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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叫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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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走到家里也不过六点,当家里的灯被“啪”地打开,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就涌了出来。
碎花壁纸和铁艺装潢构成的田园风格令人感到温暖和放松。
“啊——”妈妈把手里湿漉漉的东西往里一扔,哀嚎一声就倒在了玄关,“优优,快点把这些东西放好。哎呦,我要睡觉,我要马上睡觉!”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门还没有关上,还有被雨水扬起的水汽飘进来,冷而湿。
我有点诧异地问:“你不是要去查货啊?”能把她支走是再好不过了。
妈妈在西湖边有时装店,从家到那儿至少花二十分钟,一个来回就是四十分钟,查货至少要半小时,这样我就有一小时左右时间来处理黑崎一护的事情了。
“你真当扫兴啊……”她显然对我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很不满,“你老爸也是的,把车子开走了,这下好了,我还要挤公交车……”
而我显然对听到这个消息很满意,这样意味着我又多出了二十分钟。现在我能独自在家的时间当然是越多越好。
她从还没有坐热的地板上站了起来,有点沮丧地对我说:“那我去了奥,钟点工应该烧好饭了,在桌子上吧,你快点吃好……再见~”
我有点急迫地对她挥了挥手,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我拉起一直站在我背后没说话的黑崎一护的手,争分夺秒地窜上二楼,他背后的斩月和铁艺扶梯相碰,发出“当当”的金属音。
他的手依旧那么冰,浑身都湿透了,身体在不住地颤抖,面色很差。
生病的话就很难办了,他现在是魂魄体质,不知道对于人类的医疗手段对他奏不奏效。而且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看得见他,麻烦就成倍地往上翻了。
我们站在二楼的走廊里,而我的心情逐渐凝重。
“おえ(喂)…お前(你)…”
他不能生病,也不能一直穿着这身湿衣服。他需要吃药,需要换衣服,而我需要给他弄来药和衣服,那么他首先需……
“おえ(喂)!”
“啊?”我被他的突然大声打断了思路,转脸看向他。他橘色的头发都耷拉了下来,脸上难掩疲惫,棕色的眼睛严肃地直盯着我:“お前何で(你为什么)…”
他显然有很多话要问,而我也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但不是现在。现在我的脑子里有无数蜜蜂在飞,根本不能好好跟他讲话,而且我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也不能好好地听!
“Stop(停)!”所以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又一次抓过他的手,把他拖进了我的房间。
明黄色的墙面和咖啡色的欧式木家具,令整个房间看起来舒适柔和。
我又把他推进了房间里的洗手间,关上门,说道:“You should take a shower first(你应该先洗澡)!”
他似乎有些挣扎,但里面最终还是传来了他闷闷的有些泄气声音:“All right(好吧)...But,what about my clothes(可是我的衣服怎么办)!”
我提高了点声音回答他:“Don't worry(别担心)!I'll take my dad's for you(我会给你拿我爸爸的)!”
说实在的,日本人说的英语,真的很难听懂。更加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和黑崎一护说上话!
我脱下厚重的大衣又取下围巾,把它们都挂在立式衣架上,以避免它们妨碍我的动作。
趁他洗澡的这段时间,我飞速地打开空调又打开电脑,笔记本争气地在三十秒之内开机完毕了,调出了黑崎一护的百度百科……很好,身高体重一应俱全。
其实他一米七四的身高和我爸爸的一米八三相差得有点多,但我记得爸爸以前好像买小了一件衬衫,应该会适合他的…
我做贼心虚地溜进爸爸和妈妈那间装修得有些民国风的卧室,一通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件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衬衫。
……我有些恼怒地瞪着这件衬衫:卧槽,这么皱怎么叫我拿得出手?
最后我把找来的衬衣、黑色窄筒裤和薄毛衣叠在一起,简单地熨了一下,终于稍微平整了些……好吧,我还偷了老爸一条小号内裤,真让人脸红!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时,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空调已经起了作用,室内暖和得让窗玻璃都起了雾。在白蒙蒙的窗玻璃上画了朵花,又忐忑地在床沿上坐了几秒,忽然想起还有感冒药这回事,我又腾地站起来,把衣服和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吹风机往床上一放,又离开房间,去一楼的储物间找药。
走廊和楼梯上都是水渍,这必须得由我擦干净,而我连拖把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平时都是钟点工阿姨的工作!
我烦躁地啧了一声,还是决定先去拿药,水渍什么的就让它自然蒸发好了。
拉开储物间的门的时候,我由衷地感谢了钟点工阿姨,里面没有一点灰尘,这令我感到一阵轻松,而且药和拖把都在这儿。
唉,我都已经打算让它自然蒸发了,你还出现干什么呢…
我拿出拖把,把它靠在外面的墙壁上,又匆匆忙忙地抓了点什么白加黑啊什么板蓝根啊什么头孢拉定啊什么的。
储物间旁边就是厨房,里面有热开水,桌子上还有饭菜,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饿得不行,于是捞了两筷子茄子。
我从碗柜里拿出一个马克杯,冲了一杯板蓝根,把其他的药统统都塞进裤子口袋里,一手杯子一手拖把地又上楼了。
一边拖地一边走,偶尔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晃出了点板蓝根,于是顺便把晃出来的也拖掉。等走到房间门口,我看看杯子里,哈,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一路拖进房间里,洗手间的哗哗声已经停止了,我把拖把靠在书桌旁,放下杯子,开始掏口袋里的药。
“あの(那个)…Which towel should I use(我该用哪条毛巾)”黑崎一护有点尴尬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来。
漏了毛巾这茬!我有点埋怨自己不长脑子,撂下一句“Sorry,wait me a moment(对不起,等我一下)!”又冲出房间。等冲到楼梯口,才发现又落了拖把,又折回去拎起拖把,然后再接着冲。
看来我是真的没长脑子!
撞开储物间的门,把拖把往角落里一丢,气喘吁吁地拿出一条新浴巾,我又一次冲回楼上。
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上楼下楼这么多次过!
我还没缓过气来,敲了敲洗手间的门,说道:“Towel and clothes(毛巾和衣服).”
门开了条缝,热腾腾的水汽从里面漫了出来。我先把浴巾塞了过去,又把衣服和吹风机也递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一边等他出来,我一边小心地组织着词汇,用不太通顺的日语问里面的黑崎一护:“ご飯が…食べまさんか(吃饭吗)。”
他好像有点手忙脚乱,但不像一开始那么虚弱了:“それでわありやど(那么就谢谢了)!”
再一次地走到楼下,说真的我已经不想再走一次了,看着这楼梯都有点烦!
我决定把所有东西一次性弄好。我看看手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还剩下四十分钟左右,不够我长篇大论地说的,所以我立马决定把关于解释的事情推到明天,今天解决吃饭、住宿和穿衣的问题。
那些水果还在玄关,我把它们都拎到厨房的台子上,擦干净了遗留下来的水渍。这时楼上传来了吹风机的响声,这说明黑崎一护已经穿好衣服了。
我的手一抖,差点摔了刚拿出来的大盘子。
呜,要面对他我是真的有点紧张……
将每样菜往盘子里夹了一点,又每人一只鸡腿,留下了一点空挡把饭放进去,又把筷子插在了饭上。我一手托着一个盘子小心地走上楼去。
这回到房间门口时我停了停,深呼吸了一下,但心跳还是很快……唉,算了,还是进去吧!
我用脚勾开虚掩的门,就看到黑崎一护站在房间的中央,斩月靠在我的书桌旁,那件爸爸买小了的衬衫加上米色的长袖V领毛衣对他来说正合适,黑色的窄裤显得他的腿笔直修长,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橘色的短发蓬松清爽……好吧,尽管他的黑眼圈有些严重,看上去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但还是好帅气!
我把两个盘子都放在书桌上,给他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至于语言问题,唔,我记得我的MP5有中日文互译,还带发音的……
我让他稍等,没用多久,我就在床头柜里找到了那只MP5——卧槽,没电的!顿时我产生了一种掰机的冲动,但是既然它可以一边充电,一边工作…
这次就暂且原谅你——我在心底对那只不识好歹的MP5这样说。
我看看手表,保守估计还有二十分钟。
我把餐盘和药一起推向他,同时,用平时发短信练就的超音速往MP5里打字:[现在你需要吃饭,吃完后喝掉杯子里的药,然后药片和胶囊各吃两粒,那是治感冒和消炎的。你可以住在我家,但是介于我的父母,所以你只有暂时和我挤一个房间,虽然现在还不晚,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你很累,所以一切事明天再说,OK?]
删改了一下,最终定稿,按下“确定”键之后,MP5发出了电子女声。
恶,真难听!我嫌弃地看着它,心中决定趁寒假有空和身边的现成老师,好好学学日语。
等这个女声说完,我把机器递给了对面的黑崎一护,示意他有话快说。他抓了抓头发,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过去,按了好多下,那个难听的电子女声又用中文说:“十分感谢,我会想到解决我自己问题的方法的,那么在此之前就打扰了。”
很好,我满意地对他微笑。对于能帮上忙啊什么我还是很高兴的。
之后我又把餐盘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对于泥轰人的礼貌啊矜持啊什么的我还是有点了解的。
他说了一句:“頂きます(我开动了)。”拿起了盘子开始吃饭。
不过在他吃到第二口得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后对我说:“俺の名前は黒崎一護だ(我的名字是黑崎一护)。”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在心里偷偷地对他说,尽管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
但我最终对他说的是:“私は優、陳優です(我是优,陈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