的坚定表情。
圣沉默一会，又思考一会，最后整理好桌上的东西，走到门前对我们一侧头，“还在等什么？”
居然答应了？我怕他反悔，拉着库洛洛就往回跑，一边扭头喊：“在门口等我们！”
本来以为一直不让我们出去是有什么原因的，结果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叫着丽莎的名字跑进房间，因为身高原因只能从衣柜里把衣服扯出来扔到地毯上。衬衫，裤子，袜子，帽子最好也要。
库洛洛蹲在旁边，把一套套衣服分类整理放好。
“哥哥，好了。”
我蹦起来从上层扯出两条围巾，然后才走到库洛洛旁边准备穿衣服。
等丽莎过来，她看着满地的杂乱目瞪口呆，看到穿戴整齐的我更是惊讶。我推她一把，示意她帮库洛洛穿。
“不要。”库洛洛避开，抱起一大堆几乎比他还要高的衣物迈着小短腿走到我面前，“哥哥帮我穿。”
小孩子真麻烦……
无奈地帮库洛洛穿戴好，等我们比赛着谁最快跑到门口，圣已经抽着烟等了半响了。
同样的毛衣短裤围巾帽子，还有擦得光亮的小皮靴。我们仰头看着圣，他揉揉我们的头发，温柔笑着，“走吧。”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出门啊，我有些激动地拉着库洛洛向前跑。宽阔的马路，一栋栋漂亮的小别墅在树木间若隐若现。树上泛黄的树叶被秋风吹落，打着旋飘到地面。
这里大概是别墅区。我一边跑一边打量，木质的标识牌上写着各个地方的名称，路边的座椅非常干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扫。
“过来。”圣站在岔路口招手，库洛洛拽着还想继续往前的我走过去，手劲很大。
“这里是郊区，要在这里坐车。接下来你们想去哪？”
“哥哥想去哪？”库洛洛拉拉我。
“……”我想了一会，“随便看看……”我是想看看这个世界，但是库洛洛大概不会喜欢逛街吧。“游乐园。”
坐在公车上，库洛洛突然就兴奋了，咚咚咚地在过道里来回跑，然后扑到司机旁边看着方向盘和那些仪表两眼发亮。
“哥哥！”他扭头问坐在最后一排的我，“这是什么？”
好耀眼的求知欲……我叹口气，走过去小声给他解释：“这个是方向盘，掌握前进方向的；这些是仪表，这个是车速里程表，可以看到汽车跑了多少公里；这个是里程表，虽然和上面那个名字差不多但是功能不同……”
“哦哦哦……”库洛洛一边听一边感叹，忍不住伸手想摸。
我拉住他，使劲按按他的小脑袋，“不能动，很危险的。”
“为什么？什么危险？”他抱住我的手。
“……”这要怎么解释啊。我拽着他往座位上拉，“回去给你书，上面都有。”
“真的！”抓着栏杆不放手的库洛洛猛回头扑过来，“哥哥最好了！”
我被他的冲力扑倒，一下子两人在车里滚成一团，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好丢脸……
身体被拎起来，圣提着我们走回座位，声音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安分点，马上就到了。”
“是……”我蔫蔫地回答，瞪了库洛洛一眼。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犯错了，马上就端端正正坐好，目不斜视。
“哥哥，为什么方向盘可以掌握方向？”库洛洛没安分两秒又开始问，不过这次的声音超级小声，好像害怕别人听见。
“因为下面有轴……”
“轴是什么？”
“棍子……吧？”
“为什么棍子就可以掌握方向！”库洛洛惊叹。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制造汽车的人！我怒了，捏着他的脸使劲往两边拉，直到他眼泪汪汪才放开，顺便瞪他，“闭嘴！”
“呜……”
被暴力镇压的库洛洛终于安分了点，直到游乐园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一路都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我。
我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穿着各异的人们发愣，好多人啊……
前世的我几乎没有逛过街，每次都是有需要就等晚上人少了才出去，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库洛洛虽然也同样惊奇却拉着我的手一声不吭。
“今天人很多，你们跟紧我。”买好票的圣带着我们走进游乐园，指着大大的标志物说：“要是不小心走散了就到这里等，千万不要乱跑。”
“知道了。”我和库洛洛异口同声。扭头小声商量，“你想玩什么？”
库洛洛指着过山车：“那个！”
我抬头对圣笑，“我们要玩木马。”
“……不要太欺负弟弟啊。”圣也无奈了。
“库洛洛，你想玩什么？”我对他微笑。黑发小鬼条件反射地笑了下，露出两颗牙，“哥哥玩什么我就玩什么！”
我挑眉看圣。
“……我去买票。”
拉着库洛洛坐到旁边椅子上，他咧着嘴，一脸等待夸奖的表情。我亲亲他粉嫩的脸颊，顺便挡住湿淋淋的口水吻。
库洛洛委屈地套出手帕擦嘴。
果然这样最可爱……我扭头忍笑，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太有成就感了！（你恶趣味了）
“爸爸妈妈！我要吃那个！”
稚嫩的声音猛钻进耳朵，我抬头看着那个小孩，他脸上的灿烂笑容让我觉得刺眼。
库洛洛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蓬蓬软软的棉花糖五彩缤纷。
他拉拉我，“哥哥，我也要。”
“等会给你买。”我回过神，拍拍他的头。
“嗯……”他喃喃着答应，又有些疑惑地歪头，“奇怪。”
“怎么了？”
“我以为要了那个就好了……可是……”库洛洛看着那个孩子。他一手牵着一个，高兴地走在父母中间，男人女人脸上的笑非常温柔。库洛洛摸摸胸口，有点奇怪的抬头问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抱住他，低声说：“因为你还没得到，我一会就给你买。”
库洛洛反抱住我，停了会问：“哥哥，爸爸妈妈是什么？”
“……”
“哥哥，我想要‘爸爸妈妈’。”
“……不行。”
“为什么？”
他挣脱出我的怀抱，黑色眼睛直视我，“为什么不行？我想要。”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为什么要提起这两个词？我跳下椅子，转身就走。
库洛洛呆愣了半响才慌慌张张跑过来，“哥哥！”
迎面而来的人群将我们冲散，这该死的矮个子让我只能看到来来去去的人腿，细长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皮鞋和运动鞋的脚步声音沉闷。地面的彩色纸片被人们经过时带起的风吹起，又被狠狠踩在脚下。
这样的景色我以前看到过。
我站在人群中间，透过无数双交叉重叠又分开的腿回头看库洛洛，他似乎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任由人们从他身边来来去去。
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可以得到的。我用了几十年明白了这个道理，库洛洛你呢？
“哥哥！”
正准备向前走的我顿住。
“哥哥！”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响亮而且尖锐，直直刺进我的耳朵。
“哥哥！”
库洛洛站在原地一声声地叫，没有前进一步也没有后退。人们在他身边散开，渐渐围成一个圈，惊异的目光打量他，窃窃私语。
有人上前想说什么也被无视，他只是看着我离开的方向一遍遍地叫。直到嗓子变哑，直到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哭音，直到我出现在他面前。
“呜……哥、哥哥……”
“走了。”我拽着他的手，一步步往回走。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我的手紧到发疼，另只手使劲抹掉泪。
我沉默着，头也不回地说：“你有我就好了。”
什么爸爸妈妈，我们都不要，你有我就好了。
“嗯……呃……呜……”库洛洛抽抽搭搭地答应，似懂非懂。“我……只要哥哥……”
等圣终于买到票找到我们，库洛洛的眼睛已经肿起来了，眼睛红的像兔子。
我问圣要了戒尼买了棉花糖，拉过库洛洛的手放进去，“给你。”
“哥哥不要吗？”他的声音还有很重的鼻音，湿润的黑色眼睛里倒影着我。
“我的都给你。”
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我可以把那些东西全部都给你。
只要你看着我，只要你一直这样抓着我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训练+游乐园[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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