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意阑

13、十三，晴天霹雳

　　第二天早上，上完夜班的我回家大睡一觉，累死我了。

　　第三天早上，交班时分，科里的小护士凑在一起叽叽咕咕。

　　我笑着问，“说什么呢？你们？”

　　小护士们争着汇报，“呼吸内科的林护士长前天手术了。”

　　我也加入讨论，“是啊，前天我在手术室门口看见她了。”

　　小护士们还接着感叹，“真可怜！术中做了冰冻切片，说是恶性的，手术计划马上就变了，不但扩大切除，还做了淋巴结清扫。”

　　我算是知道“晴天霹雳”这四个字该怎么写了。

　　忙不迭地跑到妇产科病房，居然不在，已经转到肿瘤科去了，因为后续还要接着化疗。

　　我又跑到肿瘤科，推开房门，发现林菲端坐在床上吃早点。她反穿着病号服，后背赤裸，身后拖着两根引流管。林菲的妹妹陪在一边。

　　“你还好吧？”语言永远是最苍白的。

　　她还是那么平静，“还行！就是这两个管子太碍事。”

　　我不好意思问她乳腺手术的方式，是整个切除还是仅仅肿块扩大切除，只是悄悄地偷眼望向胸部。

　　她看看我，不动声色地说，“都没了。”

　　我吓了一跳，“啊？不过，不过，这样更安全些。”

　　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我吓唬你的。”

　　她妹妹接口道，“我姐已经吓唬过很多人了，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门“砰”地推开，吴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西瓜。嘴里还嚷嚷，“超市总算开门了，才买到你想吃的西瓜。”

　　那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