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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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若馨离开公司的时候已是很晚，坐在车里的她还未从陈扬的故事中走出。这样戏剧化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他的身边，这令她感慨生活的无常。
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感觉很累，实在不想动。
陈扬外浮夸、张扬、不羁，谁都不会料到他的儿时会经历这样阴暗污秽的时期。如果不是今天若馨的紧问不舍，或许这些话，陈扬会藏一辈子吧。若馨曾以为自己已然是最悲惨的，没想到她所谓的“未婚夫”也是有如此境遇，想到这里若馨不禁失笑出来。他们生在了一个所谓的有钱人家，富贵的背后又有几人知道他们经历过的悲切和身不由己。
若馨叹了一口气，她猜测希蕊此时应该还没有结束应酬，于是她给希蕊发了一条短信：还没结束？少喝酒。
发完信息，她闭眼休息起来。陈扬的事情很大程度触动了她的内心。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吧，她的无奈和陈扬的无奈，她的身不由己和陈扬的身不由己，她的反叛和陈扬的反叛。这些没有交点的特点确是他们两人竟都生活着的境遇。
希蕊看见若馨的短信，回复道：“还没有结束。知道了。”
听到信息，若馨睁开酸涩的眼睛，回道：“你在哪？”
希蕊回复道：“不用等我。有司机。”
若馨揉了揉太阳穴，头很痛。看来今天受刺激的不只是陈扬一个人，就连她也跟着受刺激了。
若馨只是简短打下两个字：“地址。”
希蕊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若馨地址。
收到希蕊的回复，若馨按照短信的地址开车前往。她不喜欢见不到希蕊的日子，即便只是相伴送她回家的途中，她也满心欢喜。到了短信所说的地址，若馨给希蕊发了一条信息：“我在停车场。结束后，给我电话。”
“好。”希蕊见了若馨的信息，不禁嘴角上扬。这个细微的动作，她本人是没有注意到的。
旁边的陈祥见希蕊一脸喜悦的样子，不禁疑惑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希蕊放下手机，说：“没什么。”
陈祥席间喝了不少的酒，脑子也就迟钝了些，希蕊说的话，他未曾多想。刚才只是凭借男人的直觉才道出疑惑罢了。
今天见面的客户，是出于和希蕊有过一段交情才得以请到的。此人叫曹钦在国土资源工作。也就是说，S区那块土地和曹钦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的。
陈祥对希蕊能够联络到曹钦不禁刮目相看。希蕊也是才回国不久而已，她在S区的人脉按道理不应该如此之深，陈祥不禁暗自揣测着希蕊。
曹钦此时也疲惫了，他瞧了眼时间，说：“呦，咱们今天谈的连时间都给忘记了。这样，改日我们再聚。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陈祥见状，忙说：“好，今天和曹局长相谈甚欢，真是开了不少眼界。改日曹局长还要赏面啊。”
“别别别。千万别叫我曹局长，叫我名字就行。再者说我也不是局长。还是谨慎点好。”
陈祥笑道：“您过谦了。有谁不知您是下一任局长。”
“只是给大伙服务罢了。”曹钦笑着摇摇头。曹钦不过才是38岁，年纪轻轻能当上副局已是厉害。
曹钦和陈祥寒暄过后，转而对希蕊说：“希蕊，我们下次再会。”
“好。”希蕊淡淡的笑笑。
希蕊并没有恭维的叫曹局也未直称其名。曹钦感觉很有意思，对希蕊不禁多了一分琢磨。
送走了曹钦，陈祥对希蕊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有人接我。”
陈祥疑惑道：“这么晚了，有谁会接你。”
希蕊淡淡解释说：“一个朋友。”
“哦，那我陪你等。”
“真的不用。”希蕊无奈的瞧着陈祥。
陈祥并没有注意到希蕊的表情，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曹钦。人脉够深。”
“只是偶然认识的。没有深交。”
“没有深交？他会这么给面子的见你。”陈祥一副不信的样子。他有些怀疑曹钦对希蕊有非分之想。
希蕊此时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希望陈祥快点离开。她无奈的说：“改日再和你解释。今天太晚了，我想早点休息。”说完，她拨通了若馨的电话。
陈祥以为希蕊是有所保留，自知无趣，便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希蕊孤身一人的站在萧瑟的夜晚手持着手机。若馨瞧着这幅画面，不知怎的，眼眶就湿润起来。今晚的自己真脆弱。若馨自嘲的笑笑。
若馨按了两下车喇叭，希蕊顺着声音便看见不远处的她。
希蕊刚坐进车，若馨便闻到了酒味。
“喝点这个。”若馨递过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希蕊感到惊讶，在外面是怎么弄到蜂蜜水的，而且还是温热的。
若馨见希蕊满是疑问的眼神，解释道：“杯子是我自己用的，蜂蜜是便利店买的，水是在便利店接的。”
希蕊了然，她喝了一口蜂蜜水，满心的甜蜜。
“你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
“哦，你打电话那会，我正好已经从便利店回来，马上要到了。”
“哦。”希蕊握着保温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刚刚我看见你们一起的人好像是曹钦？”
“是。”
“哦，原来你还认识他。”若馨不经意的搭着言。
“嗯。”看来希蕊并不想多说。
车子很快开到了小区门口。若馨笑着说：“到了，早点休息吧。”
希蕊望着若馨，犹豫了下，说：“这么晚了，你就在我那里住下吧。”
若馨有些诧异希蕊能够挽留自己。她玩笑道：“你不怕我晚上偷袭你？”
希蕊笃定，说：“你不会。”
若馨撇撇嘴，说：“开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
希蕊笑笑，没有说什么，自己先下车了。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希蕊不禁嘴角向上翘起来。
两人进了屋，若馨自然的去希蕊的卧室换衣服。希蕊见她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禁摇头。
“我去洗澡了哦。”若馨打着哈欠，自顾的往浴室走去。
屋子里多个人的感觉很好，心里满满的，不在孤独。
若馨洗完澡，站在客厅中央有点为难的瞧着希蕊，说：“我不想睡客厅。”
希蕊挑眉，不禁玩心大起。平日这人总是借着各种理由往自己的卧室蹭，今儿反倒扭捏起来。
“那怎么办。这里就一张床。”
“今晚就挤一挤睡吧。”若馨不等希蕊拒绝便钻到了卧室。
待若馨钻回卧室，希蕊随后笑着进了浴室。这样别扭的若馨，她觉得很有意思，与平日的她真真形成极大的反差。
希蕊擦着湿漉头发进了卧室，见若馨已经躺下。她拿了吹风机打算去浴室吹干头发。若馨坐了起来，说：“就在吹把。”说着拿过希蕊手中的吹风机，示意她坐下来。
希蕊犹豫了下，感觉这样太过暧昧。
“坐呀。”
希蕊瞅了她一眼，顺从的坐了下来。若馨笑眯眯的，动作轻柔的为她吹起了头发。湿漉漉的发丝穿梭于若馨轻微动作的指尖，心也跟着变轻盈起来。
希蕊的短发不多时便吹干了。若馨放下吹风机，回到了床上。希蕊从另一侧上床躺了下来。
若馨侧过身，头枕着胳膊，目光濯濯的望着希蕊，说：“我们聊会天吧。”
“聊什么？”希蕊看进若馨的眼底，像是坠进无底的池水。
“聊什么都行。”若馨笑笑。因着笑意，眼角堆起了细腻的皱纹。
希蕊扫见她眼角细腻的纹路，感叹时间的流逝，分分合合不觉间岁月的长流将她们无形的推远。
“叹什么气呢。”
“没什么。希蕊仰面躺直，脑海浮现相识相知相爱相恨的画面，记忆如洪流，感情交葛着，爱恨参杂着。
“我可以信任你吗？”希蕊探究的望着若馨。人生不过三万天，她不愿将余生花费在内心的挣扎和折磨。
若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希蕊，一眼望不见底，问：“你相信你自己吗？”
“看不懂。”希蕊叹了口气。人若一眼便看清自己，又何来烦恼之说。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被你信任，但是我爱你。”
“爱不代表不会伤害。”
若馨抿唇似是在思考着如何解释。她给希蕊心理造成的阴影是不容易被抹去的。
“如果我回答你不会伤害你，你也是不会相信的。这个问题，不能用言语来回答的。”
“可是我害怕。”希蕊知道自己寻找的是一份不可能的答案。她提出的问题，无非是想得到一份保障，心理安全的的保障。她同意若馨的说法，无论若馨回答是与否，她都无法解开心结。
“让我抱抱你吧。”
若馨的请求令希蕊的脸瞬红的能滴出水来。
若馨见希蕊没有反应，她把胳膊伸到了希蕊的颈下，穿过，将她缠绕到自己的身边。
希蕊的心一阵乱跳，像是装了一只调皮的兔子，四处乱撞。
熟悉的味道充盈着若馨，她满足的叹息出声，说：“这样的感觉真好。”她觉得自己空荡的心被填满，充实，满足。
希蕊的手心一层细汗，若馨温暖的身体似春，似雨，轻裹温润着她的心。这一刻的感觉真是好极了，思绪都跟着轻飘飘的飞起来。
“还害怕吗？”。
“不了。”希蕊闭着双眼，踏实的感觉真好。
“有些事情想不通的话，就去感知。体验是最好的老师。”若馨的目光似夜晚的星，闪亮到希蕊的内心。
“我不会与你承诺，但我会做给你看。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相信你自己的感觉，顺从你的心意，这样就好了。”
希蕊体会着此时内心安宁的感觉。这是一种轻盈欢快的感知，没有困惑，没有疑虑，一片似风似空气的自在之地。
良久，希蕊睁开双眼，沉吟良久，说：“我可以试着和你重新开始。”如若馨所说，有些事情言语是无法给予答案的。但是，她可以通过体验，让自己明白内心。她决定再勇敢一次。
听到希蕊的话，若馨笑了，她把希蕊往怀里又收了收，说：“好。”
她终于等到了这个希蕊为她再勇敢一次。若馨轻吻了一下希蕊的额头，说：“我会证明给你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