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心动》末尚尚

21、第二十一章

　　她沉默良久，在琢磨他会喜欢哪种动物的鲜血。
　　狄桉摸摸她的手心，柔声问：“吓到了？”
　　她说：“没，反正我也见过你舔我的血了，我只是难以想象你喝动物血的模样。”
　　他说：“如果你真想知道，以后会有机会。”
　　她还想问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却不愿意再回答了，抱着她闭着眼睛休息。他说：“好了，今晚的问题到此为止，其实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最普通的一面。”
　　她说：“只有普通的一面才不是你，我就是想知道很多很多关于你的事情，狄先生，你让我着迷。”
　　他睁开眼睛一笑，说：“你是对神秘的血族着迷还是对我着迷？”
　　她凑上去亲他，笑嘻嘻道：“当然是对你着迷。”
　　他说：“你会有很多时间了解我的。”
　　李弈找上白彤的时候，她正在为晚上做什么菜而发愁，她在想要不要为狄桉做个特殊点的动物血汤？狄桉会喜欢吗？
　　李弈说：“阿彤，我觉得你那个朋友有古怪，你离他远一点儿。”
　　白彤犹豫了半晌，才坦白道：“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李弈神色一愣，怅然良久，说：“阿彤，我……”
　　“什么？”
　　李弈继续说道：“我隐约记得一些那晚上发生的事情了，我那晚上不是低血糖吧，他真的是医生？他是不是拿我来做实验？”
　　白彤觉得李弈不相信她，这话明摆着是说她欺骗他了。
　　她说：“他没对你做什么有害的事，他为什么要拿你来做实验？”
　　李弈说：“我怀疑他对我做了意识强迫，阿彤，他经常出入国外，肯定能懂一些为达特殊目的使用特殊药物的方法，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分手！”
　　她一怔，回忆高中的那些岁月，既然李弈喜欢她这么久，为了她都考来M市的大学了，不应该这么快就厌烦了她才对。她想过他们会分手，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李弈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说：“阿彤，我最近常常回忆起以前，为了能跟你一起回家，我常常故意在你校门附近转悠，你以前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我们有美好的回忆，我们该重新在一起。”
　　她有些懵，早就决定彻底了断跟李弈的感情，她把初恋给了这个曾经暗恋她的少年，后来和平分手，她是没有想过再回头了的。
　　李弈说：“阿彤你说话！”
　　她挣开他的手，说：“我以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没法找到恋爱的激情，我比你大几岁，在你面前我总会觉得我是个老女人，做不出撒娇的模样，你也不会喜欢这样的我。既然我们都已经分手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了。”
　　李弈露出微微发怒的表情：“你就没有想过我们的分手很古怪吗？到底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就那么相信他？他是叫狄桉吧？在我们分手之前他就是你的老板，他还送你回来过。”
　　有些事不能告诉李弈，白彤头疼起来，李弈是怀疑狄桉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李弈猜测问题出在他不记得的那个晚上？
　　白彤说：“李弈，我们彼此需要冷静，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认为是我想甩了你，却偏偏要制造你喜欢别人的事情来。”她这话就是在提醒李弈当初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女生，两个人才分的手。
　　李弈面色发白，说：“阿彤，你还是怪我，我只担心狄桉欺骗你，你了解他吗？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她说：“我当然了解他，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李弈走之前面色灰败，她心里不忍，当时为了恳求狄桉救李弈，她答应了狄桉三年的时光。她当时以为只是帮狄桉打杂就好了，狄桉说要她的三年，难道有别的意思？
　　她心事重重地挨到了下午，狄桉在游泳，她坐在地上想了很久。
　　狄桉从游泳池里走上来，问：“怎么了？”
　　她仰脸问：“你会骗我吗？”
　　他淡淡道：“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
　　“你有没有对李弈动手脚？他以前很喜欢我，可是自从你救了他之后，他就变了。”
　　“你怀疑我？”
　　她手足无措，无法面对狄桉现在的目光，他想要她的三年，是不是那种要她抱着死心塌地的心思陪着他的意思？如果她还跟李弈在一起，就不可能对狄桉死心塌地。爱情能把她牢牢地拴在他身边。
　　“我不知道。”她说。
　　他面上有明显的怒意，一眼也不再看她，大步离去。
　　一整天，白彤能明显感受到他生气了，得不到好脸色，她也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下班后就回家，晚上玩电脑游戏。以前面临有危险的场面，狄桉总是会温柔安抚她，这让她产生错觉，以为他一向是个温和的男人，即使她闹性子他也不会生气。这次他却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她怀疑他对李弈做了手脚吧。这能怪她么？对于血族，她根本就不了解，就算喜欢他，也会保留内心的防护伞。她烦闷地按着鼠标，杀死游戏里跳出来的一只只妖怪。
　　终是按捺不住，拨了狄桉的手机号码，他很快就接了，听得出他正在声音嘈杂的地方，像是酒吧，他说：“我现在有点事，晚些打给你。”
　　她挂断电话，关机，蒙头就睡。
　　爱打不打，打了她也不接了。跟狄桉在一起本来就是需要勇气的，光是想象他会喝血的场景就让人浑身发冷，他现在是不喝人血，那将来呢？他跟自己在一起真是因为喜欢她？不是因为别的？
　　有这样的故事，猎人打了兔子回来，暂时还不想吃兔肉，便养着它，等到将来兔子温顺了，肉鲜美了，再宰掉。这真不是一个好的睡前故事。
　　她的脑子里闪现跟狄桉的亲吻，舌头上冰冷的知觉，他尖尖的獠牙泛出的紫青色，心里涌上一些害怕。
　　第二日去公司上班，安颜说狄桉已经把她调到了人事部，意思就是她已经不用每天听从狄桉的吩咐也不会每天在上班时间见到他了。
　　她很沮丧，下班后姚姗姗约她一起逛街，她的心情才好一些。
　　意外遇到李弈，他竟然赶也赶不走地跟在白彤后面帮拿东西，姚姗姗很高兴，趁机买了很多东西让李弈帮拿。
　　李弈也跟着到了白彤家，白彤自然是要邀请他一起吃晚饭的，李弈提到了狄桉，白彤就懊悔邀请他一起吃晚饭了。
　　姚姗姗附和：“是啊是啊，怎么滴也得请我们吃顿饭嘛，这么久了，我竟然还没经过你的男朋友！”
　　白彤扒着饭含糊：“他忙，有机会会请的。”
　　李弈说：“我同学的父母都是本市的医生，狄桉是哪家医院的？”
　　姚姗姗奇怪：“他不是你老板么，怎么是医生？”
　　白彤傻了，要露馅了……她并没有跟姚姗姗介绍过狄桉，只是说狄桉是她的老板，面前这两人都知道她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她抬头看李弈，果然看见李弈蹙着眉头。
　　白彤赶紧说：“他以前是医生，现在不是了，是我老板。”
　　可见李弈社会经验也不够丰富，否则早就知道白彤是有事故意隐瞒他了。
　　白彤不愿意多说，李弈也问不出什么，之后几天李弈很勤快地跑来白彤家蹭吃的，并且帮她修水管换煤气。背地里姚姗姗就叹气，说李弈这孩子真让人头疼。白彤由他去了，最近一直见不到狄桉，她心情不太好。
　　想见狄桉，但是又拉不下脸去找他，她觉得恋爱真让人烦恼。
　　从安颜口中得知狄桉生病了，白彤才下了决心去他家找他。
　　他也会生病？
　　白彤顺利地在卧室里看见狄桉，他穿了很多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抱着笔记本电脑在上网。
　　见她来了，狄桉抬头说：“嗨。”
　　白彤无语。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才走进去，说：“安颜说你病了。”
　　狄桉点头道：“真病了。”
　　“什么病？”
　　“感冒发烧。”
　　“……我以为你不会生病。”
　　“会的。”
　　白彤坐在床边，抬手摸他的额头，温度的确是有些高。下一瞬她又吃惊起来，以前触摸到的狄桉都是冰冷的，现在摸到有温度的他，她很意外。
　　狄桉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深色莫测：“我会生病，也会伤心，你会不会心疼我。”
　　多天来的烦闷一扫而空，白彤看见他的病态，突然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会脆弱，内心柔软起来。
　　她说：“嗯。”
　　他的眼底有愉悦的笑意。狄桉把电脑放到一边，把她抱在怀里面，说：“前几天我在想，如果你后悔平静的生活被我打扰，我可以找血族的人帮忙，把你关于我的记忆抹去，但是我又不甘心。”
　　白彤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她从来不后悔认识狄桉，就算之前的变故让她受到惊吓，但是狄桉也说了喜欢她，凡事总要付出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