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盗法则》最终之章

9、第九章 疗养

　　“别乱动！”
　　杰克叫着，利索地倒了杯水放到我嘴边让我慢慢喝，这正是我要的，我怀疑嗓子里有火在烧，脑子里也有。看我慢慢喝水，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你昏睡了三天，我还以为你真要死了……医生说你会烧坏脑子，但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医生？”
　　我愕然地抬头望向他，他是加勒比海盗王，我是黄金鸢尾的船长，我们的通缉令早就贴满了英国，这里甚至不是海盗港，他能找到藏身的地窖已经是半个奇迹，他是怎么找到医生的？他怎么敢去找医生？！
　　说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担心，我恰好认识一个没执照的游方医生，他欠我人情，不会出卖我的。”
　　他一副“一切放心”的表情冲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瓶朗姆酒灌了一口，看着我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子弹伤到了肌腱，你烧得像个火炭，我试了各种方法，但怎么也没办法给你降温……我别无选择，幸好我们的运气都不错，那个医生还没被抓去吊死仍然住在老地方。”
　　他说的轻松，但事实肯定不会这么轻松，黑珍珠两个月前才洗劫了附近城市，黄金鸢尾号刚刚又来了这么一出，城里肯定正在戒严，我当时完全昏迷，身上还有枪伤，他到底是怎么把我弄到医生那里的？只要出一点差错我们现在已经挂在绞刑架上风干很久了，这一切跟他根本没有关系。
　　我没想到他会为我做到这一步，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你可以……把我留在后面……”
　　我轻声喃喃，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给谁听，杰克看着我慢慢挑起嘴角，他冲我笑着摇了摇头，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褪去了所有轻佻的表象：
　　“乔治，你知道我不会看着你死……别担心，我可是杰克·斯派洛船长，找个医生对我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他的声音再次轻佻起来，得意洋洋地冲我眨眨眼：
　　“我宁可让黄金鸢尾号的船长欠我个人情。”
　　虽然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我还是不由笑了：
　　“这可不是好买卖，也许我明天就会死了，你会血本无归。”
　　“不，你不会死，”他轻快地回答，一脸理所当然，“你还得看着你的二副走跳板。”
　　确实，我还得看着那个混蛋走跳板。
　　我看着脏兮兮的天花板闷闷地笑了，我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疼，又渴又饿又缺血，脑袋里像是有一百个疯狂的矮人在做烧烤，但是该死的，我还活着！

　　在万能的朗姆酒的帮助下，我很快好了起来，这期间我发现了杰克口中的那个无执照游医实际上并不只是无执照，事实上他还是个兽医，并且是一个拿朗姆酒当麻醉药、拿酒精兑私酒的兽医……
　　……
　　作为个被通缉的海盗我还能指望什么？
　　我没让这个问题困扰我太久，虽然不可避免地给杰克记了一笔。在退烧之后我很快就恢复了活动力，肩膀的枪伤因为伤到了肌腱有些麻烦，但其他伤势在做海盗的这几年内我已经习以为常，大多数时候我完全忘了它们的存在，这些伤势带给我的麻烦加起来也没有那些姑娘多。
　　我好像忘了说我仍然住在那间低级妓院里？
　　从实用角度看，这确实是个好选择，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两个没有船的海盗躲在这里毫不起眼，就连通缉悬赏我们都不是最高的。在花枝招展的姑娘里杰克如鱼得水，似乎在我昏迷的那几天里他已经得到了整条街姑娘的心，我能看得出来她们是真的喜欢他。她们看他的眼神就像普通姑娘看着心上人，带着不合时宜的憧憬和向往，而不只是在看一个大方的客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杰克的甜言蜜语不只给自己一个人——发现这一点的过程十分血腥——但下一次杰克再笑着搂住她们腰时她们还是会无法控制地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杰克·斯派洛……
　　我发现自己被甩的一点都不冤，鉴于在我被那些精力旺盛的姑娘弄得头疼的时候他总是能很及时地出现然后将所有女士席卷而去，我决定原谅他的挖墙脚行为。
　　我对这些女人选择的职业没有偏见——作为一个海盗我也很难有偏见——但我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我会有一段日子远离烟花之地了。我以后会选择的姑娘首先不能洒香水，其次不能留指甲，最好也不要涂什么胭脂白粉，那会让我想到歇瓦勒那个该死的混蛋。
　　在杰克试图邀请我加入他的欢乐生活时，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不洒香水，不留指甲，也不化妆……”杰克似乎想象了一下，抱着朗姆酒瓶子笑得死去活来，“乔治，乔治，你不如找个男人！这个年头就连男人都化妆！”
　　“我看出来了。”
　　我看着他脸上夸张的黑眼影挑挑眉。
　　“嘿，你知道这是药膏，”他表示抗议，“我从吉普赛人那里弄来的偏方。”
　　“在妓院里防晒伤？承认吧，杰克，这纯属是你的兴趣。”
　　我的直言不讳引起一次小范围决斗，他的剑术一如既往的好，而我的恢复状况也不错，我们在狭小的房间里腾挪缠斗，还要小心不要弄坏床单和家具，以及手中的朗姆酒。
　　他的步法非常漂亮，不管再快的攻击也不会打乱节奏，剑法则和大多数海盗一样，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娴熟犀利，没有系统的训练但充满了各种防不胜防的小花招，而且他对时机的把握之好在我对战过的人中屈指可数，一旦被他抓住了破绽几乎就意味着落败。
　　但很可惜，我在剑术上也下过功夫。
　　最后他的剑划破了我的上衣，而我挑飞了他的帽子。
　　“看来你已经恢复好了。”
　　他看着我笑着耍了个剑花，捡起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我甩了甩手臂，终于认真活动了一下感觉真不错，之前的伤势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确实……谢谢你，杰克。”
　　“别高兴的太早，我会要吓死人的利息。”他煞有其事地扬起下巴，“我可是东印度公司出来的吸血鬼船长。”
　　“而我是加勒比海上最大的肥羊，”我笑了，“尽管报价，斯派洛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