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用》聂小宝

5、二次遇

　　一晃眼寒假结束了，过了正月十五后天便要开学。十四这天我来到了父亲家，不是为了明天的元宵节而是为了我的学费。
　　“没钱，上学期是我们出的，这学期问你妈要去。”继母恶狠的嘴脸，一口唾沫吐在门口，我往后退了一步立着不动，等父亲出来。
　　屋内父亲正被电视节目逗得正乐，哈哈大笑全然没注意到我的出现。
　　“爸，爸。”我喊了两声。
　　“滚。”继母怕我见到父亲，推了我一把。
　　我跳出一步躲过她，又喊了声：“爸。”
　　父亲终于站起，他懒洋洋地走到门口，不耐烦地问：“又来要学费？”
　　“嗯。”我觉得自己是乞丐，点点头回道。
　　他哼哼了几声，说：“这几天没钱，你过几天来吧。”
　　“后天要开学了。”我抬头紧盯着他低声下气道，“没学费会被学样敢出来，再有半年就毕业了，被赶出来不划算。”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他，过了这半年我今生谁也不求。

　　“没钱，没钱，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下父亲，你看家里还有个小的。”他说的是继母带来不满十岁的小孩。
　　他怎么会没钱？家里的装修比母亲在时不知要豪华多少。在他眼中我这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还不如一个外人：“他是你亲生的还是我是你亲生的？”我不由说了出来。
　　他愣了下眼神闪烁，喝，真没想到他也有心虚的时候。
　　“他不是你亲生的，你老了我看谁给你养老送终。”我恶狠道：“小心老了饿死街头。”
　　“饿死街头也不会让你养。”父亲双脸通红大骂道。
　　我不甘示弱接着刺激他：“我等着那一天，看谁先死。”
　　“啪。”父亲一把掌打在我脸上，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我捂住脸不争气的哭起来。
　　继母在一边帮腔：“别给她钱，让她问她妈要去，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父母离婚后，母亲日子很拮据，她自己生活都困难拿什么来给我交学费。更何况下半年的生活费亲戚们都不愿出，我到那里去筹钱。
　　想到这我大声痛哭起来，不是为了以后的日子，而是为了刚刚一时的痛快与父亲顶嘴。我该低声下气地求他，我该任他们怎么辱骂也不还口。
　　不知是我哭得太伤心，还是他念着仅有的一点父女情份，拿出了几千块钱扔给我：“最后一次。”
　　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我最后一次求你，我最后一次再受这种侮辱。
　　“啪”门重重地关上，我抹掉泪捡起地上的钞票，数数竟多出了五百元，五百元两月的生活费。我高兴不已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平时都是爱丽请我吃饭，这下我可以请她了。
　　我抽出一百元，剩下的装到包中。冲着厚实的防盗门吐了口唾沫，父亲我等着你老无所依的那天。

　　我转身下楼，这才发现楼梯口上站着一人，他手提超市袋里面装满了零食，定定地看着我。
　　干净得体的穿着，俊美的脸孔好似在那里见过。
　　他刚刚都看见了？我低下头手脚不知往那放。

　　“我，我路过。”他查觉到我的无措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看见了！
　　我把脸埋进围巾里，赶紧躲开他急急地离开。
　　幸好不认识以后也不会再遇见，要不然糗大了。

　　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我快乐的心情，来到楼下的小店我打通了爱丽的电话，电话那头她睡得正朦胧，听到我破天慌的请客赶紧起床。

　　爱丽与我一样是有多少钱用多少的人，只是我口袋里最多时也就50块钱。
　　爱丽家的家境很好，父母工作不错有个哥哥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宝贝女儿把她宠上了天，去年我身无分文没处吃饭时，每每都是她请我。一个的生活费怎够两人吃喝，等她没钱时她会把我领回去跟她一起吃住。她父母人很好从不多说什么。
　　什么是朋友？朋友不就是在自己危难时帮自己一把的人。

　　我们约在了她家附近，先去吃顿好的再去网吧打游戏一切费用我出。
　　难得我请客她欢快地答应。

　　有人说沉迷于游戏中的人是想从中找到快/感，什么快/感？生活中缺少的畅快，游戏里可以随意的杀人，随意的挥霍，一切都可由自己来掌控。
　　我爱这种感觉。

　　“晚上我们包夜？”刚出游戏就见爱丽在□□上问我。
　　“好”
　　“晚饭呢？”
　　“叫外卖，七点攻城。”现在已六点了。
　　“好，我去叫。”

　　“嘀，嘀”□□头像闪个不停。
　　我打开看
　　“你在那？”
　　小明？谁？
　　陌生的号码，不认识什么时候加的？我无聊的回了句：“开心网吧。”
　　“怎么没来我家？”
　　好奇怪“你家？”
　　“飞跃网吧。”
　　哦，隔壁网吧，去年时好像在那边上过一次网。

　　“还有碗米线，你的？”送外卖的端着米线过来，我拿出六块钱给他。
　　“姑娘，两碗七块。”送外卖地说。
　　“不是三块？”这与他讨价还价。
　　“物价上涨没办法。”他诚恳地说。
　　这年头什么都涨得块，今年的学费都涨了500，我掏出一块钱递给他，接过米线吃起来。

　　小明的□□头像已暗下不再线上，估计是那个无聊的人来调戏我。
　　我打开部电影，边看边吃米线。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邓丽君甜美的歌声伴随着火车停下故事开始了，黎明与张曼玉两个异地人同时来到香港开始打拼。听说这部电影很好看，我怎么觉得有些无聊。

　　“你怎么坐在最里面？”突来的男声打断了电影里两人的相遇。
　　我满口米粉地看着来人。
　　嗯？这不是在父亲家门口遇见的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
　　“咳，咳……”太窘迫嘴里的一口米粉喷在键盘上。
　　“你，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我赶紧拿出纸巾擦掉键盘上的米粉。
　　他拿起键盘倒过来拍打，白净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键盘上的米粉粒。完美的侧面让我想起了他，去年在飞跃网吧上网，他问我要过□□号，想来□□上的小明就是他。
　　“小明？”我试探地问道。
　　他温和腼腆地笑笑：“你想起来了，我叫吴焕。”他弄干净了键盘上的米粉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说：“去我家网吧，我请你。”
　　他轻拿轻放，动作细软看上去很有教养。我想到自己上午吐口水的模样自惭行愧，紧按着鼠标左右拉动电影的快近与快退：“今天我包夜场，钱都交了退不了。”我撒谎道。

　　“没关系，我请你，去那边给你换台液晶屏的。”他说。
　　“呆会要攻城，还是不去了。”我拒绝。
　　他沉默了会问：“你没男朋友吧？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我呆愣地看着他，这才见几次面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让我做他女朋友也太快了，他摆明了不就是想玩玩的吗？
　　“你别急着回我，你考虑考虑几天再回我，我有事先走了。”他突然的来，急急地走让我摸不着头脑。
　　几句话已过了半小时，我赶紧上机等着攻城。
　　吴焕，女朋友？玩玩的何必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