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检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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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下雨。
淅淅沥沥，哗哗啦啦。
东方洛伸出手，几滴黄豆大的雨点就碎落在她手里。
有点凉啊……
她专注地望着雨水，追溯着它们的身影。
她抬头，雨水缥缈，氤氲在天上，氤氲在地上，氤氲在……或许，她自己的眼睛里。
她微笑，沐入雨帘。头发湿了，肩膀湿了，衣袖湿了，整个世界都湿了……
很久很久的回忆浮现在她的心底。
“惑，你站在雨里干什么？”
“洛，你看啊！世界变了！”
原来世界变了啊……
呵……
她轻笑，旋转，在雨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圆弧。淅淅沥沥的世界就跟着她旋转起来，珍珠般的雨水也旋转起来。她的视线渐渐被烟雨模糊，还是世界本身已经在细雨中纷飞湮灭？呵……她轻笑着，轻笑着什么呢？是笑自己这荒谬的想法还是这雨中轻狂的举动？
她不关心，她不在乎，她从来都不在乎……
哼歌，她哼着古老的歌，她有些记不清那纷扰繁复的曲调，可是她记得师父难得一见的微笑。然后她就跳舞，惑也会跳舞，她跳得多么的美啊！怎么也不像她，她是如此的胡弄，如此的乱舞一气……
空旷的大街上，烟雨迷蒙，没有一个死神经过那里，也没有人看见，在天与地相接的地方，一个女孩子旋转翩舞，黑色的衣衫划破层层雨帘，如水的长发带上了莹亮的露珠……
紫阳坏了。
再也回不来了……
天下雨，
天灰暗，
天……
湿了……
呵……
“洛，你迟到了。”
东方洛抬头，微微一笑，仍然态度百分百地谦诚：“请队长原谅。”
站在雨中。各路死神已经各就各位。在巨大神武场，站在台阶最高位的当然是山本总队长，他的面前九位队长按两列一字排开，各自的斩魂刀佩在身侧。他们的下一级平台上则是各位副队长。在副队长下一级的平台上是各队中名列前二十席的队员。而在以上所有人物所站的台阶下才是其他众位死神所站的神武道场。十三支队伍立在雨中，任凭雨水湿透衣衫，却没有人显出丝毫怠慢。
东方洛站在六番队的第二十席，朝台下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整齐划一的死霸装，井然有序的队形，不由轻声一笑。一边七队二十席的大河朝她轻蔑地望了望。又看到她腰际那柄连刀鞘都是半截的斩魂刀差点冷笑到面瘫，搞得站在更高处的阿散井恋次心中很不是滋味：看什么看，居然连我们六队的都敢惹！砍了你！当然站在更高处的朽木白哉面色更寒，弄得七队队长的连戴着头盔都觉得四周空气不自在。
十番队队长日番谷也在向下看，只是人群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随便又扫了扫身下的副队长们，少了雏森……他低下头才惊觉，这几天都被那乱七八糟的东方惑搞得连去看雏森的时间都少了。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停留在第二阶平台上，咦？这不是东方惑的姐姐吗？叫……东方……洛，对了！是东方洛！原来她是六番队的……二十席？好像没有错。她的刀……
如果日番谷对什么人有愧疚的话就是东方洛了。她的刀若不是因为他那一斩还不至于会发生现在这样的状况！怪不得那个东方惑急得鬼叫，原来她姐姐是要受山本老头的检阅的。这下麻烦了……怎么，她旁边那个七队的鬼笑个什么？日番谷皱皱眉头：还笑？再笑砍了你！
就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七番队二十席大河勇在这一天成为了，六番队正副队长，十番队队长的秒杀对象。
这，也算是一种成名方式吧……
仪式简单又庄重的进行着。东方洛却自始至终没再听。她抬头望天，神情迷茫，对于她的刀，从一开始她就没在乎过……
此时各位队长心思：
日番谷（沉思，望了望远处的东方洛）：待会要是山本老头发难怎么也要帮她挡一挡。
朽木白哉（皱眉）：洛的刀是怎么回事？
阿散井恋次（冷汗）：洛啊！不是叫你去问人家借一把吗！不管了就说是被我打断的好了！原因就是大典临近来不及修！
卯之花烈（温柔微笑）：惑要我帮她姐姐一把，看来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坐视不理了……
草鹿八千留：小洛洛第一次带刀耶！怎么是断的！很好玩的样子 ^o^
更木剑八：哦？怎么八千留突然开心起来了？
日番谷、阿散井：七队那家伙还在笑，看来有必要教训一下！
狛村：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冷？
松本乱菊：队长的神情好丰富……
山本（讲话讲到一半）：杀气……
京乐春水：咦？那个小女孩不是陪我和浮竹下棋的东方洛吗？
浮竹十四郎：咦？那个小女孩不是陪我和京乐下棋的东方洛吗？
京乐：她的刀怎么回事？
浮竹：待会巡查，她打算拿这把刀给山本老师看？
两人（当机立断）：有必要帮她！
山本（汗）：貌似没人真正在听我的话……（虽然个个都站得很正经。）
在京乐队长处在临睡边缘，当狛村队长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当卯之花队长感觉自己被雨淋湿的衣服愈加沉重，当更木队长感到无聊真的会要人命，当浮竹队长已经开始要命咳嗽的时候，山本总队长的发言终于讲完了。
接下来，是最主要的巡查环节。
山本总队长：“现在，请各位队长，副队长及二十席队员，拔刀！”
只听“刷”的一声，虽是几百人的十三支队伍，拔刀只发出了一声声响。
东方洛没有拔刀。她还是抬头看天。
平时怎么也不显眼的她突然之间变成了几千众死神中最显眼的人。
花太郎：“洛小姐的刀呢？”
东方惑（默念）：“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不出所料的，山本总队长带着探究的神情慢慢走向东方洛。
日番谷：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什么好借口……
阿散井：没有办法了。
朽木：……
卯之花：这孩子真是……
京乐：不知浮竹有没有认出她？
浮竹：不知京乐有没有认出她？
两人（对视，点头）：他认出来了。
只见山本总队长发话了：“你是六番队的吧？你的斩魂刀呢？”
“被我砍断了！”日番谷冬狮郎，阿散井恋次同时开口。
全场沉默。
六番队（^o^）：！！！！！！！！！！！！！！！！！！！！！！！！！
十番队（>o<）：？？？？？？？？？？？？？？？？？？？？？？？？？
其他队：…………………………………………………………………………
山本总队长（狂汗～～～）：“你们两个同时砍的？”
日番谷（狠狠瞪着阿散井，内心：谁要你多嘴！）：“事实上，她的刀是我砍断的。发生了点意外……”抬头，他正巧迎上朽木队长凌厉的眼神：“不知道日番谷队长出于哪种必要要对我们队的队员拔刀？”“呃……”语塞（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他？）。“是这样的，我们队长在和东方小姐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刀斩断了。”乱菊马上过来圆场。阿散井：他原来不是看上惑的吗？
“小白白为什么要陪其他队里的人练习呢？我也要你陪我玩！”八千留天真的声音结果让人联想到很不天真的内容……
台下，意味深长：哦～～～～～～～
日番谷（内心）：更木这家伙怎么教小孩子的！！！
总队长咳嗽了几声，示意不要喧哗，又开口道：“这件事就不用深究了。那么这位小姐，你把刀给我看看。”他要看刀，其实只是想看看到底这刀是不是被斩魂刀所砍断。
谁知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小姐。”山本说道，“这个……莫非……这把刀是锈的吗？”
“刀一断就容易锈嘛！”背后传来浮竹“嘿嘿”老实又有些心虚的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山本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浮竹什么时候开始扯进来了。
十三番队：咦？？？？？？？？？？？？？？？？？？？？？？？？？？
十番队：你们也来啦！
六番队（^o^）：！！！！！！！！！！！！！！！！！！！！！！！！！
“就算是断刀容易锈，这把刀怎么看都已经锈了很多年了。”
“你看错了，山本老头。”这是京乐队长懒懒的声音。
八番队（加七绪）：队长的老毛病又犯了。（为漂亮女孩打抱不平啊！）
六、十、十三番队：欢迎加入！
“啊？”山本（彻底迷茫），顶着一头汗水继续问道，“小姐，你刚入队的时候佩刀是队里配发的吗？”
东方洛刚要再次开口，又被抢去了话头，这次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朽木白哉：“这把刀是她师父的遗物。”
“你们几个让她自己开口好不好？！！！”终于扛不下的山本吼道。
“是。”四位队长加阿散井副队整齐划一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她和我们队里的东方惑是姐妹，也姓东方，叫东方洛。”眼看着总队长语气不善，刚才一直没有发声的卯之花队长温柔的笑答道。面对如此温柔的笑容，山本总队长的脾气也暂时不能发作了。
“东方小姐，”他望着面前的人说道，“虽然这把刀可能对你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但是你要意识到作为护庭十三番队里的死神，你有义务保证自己的佩刀完好无损。在如此庄严神圣的大典上，唯独你一个人不配刀实在是对大家的大不敬！”
“我……”
“大不敬？那家伙笑得才恶心呢！”日番谷冬狮郎，阿散井恋次（同时），指向东方洛身边的那位可悲七番队二十席。
七番队：靠！笑也不行？太刻薄了吧！
五、六、十、十三番队（不善）：有意见？
七番队：没、没有……（五番队凑什么热闹！）
五番队：严重支持日番谷队长！（自从队长叛变，副队长昏迷不醒后，都是日番谷队长日夜加班加点处理我们的队务，现在怎么有不帮之理？！）
三番队（其实很想加入，但是又怕被排挤）& 四番队（从来就没多大立场的队伍）：大家冷静，大家冷静。
十一番：无论哪边，加入没有四番的那队！
只听得山本总队长压抑满腔怒火对东方洛说道：“无论如何，我很怀疑你是否有能力做六番队的二十席……”
“光凭刀是无法判断一个人的资质的吧。”京乐笑着说道。
“老师，您以前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要客观的去评价一个人的吗？”浮竹追加道。
“山本总队长，您这么说的确武断了。”朽木白哉当然不愿意自己的部下在如此盛大的大典上受罚。
“又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把刀而已。”日番谷说道。
“总队长，您年纪大了，发脾气对自己身体不好。”卯之花队长带着惯常的关切语气说道。
四、五、六、八、十、十三番队：队长说得没错！
十一番队：决定了！不加入！
一番队：被孤立了……
二番队：队长的指导思想是中立！
十二番队（包括队长）：切！
七番队：沉默……（不要再惹是生非）
三番、九番：完全找不到立脚点……（可悲）
这些混帐东西！我也只不过是想问一个问题而已！就算是要处罚她也是照章办事！怎么个个都来跟我抬杠！我承认上次对路琪亚的判断有些失误，差点要了她的命。当也不至于到现在跟一个二十席小姑娘说几句话都不行的地步啊！！！
他越想越生气，光头上的青筋被东方洛数了个干净。
十五根，好多……她想着，仍然微笑。
“你说！你认为自已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妥！”
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东方洛微微欠身，笑得风清云淡：“很抱歉，让总队长烦心了。”她悦耳的声音透过重重雨帘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清晰，恬然，还好像混着清新的气息。
东方洛还是笑着的。她笑得很好，不献媚，不夸张，也不邪气。她笑着，维持着一分不偏不倚的优雅，风清云淡，让人不由自主得就生出了一分好感来。
“总队长，很抱歉。”她欠欠首，相当诚恳，“我的刀让您见笑了。”然后她将自己的刀慢慢抽出鞘。她抽刀的时候小心翼翼，倒不是怕它的锈渣散满遍地，反倒像是护着一件宝贝。
“总队长，这把刀是我师父的遗物。它的名字叫紫阳。”东方洛不急不缓地说着，将刀递到山本手上，“师父将它交给我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这句话，东方洛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顿了顿，望向山本队长，见对方未发一言，她才低头继续说道，“当时师父对我说：无论将来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都不能忘记作为一个人最起码要做到的事，那就是‘守心’。”
“哦？‘守心’，”山本轻轻沉吟着，“他这么说吗……”
“是。”东方洛谦恭的点了点头，“紫阳是一把刀。很多人都觉得它是一把凶器。其实真正凶险的却并不是刀本身，刀不会思考，要杀人的是握着刀的人，如果他想要杀人，那么刀才是凶器。刀再利，却利不过人心。所以真正强大的也不是刀本身，还是人。”看见山本微微点了点头，东方洛接着说道，“为了追求极至的武力而失‘心’的人称不上真正的强大，这原本就是本末倒置的事。世界会改变，而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力量总有一天会土崩瓦解，连‘心’都失守的人，又能留下什么呢？”
东方洛微笑着望了望自己的刀，似乎从那锈迹斑斑的刀刃上，她看见了那张很久未见的熟悉脸庞……
“就像这把刀一样。它曾跟随我师父很多年。师父衰老了，现在它也锈了，可是我能明白师父的意思——守心。师父活得无愧于自己。而对于我而言，我是为了能为大家做些事才努力想要当上死神，这是我的‘心’。我也希望能像师父那样活得无愧于心。我一直把紫阳带在身边，没有想要懈怠的意思，反而时时诚惶诚恐，怕有一天会把师父的话忘记……”
“现在，如果山本队长想要处罚我的话，我没有异议。”
说完这句话，四周一片宁静。所有的人都静默无声。
许久，听见空气中传来山本总队长苍老的回答：“真遗憾啊！如果你师父还活着，我一定要见见他。”
东方洛微笑着欠了欠身，轻轻说道：“谢谢您，总队长……”
大典继续进行，只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气氛。东方洛的这几句话完全打消了山本的怒意。
她说得很对，长久以来，十三队是否太坚持“刀”的力量了呢？
山本低头沉思：很久没有人向他提出如此深刻的置疑了……
东方惑低下头，默默思索：有吗？师父有这么说过吗？骗人的吧。这家伙骗起人来，可是看上去比我还要诚恳的。不过……她再次抬起头，远远地东方洛的身影在雨中朦朦胧胧。
不过……她看上去的确很认真。
雨仍然下着，下着，下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检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