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启程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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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宇宙，赛下了太多的故事，也隐藏了数不尽的情仇。
有人在刀光血影中踏错了一步，便再也回不来了。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失去，便是深渊。死亡就是尽头，应该是如此的。
原本应该是如此的——
云峥望着眼前人，眼中是止不住地惊愕与茫然。甚至双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云峥想过会是任何一人，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原来所谓的故人，竟然是他！
加尔斯站在他身侧，望见他表情，笑道。
“怎么，云峥团长没有想到会再与故人相遇？”
没有理会他，云峥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人的身影，从眉间到唇齿，从脸庞到四肢。在以前共处的一段日子里，他对这个人是再熟悉不过。
就连那人很少露于人前的笑容，他也是很多次见过。
所以他能轻易分辨出来，这人的一切真的与三年前一样，没有一丝改变。
“叶祁……”他呢喃。“你还活着？”
当时，明明是自己，将最后一刀刺穿了对方的胸口。
对面的黑发男子保持着一贯的冷谋，敛眸看着他。“我还活着。”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的回答，云峥百感交集，那一瞬间，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觉得无尽地疲惫。然而，下一刻他只更加吃惊。
因为叶祁问他。“你是谁？”
看到云峥平静无波的脸色变得震惊起来，加尔斯似乎格外愉悦。“那么，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两位叙旧，我先告辞了。”
等他离开，着空旷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人，云峥和叶祁。
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叶祁，尤其是失去记忆的他，云峥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打量着那个男人。
时间仿佛并没有在叶祁身上留下刻痕，一切都维持着三年前的模样。叶祁的眼神坚定而有力，定定地望向云峥。
这让他不禁想起以前，第一次在地球守卫军遇到叶祁，自己昏迷三天以后守在床边的叶祁，以及最后那次战斗时被自己刺穿了胸膛的叶祁。
每想到那过往的一幕幕，云峥胸口不由一阵绞痛。他原本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亡，所以便可以不再去想起。谁知，着曾经被自己亲手杀死了的男人，竟又出现在眼前。
而且，还是在罗严拉姆家族的阵营中。
叶祁，难道我们一直都要以敌人的身份相处吗？云峥心中百感交集。
“我认识你。”平淡的声音响起，云峥抬起头，注意到是叶祁在和自己说话。
那双灰色的眼从不知道退却，凝望向云峥，语气坚定道。“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认识你。”
“为什么？”云峥不由问。
“因为这里。”叶祁按向心口。“一见到你，这里就痛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不想见到你。但是看到你，却又觉得开心。”或许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叶祁诚实地把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眼前说着这话的男人，莫名地和许多年前，那沉默却内敛地关心着自己的身影重合起来。
云峥怔住，许久轻轻叹息一声，道。
“我们的确认识，三年前，是我杀了你。”
人们奔走在学院内相告着，一股莫名压抑又格外沉重的气氛传递开来。
“你知道吗？听说百星学院的第二代表队已经找到了帝国公主的消息！”
“真的假的啊，那他们带回公主了吗？”
“不知道，好像没有。第二代表队的人是空手而回的。”
“空手而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此同时，毕维斯失踪后，接任特使一职的帝国贵族，正在联邦议政厅内大声吼着。
“有消息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直接把公主殿下带回来？您这是在戏弄我们吗，联盟的执政官阁下。”
在他的对面，西泽好整以暇地坐着，手扶在膝盖上。他的几位心腹见到帝国贵族嚣张的态度，隐隐不悦，但是西泽没有表示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忍下心中愤怒。
“意思是公主殿下的去向已经有了下落，但是现在不能外泄。”
听见西泽的话，那位新人特使更是愤怒。“什么叫不能外泄？我们帝国连获知自己公主殿下行踪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执政官阁下，请您说话注意分寸！”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西泽•安斯艾尔这个男人如此说话，看来这位帝国贵族不是气昏了头就是没有脑子。无论在什么时候，联盟执政官阁下的威严都是不可触逆的。
那双锐利的深眸兀然降低了温度，西泽用足以冰冻任何人的语气开口道。“为什么贵国公主会在国内被人俘虏？看来特使并没有动脑子好好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会把情报交与帝国。”
“你……”帝国贵族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触及西泽那犹如寒冬的双眸，他所有的气势都一下消减下来。“你是说，我们国内有内奸？”
“这种事情，请你们自行去判断。”不再愿意与眼前这愚蠢的男人多谈，西泽站起身来，迈步走向会议室门口。“商议到此结束，你已经可以离开了。”
“等等！”新任特使想要追上前去，却被西泽的手下们挡了下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远远高声问道。“执政官阁下，请您最起码告诉我，那个找到公主殿下消息的人是什么身份！他是谁？”
哈伦特与第二代表队的消息，一直是个秘密。所有人对于这个率先找到公主行踪的队伍，都是一无所知。更有传闻，说领队哈伦特根本不是联盟人士。这勾起了更多人的好奇心。
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西泽最后留下一句话。
“想要知道他的身份，除非他自己愿意告诉你们。”
随后，便再也不理睬身后人的呼喊，大步离开。
踏上阔别已久的殖民星领土，哈伦特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宇宙里漂泊了太久，精神又高度紧绷，让即使是自律如他，也不由地怀念起殖民星上的空气。
代表队里那些还是孩子们的少年少女更是不用说，在航舰降落在地面的一刻，他们眼中的兴奋是遮也遮不住的，要不是顾忌到哈伦特导师在场，他们早就欢呼雀跃起来了吧。
寻找帝国公主的任务，和“天狼星”的再次会面，这种种事件所带来的压力和重担，早就不是这些年轻的少年们所能承受的，但是他们却一路走了过来。
看着这些学生，哈伦特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解散吧，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在学院召唤以前，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休息。”
得到哈伦特的特赦，学生们欢呼一声，在保持最后的理性和哈伦特告别后，一个个都归心似箭地离开。
望着他们的背影，哈伦特突然想起来，似乎自己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回家看看了。
想到这里，他做出一个决定。
“阿斯塔，备车，我要先回家一趟。”
“但是，殿下。联盟那边……”
哈伦特淡淡打断了他。“这些以后再说，先随我回去见一下母亲。”
“是。”阿斯塔默然颔首，出去准备。
西泽那边一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议，而自己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更是有数不清的情况要面对。但是在这之前，哈伦特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
因为那里，有他的亲人在等待着。
在阿斯塔的积极筹备下，回到家里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哈伦特迈下车门，走进庭院的那一刻，不由皱下眉头。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他先后遇见了加尔斯和那个男人。现在想起来，事情的突变似乎也都是从那之后开始。那天的相遇，宛如命运。
轻敛思绪，哈伦特晃去脑海中不怎么美好的记忆，迈步向屋内走去。
“母亲。”
他一进屋，就看见了正端坐在客厅的美丽女子，即使岁月如梭，她的高贵优雅还是一如既往。
被称作“莉莉耶”的女人，帝国的前王妃听见哈伦特的呼喊，抬起头来，缓缓绽放出一个轻柔的笑容。
“哈伦特，你终于回来了。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么长时间在外面，瘦了不少呢。”女子不无心疼地说着。
哈伦特乖顺地走至她身前，半蹲下身。注意到母亲眼中掩饰不去的担忧，他不由地开口道。“母亲，米斐艾尔……兄长他……”
正在抚摸他额发的手一顿，须臾，前王妃在幽幽开口道。“你们都是不让我省心的孩子呐，不仅是你，就连他都是这样。”
停顿许久，这位双生子的母亲才再次开口。“哈伦特，云云失踪了，你能把他安全地带回来吗？”云云，是她对云峥，也就是米斐艾尔的昵称。
哈伦特坚定地点头，望向母亲。“我一定会把兄长平安地带回来，请您不要担心。”
“担心吗？”轻笑一声，前王妃笑容却不那么轻松。“自从二十多年前，生下你们的那一天，我就没有一天不担心的。”她伸手，轻抚哈伦特的脸庞，目光温柔。
“我知道，自从你们来到这世界上的一刻，未来将会有无数的危险缠绕着你们。哈伦特，我亲爱的孩子，你怨我吗？怨我当时只把你哥哥带走，却将你留在那黑暗的帝国内。”
“不。”哈伦特把额头抵在母亲手心，低声道。“我没有埋怨过您，母亲。”
或者说，如果以前他还有不理解和怨恨，但是自从和云峥重遇以及这些年母子三人的生活，这都渐渐地让他明白。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尽一切可能，让他们兄弟都活下来而已。那是一个母亲伟大的爱，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莉莉耶”轻叹一声，她抬起哈伦特的脸庞。“即使你不怨我，我也怨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够保护好你们，总是让你们遇到危险。”
“母亲……”
“哈伦特。”她注视着小儿子璀璨的双眸，没有错过他双银眸里的任何情感。“我只想让你知道，接下来你不论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支持你。无论是什么……”
女人低缓的语气，却仿佛是把什么都看透，哈伦特心惊一下抬头，望入那一片沉溺的爱中。那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对于孩子无私的爱。
“放手去做你想要做的吧，我亲爱的孩子，哈伦特。”
“莉莉耶”如是说。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绝对不甘平凡，更不会在别人欺凌到门口的时候都不还手。也许，这三年的来轻松的生活终于到了尽头。
哈伦特•亚赛尔，也终究到了离开联盟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启程之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