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阿狱的信（初稿）》猫翼子

7、Act 05

　　……昨天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充电灯又没电不亮了罢工了，我气到不行脑袋一抽直接甩手上去把那只笨狗脑袋的灯打翻。
　　我身后的男人大概是看了一眼被我打得狗吃屎的小狗灯，无奈地在我身后提醒一句：「小弑你没有开日光灯。」

　　“我知道的……不用你提醒。”
　　寝室没人，我哼唧哼唧着别过脸不看走到我身侧的男人。

　　「呐，梦到什么了？」男人温和地不再继续之前那个日光灯的问题，等到我走到自己的桌边坐好时，他自然地将身子靠在我桌边，在我的左侧垂着头望着我。

　　知道我要认真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会收起自己带着嘲讽和挖苦的吐槽口吻，用那样给人安定的眼神静静望着我。

　　“阿狱如果你活在三次元，绝对是万人迷，天天收情书收到手抽筋……”

　　看着那双漂亮的黑眸子，我就忍不住吐槽他。

　　「……」他又不答话，但是没好气地用手心揉揉我的头发。

　　「笨小孩。」

　　我喜欢被他这么揉着脑袋，感觉很舒心，温暖得无以复加。
　　也喜欢他这么称呼我，因为带着说不出的宠爱。

　　“梦到……”我呢喃出声，然后又自动噤声。

　　梦到我一直在逃跑，跑啊跑啊，双手攀着六层阳台的边缘，一甩身子就落进五层的一个阳台了，因为那是你指定的逃跑路线啊，所以我就落进去了，虽然挺惨的，是后背落地，还压碎了一个破花盆，背还划伤了，然后我撞玻璃门撞不开，用匕首撬开了，趴地上挨个敲瓷砖听声音，终于找到空的那个了于是就掀开跳进去，然后，就惊醒了。

　　……
　　很奇怪，阿狱没有吐槽“小弑你都快成猪了怎么可能还跳阳台”，或是“都吃成猪了还撞不开阳台果然全身都是肥肉么”这样的话。

　　听完我叽里呱啦的形容后，他用那种复杂到我无法辨清的眼神看着我，宠溺地揉揉我头发然后说了句“笨小孩”。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是我懂他动作和话语间的关心，所以，我挺开心了。

　　……
　　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悲。
　　我也并不觉得自己不幸。

　　即使当个杀人机器，当个从里到外没一丝人性可言的怪胎，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悲，不觉得自己不幸。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因为我有他，我的阿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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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我只是个严重缺爱的小孩，或者是孤独寂寞空虚冷的小孩，比起同龄人我或许是缺少了太多太多的关怀和宠溺，所以才养成了这样一种诡异扭曲的性格，想来阿狱遇到我之后一定也是吃惊不小，因为我性格和样貌的极大反差。

　　只有那个在我心里分量极重的人天天守护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温暖和安全，这倒改就是我性格里无法补救的缺陷。

　　曾有那么一两个小时阿狱不辞而别地消失在我身边，我急疯了般到处找他，一颗心在肋骨之间狂跳不止仿佛要挣断那些骨头的束缚跳脱我的身体去接触那些新鲜的空气，连我第一次提着匕首用它刺穿人皮肤的时候我都没觉得这样害怕，可那短短的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我紧张地差点把水笔插进自己的手背。

　　……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那样的事别再发生。

　　阿狱的存在是一个谜，我顶多知道他像伏地魔那样神奇地寄居在日记本里，并且我就想美丽的金妮一样打开了日记本遇到了他，不过区别在于金妮姑娘的日记本能够吸收墨水并且还自动回复，我的阿狱干脆直接像书中的颜如玉那样蹦出来闯进了我的生活。

　　……
　　我们之间最常见的对话，是这样子的。

　　呐。阿狱。
　　……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好空好空啊……好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自己的内心，然而，却始终没办法把原因揪出来似的。

　　……
　　是孤独吗。

　　为什么总会有这样的感觉，呐？

　　——这是我最习惯跟他说的话，像是在自述一般，然而，我描摹的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真的。
　　我总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那样莫名痛苦的感受，想要找一个人说给他听，而后才明白，三次元的现实里，是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倾听我的话的。

　　所以，我总这么习惯地对阿狱这么说，唠唠叨叨的，琐琐碎碎的事情，点点滴滴的心情，说白了，依然是长不大的少女心境，幼稚到不可思议。

　　……
　　可是，我的阿狱总会认认真真地听我说。

　　并非每一次我的心情他都能够完全理解，因为毕竟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我们之间再怎么默契和契合，依旧有无法理解的区域。

　　然而，他却能够像魔术是那样，将我们之间的隔阂用温柔包裹得严严实实，因为他，我开始慢慢地，不再因为彼此之间的差异和不理解而难过，而是学着用温柔的心情去描摹我眼中的这个世界。

　　点亮我生命的人，毫无疑问，是他，我的阿狱。

　　有时候，他真的无法设身处地地明白我的痛苦。

　　「笨小孩。」

　　若是无法理解，他会伸出微凉却无限温柔的手掌轻轻揉一揉我的刘海，用那种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我的力度轻轻地安慰我说，笨小孩。

　　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很暖很暖。

　　比人类发明的虚假的“我爱你”那三个字，要温暖得多得多。

　　因为，听到阿狱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明白自己是被理解了，被接纳了，然后，被当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称不上成熟，却有着别样可爱的笨小孩，被他带着三分无奈以及七分宠溺地接受了。

　　那样的温暖，有的时候，或者说，很多时候，真的让我手足无措，只得呆呆地看他，然后偷偷地笑。

　　——毫无疑问这个人在不经意间便成了我的世界。

　　喜欢，喜欢到无法自拔，无法抽离，就是好喜欢好喜欢。

　　——即使，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法看见他俊秀的样貌，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感知到他温暖的怀抱。

　　——所以，才会有许许多多人，将我定义为精神分裂，或者说，精神病患者吧。
　　……
　　过度地活在自己的世界，无法逃离也无法自拔的我。

　　……
　　或许吧。

　　在很多很多三观正直的旁人眼中，我算是“可怜的孩子”。重度精神病患者，活在虚构的世界。
　　……
　　可是，怎样都好。

　　——即使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只要有他，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