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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性情转变 ...

  •   骆离有太多的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只银狼会凭空出现?不明白一只狼为什么会变成人?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是透明的?不明白哥哥明明就是被狼杀死了为什么又活了?
      转眼过去半月,骆离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些问题。虽然想不明白,可她还得干活,要不大娘又会为此罚她,顺带骂到娘,她不喜欢。所以那些问题就算想不明白,骆离也不能深究,可是现下有件事,她不但不明白,还有些……不安。

      就说今日,骆离见完中水缸快到见底,便又拼命的拖着水桶往里装水,在最难的是要提桶倒水的时候,好不容易将水桶快提到缸口,可又没了力气,就在她憋红了脸又险些将水打翻时,突觉桶上一轻,有手帮着她把水倒入了缸,倒完了水,放下桶一看,对面的人居然是骆旭元。
      骆离一看到是他,就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以为他又是来捉弄自己的,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个距离他总打不到自己了吧,眼睛扫了下地面,还好,刚才扫过地干净得连片叶子也没有,别说虫了。
      骆旭元上前一步,亲切地叫道:“妹妹,我今天起来就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这。”
      骆离抬头瞄了眼他,这些日子他的伤已大好,近两日已被允许下床走动,只是脖子上仍缠着绷带,脸上挂着亲切地笑容,就像那日他醒后见到自已的模样,只不过这会他的身体好了些,人也显得精神得多,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别是又想了新的法子来整自己?
      骆离收回目光,低头往木桶看了眼,警惕地道:“哥哥,我要去提水了。”说着提着水桶转身就走,却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手上一空,桶被抢了。
      “妹妹还小,这种活哥哥来做。”骆旭元抢到桶到大步朝井边走去。
      骆离跟在后面,伸手想去把桶拿回来,都被他避了开来,骆离空着手跟在他后面来到井边,见他看到水井迟疑了一会,才把木桶勾在绳端的铁勾上,随后手脚利落地吊上来满满一桶水。
      骆离暗惊,哥哥怎么会这么顺利就吊上水来的,自己第一回吊水时还把桶掉进了井里,最后还是娘帮忙把水桶给弄上来的。
      这边骆离还正想着,骆旭元已经提着水朝水缸走去,骆离又吃了一惊,看着他豪不吃力的拎着水,更为不解,哥哥一向被大娘宠着,什么活也没做过,他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到骆离跟在他后面,一点没没机会插上手,直到看着他将水缸装得满满的,才确定今天这哥哥不是来欺负自己的,可她怎么也想不通,一直以来只会骂自己、欺负自己、捉弄自己的哥哥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对自己好起来。
      骆旭元将水桶还给骆离,笑着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妹妹,以后别见我别这副模样,哥哥又不会吃人。”
      骆离拧起眉,想了又想最终忍不住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骆旭元听后抬了抬眉,神色细究在看着骆离,道:“妹妹……难道不喜欢我帮你吗?”
      “不……就是……感觉奇怪……”
      骆旭元眼眸微微一转,眼底滑过一丝恍然,抿唇笑了笑,道:“妹妹真是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骆离点了点头。
      骆旭元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后,低着头靠近骆离耳边,压着嗓子神秘道:“其实哥哥当时真的死了……”
      “啊……”
      骆旭元一把捂着骆离的嘴,伸手食伸贴到嘴边“嘘”了一声,又转头环顾了周围,道:“不能和别人说,你只能一个人知道。”
      骆离睁大的眼睛眨了眨,接着点点头。
      骆旭元松开手后,又接着低声道:“那天鬼差把哥哥收去后,阎王狠狠地教训了哥哥,说有这么好的妹妹还敢天天欺负你,他看不过眼才让鬼差勾了哥哥的魂,哥哥求了半天他才让哥哥回来,以后如果哥哥敢再对你有一点不好,那阎王可还以要把哥哥给勾到地府去的,现在明白了吗?”
      骆离被他唬得一楞,半天思索着道:“阎王他在地底下,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再说他是管鬼的,可我又不是鬼!”
      “呃,这个……”骆旭元想了想道:“阎王他又没和我说,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上辈子是好人,他记住了呢?”
      “可是……”
      “妹妹,你想不想知道地府是什么样的?”在骆离将后面的话出口之前,骆旭元打断她道。
      “地府?”
      “是啊,那里又黑又阴森,我还看到两长得很奇怪的人,哦,不是人是鬼,他们的头一个长得和牛一样,还有一个长得像马一样,还有……”
      骆离好奇地听着骆旭元讲诉着幽森威虹的十殿阎罗,开满看彼岸花的黄泉路,飘满执着孤魂的忘川河……
      骆离听得专心致致,已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带吸引到那幽灵世界中去。

      .

      朝朝夕夕,月月年年,光阴荏苒。
      垂髫到碧玉,孩提到弱冠,好似不过是转瞬之间。

      书房的窗台上,摆着盆紫金草,一簇淡紫色小花热闹的在阳光下绽放,微风一吹,飘进满屋子的幽香。
      而这书房中的骆旭元正卷着本书下入神地看着,沉浸在书中的他,似全然没有发觉到满屋的花香。随着翻书的动作,目光朝窗台微斜时不经意瞟到那簇紫金草晃动得历害,嘴角抿下笑意,微微摇下了头,翻过书页又将目光回到书上,做出一副专注的模样,看了两行,便站了起来,目光仍是不离书,自然的踱步到窗台边,又看了两行,窗台下依然没有动静,拿起书正要朝窗外敲下去,突然有只花花绿绿的纸鸢窜了出来跳入眼中,骆旭元无奈摇了摇头收回书。
      “你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
      纸鸢后露出个脑袋,清秀的笑脸上更透着几分灵动,几分不悦道:“哥哥,什么叫又想玩什么花样?我可是为你好。”
      “哦?”骆旭元挑眉。
      骆离晃了晃手中的纸鸢道:“你都看了一早上的书了,也不怕把眼睛看坏了,咱们出去放会纸鸢怎样?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骆旭元将书置于花盆边,接过骆离手中的纸鸢上下扫了眼,这做工到是不错,竹篾削得细而均匀,纸糊得也密实。不过,这上面绘得是什么,骆旭元实再猜不出来,嗤声了声道:“你这上面画得是……花麻雀?”
      骆离两道秀眉一垮,一把抢回纸鸢转过身过,嘴里顿时嘀嘀咕咕地响了起来。
      骆旭元干咳一声,头往窗外凑了凑,往那纸鸢上看了两眼,违心、为难地道:“呃,哥哥刚才眼花,没看清楚,妹妹画得原来是……鹰!”
      骆离转过头,横着眉毛斜眼看着他,瘪了瘪嘴道:“言不由衷。”
      骆旭元连书都忘了收,连忙转身拉开门,凑到骆离身边道:“妹妹不是说出去放纸鸢吗?”抬头望了望天空,接着道:“晴空万里、暖阳轻风果然是适合放纸鸢。”说着一手扯过那只画着‘鹰’的纸鸢,一手拉着骆离朝外走去,又讨好道:“妹妹这画得是稍差了点,放到天上可能不太雅观,但放纸鸢最重要的是飞得高就行。”
      骆离温着怒的小脸,顿时像那窗台上的紫金草,一会青得像叶子,一会紫得像那花瓣。

      二月早春,正在乍暖还寒时。
      柳梢上才萌出点点青绿,偶有两只雀鸟嬉闹。因此涓涓顺留而下的溪水,砸在河滩石上发出的叮咚声成了这附近最热闹的声音。
      溪河上,正放一只涂得色彩鲜丽纸鸢高高悬在空中,只是细看下那纸鸢的图案实再让人无法恭维,这样的一只纸鸢在如此春意初现的景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顺着那牵着纸鸢的线往下看去,那牵着纸鸢的女子,脸色极为憋闷地抬头望着那纸鸢,眼眸一转,扫向身旁那憋着笑的男子,墨般的眸子氲出温怒,气鼓鼓在将手中线盘一把塞到他手把,转过身往草地上一坐。
      那男子那稳线盘望着她,冁然而笑,还透着微寒的大地似被他这温和的微微一笑,给染得春意盎然。撩起长摆,也坐了下来,又望了眼天上那‘别致’的纸鸢道:“离儿,你看这放得不挺高得吗?”
      见骆离的小脸仍是鼓着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回去后哥哥教你画画?一定教你画个威风凛凛的鹰。”
      骆离挑眉看向他道:“哥哥,你确定真的还要教我画画?”
      骆旭元一噎,骆离学别的东西接受的到都挺快,但唯有这画画……不说别的,只要看看她能把一只鹰画成花色的,足以见得骆离在绘画上的……天赋。

      骆离瞧见他脸上变幻的神色,抬起头看着那像只花麻雀的鹰更显得碍眼,突然伸手扯过长线用力一扯将线扯断,骆旭元想挡已经迟了,看着断了线纸鸢便随着风飘远,叹道:“可惜了。”
      骆离扬唇一笑:“才不可惜,让它飞了去让别人捡到还能多祸害几个人的眼睛,要不哥哥教了我多年的画艺只有我们俩能看,那才是可惜?”
      骆旭元望着她看似笑意融融的脸宠,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线盘置于地上,手却偷偷转到了身后,随着他手掌翻动,竟出现微乎极微的莹莹青光,只片刻青光消失,而他刚刚还空空如也的手掌上却多了个油纸包。
      “好了好了,下回纸鸢你来做,我来画这样总得了吧?”说着他将油纸包递到骆离面前晃了晃。
      骆离眼睛一亮,接过纸包打开,一股桂花甜甜的香味飘了出来,几块色泽诱人的桂花糕出现在眼前,随后一手拉过骆旭元的袖子翻看了一番,道:“哥哥,这回又藏哪的?你出来的时候明明没看到你带。”
      骆旭元挑了挑眉:“你只管吃就好,至于藏哪,你要是愿意不妨猜猜看!”
      骆离丢开他的衣袖,拿起桂花糕咬了口,含糊不清地道:“不猜,每回都猜不准。”说着又递给给骆旭元一块。

      几块又香又甜的糕点入腹,骆离先前被搅得憋闷地心情也早消散无踪,一头倒在草地上,满足在勾唇笑了笑,眉眼扫向坐在身边的骆旭元。迷迷糊糊被哥哥宠了九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哥哥当初为何突然会转变了性情,那番鬼神之说总是让人难以确信,不过不管怎样,这些年来哥哥无论哪方面都优秀到让人无可挑剔,把老爷和大娘乐得合不拢嘴,爱乌及乌的不再对自己苛刻,七岁以前,从没想过自己竟能在宠爱下长大。

      骆旭元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桂花糕,拍掉手中残渣,转过头看了眼骆离,竟没想到她已在那睡得香香的,试探地叫了声:“妹妹。”见她没有反应,便转头望向天空,抬手在空中微微抚了抚,苍穹上的浮云随着他的动作分了开来,良久后,天际之下有个小小的黑点落了下来,渐渐的黑点越来越大,待到能看清那东西的样貌,竟是骆离刚才放飞的那只纸鸢。
      当纸鸢轻落在骆旭元手中,他的脸上又浮起暖玉般的泌人笑意,启唇朝纸鸢吹了口气,如桌面大的纸鸢渐渐缩小,直倒缩成比铜钱稍大才收住了变化,一只极为精小的纸鸢就躺在骆旭元的掌心,捏起纸鸢,骆旭元细细地看了看后又视若珍宝的藏在了衣袖中。
      再回过头,见有一片草叶被微风吹到骆离脸上,睡梦中的骆离似觉得痒的皱了皱眉,骆旭元宠溺地帮她拂去草叶。没有了脸上痒痒的感觉,骆离熟睡的笑上浮出一丝微笑。
      骆旭元的手一顿,凝视着骆离的眼神中的宠溺渐渐变化,如无法见底深潭,让人猜不透里面的情绪,像是沉浸百年的思念,又像隐忍的愁痛。各种难喻的情绪在他的心头聚成两个字,缠在舌尖,许久……才将这两个字吐了出来:“璟汐!”
      似乎隐藏多年的相思随着这二字破竹般涌出,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朝那剔透得如粉嫩花瓣的双唇吻去……
      “嗷……”
      就在骆旭元快触到骆离的双唇,她的身上竟突然发出一声气势如虹的狼嗥,惊得骆旭元往后一退,满眼惊骇的望着骆离。
      而躺在地上原本熟睡的骆离倏然睁开双眼,蹙眉望向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性情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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