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之风景》桃花清酒

4、7

　　七梦境和现实——小提琴的声音
　　夕阳。音乐教室。
　　十七岁夏颜对着窗户不停地拉没有声音的小提琴，我尝试从他手移动的位置琢磨那是如何的乐曲，可最终依然不行。
　　我第一次决定要赶夏颜走，居然是在自己的梦里头。我对误入我的梦的真实夏颜说了“不要”。
　　——但是我却还在听这个年少他的替身拉没有声音的小提琴。像是一开始音箱的插头就被硬生生拔掉了一般地没有声音。
　　现实中的夏颜看起来是这样好。他比以前更好看，比以前更淡定，但是却比以前更冷得生硬——像英语里说的cold fish，冷藏的鱼。
　　年少的他的替身不停不停地拉没有声音的小提琴，带着夕阳编织的轮廓，他是暖的。
　　又也许……不是。因为所谓的梦，即是没有实体的虚幻。没有接触的感觉，没有夏天雨水的气味，没有冰淇淋的甜腻味道，没有声音。
　　那个十七岁夏颜还在拉着琴。
　　很小的时候，我摆弄夏颜的小提琴。“这里是哆，对不对？”我习惯性拉拉他的衣角。
　　夏颜似乎在忙着别的事情，他回头看了一眼，用手指在琴弦上点道：“不对，这里才是哆。”
　　我还记得他手指的位置。那是哆。
　　哆。
　　我不由得一怔。哆像带队的军官，尾随它后的竟还有一串串跳动的音符。
　　……是声音？

　　小提琴的声音么？温和，空灵的小提琴的声音，这样地暖。有些什么混合着音符们在跳动。家门前的楼梯，年幼时和夏颜一起玩过的游戏，和夏颜一起做过的手工作业……它们在无数次的温习之后还是这样的新崭崭，像碎块的拼图一样，利用累积的时间构筑成了一个世界。
　　——构筑成一个世界的喜欢。是这样温暖的世界。这样美妙的……风景。

　　我想得起来睁开眼皮的动作。
　　医院的一片白色里面，夏颜缓缓放下他的小提琴，他朝我笑了。
　　“醒来了么？”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