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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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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的房间一如她本人,粉色是她的最爱,处处透着少女的风格,大大的公主床上,带着蕾丝边的纱帐从顶上垂下来。苏西本来就是公主,自小就是。
一进门,苏西就蹦上床,从那天的床头柜上饱了精装的影集过来,拉着我坐下。
“姐,你看,这是昨天才送到的婚纱照,帮我挑一张,做结婚礼堂的背景。”
她跪坐在床上,将影集摊开,一幅幅放大的照片,展示着主人此时的幸福。其实,如果没有以前的事情,苏西和张沐阳真的很般配,站在一起无论谁都会赞叹他们是一对璧人。照片上的苏西穿着镶满珍珠的抹胸婚纱,她的身形本就娇小,依偎在张沐阳的怀里,更显的两人恩爱缠绵,张沐阳一身得体的白西服,目光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人。苏西对他而言毕竟是不同的,从眼神就能对比出来。若非看到这照片,我从不会想象到,张沐阳也会流露出叫做温柔的表情来。也难怪,他的温柔,只有对苏西罢了。
苏西欢快的翻动着,手上的戒指十分晃眼,她最后还是做到了,戴着这样的钻戒,嫁给张沐阳那样的男人。
“我从昨天一直在挑,也不知道哪个好看,姐,拍婚纱照好累啊,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套礼服,才拍出这一套照片来。”
她撅着嘴,大声的抱怨,然后又欢快起来。
“姐,你觉得哪个好看,这个?还是这个?”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不禁让人觉得,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没有丝毫的炫耀,只是单纯的征求意见而已。
她从小就是这样,小的时候犯了错,只要撒撒娇,所有人都会原谅她,于是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觉得所有的事情,她都能得到原谅,别人永远不会记恨她,哪怕她给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有多痛。所以,才有现在这般不自知的伤害别人,用曾经属于我的幸福,来伤害我,她永远都能这么无辜。
“姐?”
她嘟着嘴推推我,“姐,哪个好看?”
我低头,一页页翻动那些照片,翻动到某一页时,视线停顿住,年轻美丽的女孩用后背依靠在男人的怀里,男人的手臂绕过她的腰际,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女孩回过头,笑的甜蜜,回望着他,整张照片只让人感觉到围绕在他们周围浓烈的温馨。
我的婚纱照里,也有这样的姿势。
“这张,这张好看。”
“是么?”
苏西将这张照片抽出来,高高举着,仔细端详,然后笑起来。
“我也觉得这张好看。”
然后,她大咧咧的向后一躺,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大声宣布道。
“我决定了,就用这个做礼堂的背景啦!”
我笑了笑,起身道。
“我该走了,今天已经很晚了。”
苏西疑惑的看着我。
“姐,干嘛要走?就住在家里啊。”
苏西拉着我的手,仰头看着我,她眼睛颜色黑的纯净,每当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人的时候,总是让人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我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微笑拒绝
“不了,我的行李还在西郊,住这里不方便。”
苏西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随即目光也开始委屈起来,低着头问我。
“姐,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不想参加我的婚礼?”
我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愣神,她那小动物一般委屈的模样,似乎肩膀都在微微的颤抖,好像如果我回答,是,我一直恨你,从未原谅过这样的话,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她现在惹人怜爱的样子,不正是能激起张沐阳那样的男人的保护欲么?
我的吼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哽的生疼,我俯下身,在她耳边道。
“你觉得我已经原谅你了么?”
苏西整个人僵住,抬起头,眼睛睁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我原谅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惜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只能看见她在我的目光中慢慢凝固住。然后,我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十分温柔。
“怎么能不原谅你呢?苏西,是苏家的公主。”
苏西,是苏家的公主,但对苏怡,却什么都不是。
张沐阳适时的推门进来,我微笑的转身,表情完美,相比于苏西的僵硬,张沐阳微微的皱了皱眉,不得不说,张沐阳平日里比较大男人,但对苏西却十分细心,表情上的异样他马上都能察觉。相比之前,我发着高烧,陪他参加酒会,别人都看出我来的不适,他却依旧会为了我那日迟到的五分钟整晚对我板着脸。
“正好,我也该走了,张先生好好陪陪苏西吧。”
李晨驾车送我离开,身后苏家大宅灯火通明,在我身后渐远,像是一幅沉闷的墨色背景一般,我松了一口气,疲惫感瞬间侵袭。一路无言,直到到家。
“陪我喝一杯吧。”
我扭头看着车旁站着的李晨,他看了看我,沉默的跟上我。进到屋里,我胡乱的将高跟鞋甩开,径直走到地下酒窖,可惜灯已经坏了。我笑了笑,直接去橱柜里拿出一堆彩色生日蜡烛。李晨沉默的看着我一根一根的将它们点燃,酒窖里明亮起来,我熟练的找到一只82年的LAFITE。
“很好奇为什么我记得这么清楚?”
我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缓缓摇动着醒酒。
“哪一只,哪一年,哪个庄园出的酒,我都记得,包括这些蜡烛。”
李晨哪起一杯,抿了一口。
“因为他喜欢红酒,最喜欢lafite,82年的,这个酒窖,每只酒都是我收集的,想作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本来打算在这里给他庆祝生日,可惜没这个机会。”
我笑,喝一杯,冲他眨眨眼睛。
“今天,便宜你了。”
烛光明明灭灭的,印着李晨的脸,显的十分温柔,他不说话,只是听我絮絮叨叨。
“其实我很讨厌红酒,酸酸的再混着酒精的味道,让我觉得很恶心。但是,我现在也喜欢82年的lafite,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喜欢。”
我竖起食指,冲他摆了摆。
“不,红酒的年份很重要,因为82年的雨水好,葡萄好,所以红酒价格也昂贵,但过了那个时间,即使是同一个庄园出品,价值却可以一落千丈。”
我看着李晨道。
“人也是一样,过了那个时间,说不定,也就一文不值了。”
然后,李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