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风起微澜》苍白了忧伤

13、NUMBER 13

　　“音，你是琴音！

　　我不可置信的喊道，期望这只是个骗局。

　　也许他是别人假扮的，就像聂大叔被那个黑麒麟假扮一样。

　　我是如此期待着，如此希望着。

　　可女生却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披好衣服慢慢地抬起头看向我，一下子笑开了。

　　我是不喜欢这样的笑的，温暖却没有温度，像带着面具一样。

　　我不喜欢，很不喜欢，我想告诉自己这些的都只是错觉，可是不能，我无法欺骗自己。这样的笑，这个样子的笑，我熟悉的就像永远也不会忘记烤山鸡的味道与一样。在聂大叔找到我之前我曾在这个乱世流浪，在那期间，我如此频繁的看见这个样子的笑——在那湖水的另一边。

　　不，我不是琴音。女生微昂下巴，从我这个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见女生精致的脸部弧线，完美的不像是个人。

　　她的头大披散着闪着水光，纤细的身躯上披着白凤的外衣，隐隐露出白皙的脖颈。眼角漂亮的上挑着，在右眼的眼角处延伸出妖艳的火焰纹路，带着诡异的力量。比我细了许多的手腕此时正攥着一把巨剑的剑柄，轻松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拿一样。

　　她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像音，可心却告诉我，她就是音。

　　心告诉我，这个笑容冰冷的女孩是那个在镜湖旁一脸温婉的女孩。

　　这个微昂着下巴一脸骄傲张扬的女孩是那个陪我经历生死的女孩。

　　这个有着纤细手腕的女孩是那个会说你们先走不用管我的充满了连我都不曾拥有的勇气的女孩。

　　这个满眼张扬骄傲且冷漠的女孩……就是音！

　　可她否认了。

　　我的嘴上舒了一口气，可心却又提了起来。她微侧过身子环胸站在白凤身边看向我的眼神中有淡淡的嘲讽。

　　我开始挣扎，不愿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和她对话，可是我不能。我太弱了，弱到受了伤的卫庄一击都可以把我抓住。也就在这一刻，我心中想要变强的念头开始不断的膨胀。要变强，要变强，要变强！！

　　可是即使这样，现在的我也只能以这样狼狈的姿态清晰的观察他眼中露骨的嘲讽。

　　很讨厌。

　　这种感觉很讨厌。

　　“那么，你是谁？”我听见小高冰冷的声线却看不见他。

　　女生转移视线手轻轻拂过剑身，连眼神都不屑给我了。

　　“婴，我是婴。秦国的婴。

　　一瞬间，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莫名的无力感遍布全身。

　　是这样……吗？

　　琴音……秦国的婴。

　　原来……如此……

　　音她，是秦国人。

　　我的思绪近乎断线，呆滞的看着她，耳旁是雪女苍白的辩解。只不过……是救过你一命罢了，为什么这么相信她呢？这可是乱世呢。谁可以确切的肯定你在乎的人不会在下一秒死去；谁可以保证自己在这样的乱世中可以不要理由的相信另一个人；谁可以问心无愧的说自己是个好人？

　　这是乱世，连孩子都不能相信。

　　不是吗……婴。

　　我是天明，“天”不是我的姓氏。一个叫做盖聂的剑客告诉我“荆”才是我的姓氏。嘛，谁知道呢？我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的记忆是从一个冰天雪地，寒风凌冽的夜开始的，不知道从前，亦不知道将来。就好像是我突然地来到这个世界一般。

　　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我知道，我亦明白，可就是想不起来。

　　每次我一要回想勃颈处就会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在那里有个咒印，是我有记忆后除了自己外唯二多出来的东西，另一个是我脖子上的半块玉，那玉切面光滑，色泽亮丽，漂亮是漂亮但却也使我多次濒临死亡的边缘——这块玉是宝，即使是什么都不懂得我也能知道它是块宝玉，那么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有一点还比较好，我的玉只有半块，另外的半块在那，连我都不知道，可是我潜意识里很珍惜它，我认为玉的那一半一定是在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的手里，那一定……是个好人。——我是这样希望着。

　　然后，我开始了流浪，一路前行从不曾停下。然后我碰上了聂大叔，然后是项少羽，高月，端木蓉还有墨家的许多人，还有……婴。

　　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血脉相连，热泪盈眶。

　　我想，这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一定可以问清楚一些什么的。可是……没有机会了。

　　墨家败了，败得彻彻底底，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料想到的。

　　我以为我会死的，可是没有，我活了下来，和墨家五大头领一起离开了机关城。

　　我们被别人……放了。是婴干的。

　　她说：“对于弱者，根本就没有让我动手的需要。”

　　是的，我是弱者，我甚至幼稚到，弱到无法原谅背叛。

　　那其实根本不能说是背叛吧，毕竟，婴一直都是秦国的人啊。……可是，还是无法平下心来。

　　成为了墨家巨子又如何，拥有了雄厚的内力又如何，接下了卫庄一剑又如何？我还不是一样很弱？

　　实在是……太弱了。

　　太弱了。

　　我……一定，会变强。

　　——BY 天明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诡异的梦，梦中我站在岸边，湖中波涛汹涌，而彼岸的那边，白梨纷飞，美丽似雪。

　　天明站在梨树下，笑容满面，温和如春。

　　可我却向后退，这样子的天明，让我感到陌生。他一定不是天明，天明的笑容应该灿烂如阳，张扬帅气，这个安静单薄，笑容高贵的人……一定不是，天明的吧。

　　我固执的近乎执拗的想着，然而他却转过脸面带微笑的看着我，目光中却是一片冰寒。

　　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我喘息着坐起，起身披衣走出房间。

　　这里的天很漂亮，近的好像伸手就可以碰到一样。

　　抬起头，头顶乌云低沉，像暗示着什么一样。

　　我抿着唇，努力睁开眼看天空中的星，即使天空阴霾一片，星还是存在的。

　　“看出什么了吗。”

　　冰冷的声线在身后响起，我转头，月神的身影在身后出现，晚风乍寒，紫袍飞扬，美得像场幻觉。

　　我转回头继续望着天空中的星辰，一言不发。

　　“该回去了。”

　　月神把背影留给我，平静的离开了。

　　我又望了望阴暗的星空突然笑出声来。

　　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怎么可能。我是高月，燕国惟一的公主，阴阳家的……姬如千泷。

　　我怎么会什么都看不见呢。我什么都看见了呢。

　　天明，对不起，我可能真的会……做一些也许你永远也不会原谅的是，可这是我的使命，毕竟我看到太多了不是吗，就好比我看到了阴沉天空中那颗属于我的星上那象征着死劫的红色光芒……

　　——BY 高月

　　风起云散，盛世了几世烟华。

　　我忘记了曾有多少人将我握起，也忘记了将我握起之人的容颜。

　　等了千年，忆了千年，怨了千年……我所等，所忆，所怨之人，终究没有将我再次握起。

　　我被抛弃了，被我的半身主人，亲手抛弃。

　　我却依旧记得他，记得他一身银紫华服亲自淌入彻骨的寒溪中将我带出那我躺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方时的欣喜。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半身。

　　他将我捧在手中，轻声的说。

　　我是诞于寒溪溪底的神剑，几近透明的颜色让我从未被人发现。而我的半身主人他就如隔了万世尘喧的烟华从红尘中走来般将我从溪底捞出，带我来到世间。

　　——东离，你的剑，并非神剑。

　　那日，身着蓝衣的少年对我的半身主人说。

　　——那又如何？东离的剑，自当如何，东离自知。

　　我的半身主人笑着，骄傲不已。

　　我在他腰间沉默，无法告诉他我本就是神剑。只因我出生没有风云始动，只因我出世没有山崩地裂……就认定我非神剑吗？

　　没有人会回答，我的半身主人他依旧带着我征战开疆，笑容满面，但他的笑终究越来越浅，笑意越来越淡。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半身主人他似乎变了。

　　他捧着我，依旧像对宝贝一样。

　　他笑着，依旧骄傲。

　　但他的笑，有倦意，恍惚如一个幻觉。

　　我所做的只有陪伴无法安慰。

　　在那场叛变中，我的半身主人被逼至云海边缘。

　　他笑着，一身鲜血，我剑身染血，赤红一片。

　　——云荛，东离如此，你又何必相逼。

　　——东离，你不死，我怎能称帝？

　　我的半身大笑，突然滴下泪来，他将我捧起突然丢下云海。

　　——对不起，我的半身。

　　我从云端堕落，入红尘滚滚。

　　我一身赤红，终因主人的鲜血无法褪去。

　　生气人难驱，妖剑自横空。

　　我一代神器，在红尘辗转千年后被称为妖剑。

　　我一身赤红，被畏妖邪。

　　他怎知，红为神血，剑为神器。

　　东离为太子，神族掌时间与空间之神，沾染他神血的我有能斩时间与空间之能。

　　世人称我为，妖轮。

　　——BY 妖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