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十年》佛珠爷爷

2、一、

　　其实胡三万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虽然不能动弹，但听得见人说话。
　　往往是陈天泽问。
　　“她醒了没有？”
　　蔡楚城则回答。
　　“没有，你明天再来吧。”
　　最开始，这样的对话还比较频繁，可到了后面，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你不是告诉我，她的手动了吗，为什么她还是没醒？！！”
　　“对不起天泽，我想我的判断有些草率，具体情况还要等诊断结果，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再久一点，陈天泽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蔡医生，患者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请您过目。”
　　“脏器已经有衰竭的迹象了，帮我打给天泽，问他是否还要继续治疗。”
　　过了一会，护士回复。
　　“蔡医生，陈先生说转送疗养院。”

　　听见这样的对话，胡三万感到非常焦虑，她是知道疗养院的，她三叔胡西风当年得了老人痴呆症，就送去了疗养院。
　　听胡玫说，护工很粗鲁地对待他。
　　又说，护工都是这样，除非接回来自己照顾。
　　再后来，三叔死在疗养院，她甚至没见到三叔最后一面。三叔的后事和遗物都是胡玫在处理。
　　听胡玫说，三叔死前，身上的纸尿裤还没换，便溺泡在尸体上。
　　……
　　胡三万想，难道我也要这样死在疗养院么？
　　她很想抗拒。
　　可很快，她就再次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漫长的岁月里，也只有偶尔清醒的时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知道，她还是进了疗养院。

　　有人在她床前说话，那是蔡楚城和陈天泽。
　　“天泽，我想不到你会放弃，毕竟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
　　“她其实，早就该死了，不是么？”
　　“你说的对，希望最后的日子，护工能善待她吧。”
　　陈天泽的冷漠和蔡楚城的轻松让胡三万莫名的恐惧。
　　她要死了吗？
　　不，她不想死，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