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Yc

12、第十二章

　　补习班有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杜胜有事没事就喜欢去调戏人家，易小路每天都在鄙视这头色狼。不过鄙视归鄙视，胖子这次是真的想要发奋图强，所以听课还是蛮认真。杜胜则每堂课呼呼大睡，并且好睡不睡就喜欢睡在易小路隔壁，害得后者每天都想用那本厚重的《初中数学公式指南》拍死他。

　　很快就迎来春节，就算小路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得去春节饭局。
　　“妈咪，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好看？”易小路拿着两件衬衫跑到方晴的房间发问。
　　“宝贝你穿什么都好看。”方晴正对着镜子擦眼线，头也不回地说。
　　“蓝色还是黑色？”易小路发挥求问精神。
　　方晴终于回过头来：“蓝色。大过年穿什么黑色。”
　　“好像黑色比较显瘦来着。”易小路也对着镜子比划了下，“算了，听妈咪的话。”
　　“小路你今年几岁来着？”方晴突然问。
　　“喂，我是不是你儿子啊，今年十五了。”
　　“恋爱了吗？”
　　“啊？”
　　“没关系，交女朋友妈咪也不会反对，别影响学业就行了。”方晴一副我很开明的表情说道。
　　“……”易小路决定默默走出房间。

　　他突然觉得，可能他确实可以去尝试交个女朋友，也不会不正常了？自从察觉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事实后，他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又在网络上百度谷歌各种关于同性恋的知识。
　　他想了下，他也喜欢漂亮的妹子，也会对身材好的女生流口水，由此看来症状还不是那么令人绝望。有次杜胜神神秘秘地把自己叫到教学楼的一个角落，给了易小路一本色/情杂志，说他托他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好东西，某个A/V□□的写真集。他看了也觉得有点心动。
　　那想跟他接近，想跟他说话，想要不被他看不起，应该只是一时冲动。因为出现一个比自己优秀那么多的人，好像是宿敌一般的东西。

　　新年饭局易家扬没有来，好像是去新加坡找亲戚玩去了。方晴见自己儿子有点闷闷不乐的，就问他是不是也想出国玩，他摇头。杜胜凑过来插一嘴：“我在新加坡也有亲戚，要不我们暑假一起去？”
　　“谁要跟你去啊。”易小路没好气地说。
　　“啧，我也宁愿跟大胸美女去度假啊。”当然这句话是在方晴走了之后才说的。
　　“我也想。”易小路突然说道。
　　“咦？思春了？”
　　“介绍个妹子来？”
　　“就你？”杜胜笑笑打量了易小路一周，“腰围不够细啊。”
　　“你这是拐弯抹角骂我胖么？”
　　“没啊，胖子只是一个称呼。”杜胜说道，“不过如果你想泡个妞，手段很重要啊。”
　　“什么手段？”易小路好奇了。
　　“起码得像我一样英俊潇洒吧？”
　　“滚，自恋。”易小路决定无视这个人。不过他又没忍住偷偷瞥了一眼杜胜。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米八的个头，身材也好，英俊……确实是有点。虽然自己也长高了几厘米终于脱离了三级残废的范畴，不过杜胜的这种优良遗传基因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张毅看到杜胜跟易小路好像很熟似的就吃味了，将杜胜拉过一头问他干嘛要理那个死胖子。杜胜一头雾水，说，你以前不也很喜欢跟他玩吗？显然他忘记了第一次饭局时张毅跟他科普的所谓的痛打落水狗课程。
　　张毅只好耐心地再解释一次。杜胜皱眉说，胖子一直都是我兄弟。
　　正好易小路经过听到这句话，他觉得心里暖了一点。杜胜还是那样直来直往的性格，喜欢谁就粘着谁，讨厌谁也很明目张胆。

　　寒假很快过去，又迎来一股新的拼搏风。这精英学校从初一就开始每月一次模拟考，还会把排名贴到年级榜上。易小路除了每天定点会到B中瞧瞧，其余时间都窝在家里学习。方晴看到易小路突然懂事了那么多也忍不住感慨，而且儿子慢慢瘦下来，轮廓也跟他爸有几分相似。有时候看见易小路的脸，方晴都觉得莫名的心酸。环境把儿子逼得成长了是好事，不过作为母亲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女快快乐乐，什么都不想。虽然表面上方晴对易小路严格了很多，但其实更加宠他。
　　方晴觉得只要儿子快快乐乐地长大，也没什么特别的遗憾了。

　　易小路在这次模考进步了整整一百名，连杜胜都惊奇万分。
　　“胖子，你吃了多拉A梦的记忆面包？”他说，“你没作弊吧？”
　　“作你妈的弊。”易小路想揍他，“我这是实力派。”他有了进步整个人斗殴有点飘飘然，这大概是他人生首次努力得到回报。
　　“嘁，臭美。”杜胜嘴上说着，其实心里面也不服气，他觉得这死胖子突然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变得那么勤奋。
　　新学期开始一个月，正逢学校举行春季校运会。班上的同学一听到基本全体都要报名之后开始鬼哭狼嚎。尤其是3000米这种既拼耐力又拼人品的比赛，更是无人问津。易小路对其他运动一窍不通，不过他每天坚持这么一段长跑，也对跑步这运动伤了心。之前还专门在网上查关于跑步的攻略，什么正确跑姿，如何呼吸啊这类型的资料。所以当班长到处找人报名时，他也去帮了一把。
　　杜胜听说易小路去报名3000米，他也争着要去。
　　“看老子怎么打败你！”
　　“滚！”
　　托杜胜的福，这个字最近已经变成了易小路的口头禅。班上有些女生看到易小路跟杜胜感情好像很好，还偷偷跑去跟易小路套近乎，似乎是想要认识杜胜。
　　易小路一脸黑线：“那渣人有什么好的？”
　　“长得帅！”
　　“……”
　　“拜托啦，帮我们递个信呗。”其实易小路在想，这年头的女生居然纯情成这样，还写信表白？想是这么想，不过他也没答应。拉皮条这种事情他做不来，嫌麻烦。为此还不小心得罪了班上某些小女生。他也懒得把这些事情告诉杜胜，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不想看到他那副自恋欠扁的嘴脸。
　　他一定会得瑟的。易小路心里想。

　　不知为什么有一个星期都没见到易家扬，易小路觉得每天都过得有点空虚。虽然只是单方面，但他好像也习惯了这种模式。不过这种年纪小男生的心思其实也跟小女生一样琢磨不透。有时候他觉得有没这个人都无所谓，有时候又有点想见。晚上在床上闭着眼睛想易家扬的模样自/慰，第二天醒来面对不得不洗床单的尴尬时，他终于有点按捺不住了。
　　他拐弯抹角地问杜胜跟易家扬感情好不好，杜胜就说是哥们。他又问他会去你家玩吗，杜胜说偶尔会一起打游戏机。易小路问完看到杜胜探究的眼神，心里有点虚。
　　“我想去你家打机，但我又讨厌易家扬……”他说。
　　“为什么？”
　　“你忘记我们以前怎么整他的吗？”
　　“呃，我没啊，”杜胜回想了下，又说，“呃，好像有。不过我还好，你整他很惨是真的。”
　　“所以他肯定也很讨厌我。”易小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那必然。”杜胜直言不讳。
　　“所以……那个，你是他哥们对吧？那如果我们感情不好的话，你也有点困扰吧。”
　　“哈，我可多兄弟不喜欢你了。”
　　“……”易小路忍不住比了个中指，“你他妈真够直接的。”
　　“开玩笑开玩笑，你生气了？”杜胜凑到易小路跟前，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已经是放学时间，校道上人挺多，不过杜胜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种随便的行为。虽然校规规定不得在校道上搂搂抱抱——同性又有什么关系。
　　易小路虽然不太喜欢跟人有身体接触，但杜胜是什么人，都一起混了那么多年，身上哪里长毛哪里没长还不清楚，所以他也不是特别介意这种大大咧咧的行为。
　　“胖子，走，哥教你打篮球。”
　　易小路虽然只套了一半话，但也不好继续下去，只好说：“我篮球都没碰过你懂的。”
　　“我懂，所以哥手把手教你啊。哈哈哈。”杜胜爽朗地笑道，“怎么样？”
　　一瞬间胖子想起易家扬打球的身影，于是下意识点了下头。
　　“啊我想起来了，”杜胜突然挠挠头，“今天是周五对吧？”
　　“没错？”
　　“阿扬约了我这个周五一起打球，就来我们学校。”他看了易小路一眼，“要不我们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