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荣光.修改版》莫子乔

19、2.3

　　那一个半月，罗天生仿佛身处最美丽的梦境。
　　可惜好梦从来最易醒。
　　苏国强传来消息：无线的十大金曲、港岛的金像奖，都邀请张国荣务必出席。
　　前者因张国荣得了八首金曲，后者是请张国荣做颁奖嘉宾。
　　张国荣其实有些惊讶。
　　虽然他这几个月脸上不显，心里对那次广场唱歌事件的后续还是有些猜测的，哪怕奥斯蒙说了他会处理，但当时两岸三地的关系之紧张，张国荣多少也是知道的，他实在想不到十大金曲他还能拿到，而且金像奖还会请他做嘉宾。
　　虽然金马奖没消息，但已经足够张国荣高兴的，尤其是安东尼特意传了奥斯蒙的话，说是奥斯蒙只帮他处理了政府方面的问题，但不会干涉他在港岛影坛歌坛的发展，让他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知道Leslie你要强，你的成就都靠你自己努力，大哥也不会帮你走后门作弊的，别担心啊！”
　　这样的话，让张国荣更觉得贴心。
　　罗天生都忍不住要叹气，难怪能在艾丽莲夫人照顾的那许多年之下还能活到成为罗兹菲尔公爵，果然奥斯蒙真肯花心思讨好人时实在恰到好处得要命。

　　张国荣不知道这段时间港岛的事情，罗天生却是清楚的。
　　虽然此时香港由于中英谈判而导致的经济动荡刚刚稍有好转，可大多数港人都还非常不安的。
　　但张国荣的巡回演唱会刚刚举行完，正是全港风魔的时候。
　　即使有人不满，也有更多的人坚定支持。
　　何况港英政府并没有表示公开不满。当然港英政府也没有出任何公开声明，但也传出总督都表示好无奈：“我自己都十分思念英国，哪怕那里总是我很不喜欢的阴雨绵绵……”言下之意是我自己也很思乡，实在没什么立场阻止别人思乡。
　　只要无关政治。
　　广场唱歌事件本来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若港英政府认真追究，结果当然不同；但若只将之轻描淡写成游子思乡，却也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金像奖上，主持人甚至拿这个话题和张国荣开玩笑，张国荣正色答道：
　　“我当时确实是情绪激动，但我并不后悔，也不会认错。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做错。我是香港人，但也是华夏人，这是无法抹去也不需否认的祖先血脉。无关国籍，非关政治。我不曾长在红旗下，但这并不妨碍我为最大的华人国家取得的荣誉而骄傲自豪！我知道现在有不少人对我不满，但是我并不后悔，也绝不认错！作为一个华人，思乡没有错！哪怕我从来没曾亲眼见过长江长城黄山黄河！为华人取得的成绩骄傲更没有错！哪怕最终那个国家并不是我的归属！”
　　主持人问的时候态度随意，但张国荣却答得认真，态度坚定，言辞坚决。
　　荣迷们都很激动，原本坚定支持的自然不用讲，就是有点动摇有点不满的那些，大都也开始觉得荣少真是性情中人。
　　此后张国荣更是在一个访谈节目里半开玩笑地说过：“大家都知道我爱靓会享受，过是过不了现在大陆那种日子。但是过不了不想过不敢过那种日子，并不妨碍我对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向往思念啊！何况香港都是慢慢才变得现在这么好，谁有知道大陆就不能变好呢？”又很遗憾，“可惜现在去大陆旅游不方便！不过总有一日，我是一定会亲眼去看看那长江长城黄山黄河的！”
　　当时荣少疯魔全港，此话一出，不仅引起年青一代对大陆河山的向往，也勾起老一辈对故乡的思念。
　　荣华虽好，故乡难忘、亦难舍。

　　而台岛的反应更是有趣。
　　说排斥吧，又不像对新科影帝似的因为拍了内地电影就全岛封杀，仍然由着张国荣的唱片电影在台岛上热卖热播；说不排斥吧，台岛官方包括各大官方媒体连同金马奖等，全都无视了张国荣，不说他好，也不说他不好，连有一次一个金马奖评委在一个直播节目里被问到《哑爱》的时候，都非常生硬的好像全没听到的岔过去。
　　张国荣只觉得很有趣，后来再听说了从他手里接过金像奖的新科影帝的遭遇后才发现相比之下自己的待遇已经是多么好——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金像奖过后不到一周，徐可拿着剧本找上门来。
　　《倩女幽魂》。
　　罗天生记得这部前世妈妈几乎每个星期就要放一遍的经典。
　　大概是那部《哑爱》的影响，《倩女幽魂》居然提早了两年出现。
　　剧本不错，罗天生却有些犹豫。
　　那里面的宁采臣，吃的苦头太多了些，他实在舍不得。
　　但张国荣却一口答应下来。
　　《哑爱》里，徐导演的情分，张国荣一直记着。
　　他一向都是很懂得感恩的人。
　　罗天生无奈，他一直以来，除了关系张国荣身体健康的事情，甚少勉强他做什么事。
　　此事自然也一样。
　　但他要求：荣光会投资《倩女幽魂》，但是拍摄期间必须保证张国荣等工作人员的三餐休息，绝对不能过分赶戏；各个场景哪怕拍摄需要，也必须尽量顾及演员的身体；片子必须达到导演、演员以及荣光公司三方都满意的时候才能推出……荣光将承担由此导致的一切支出。
　　徐可自然满口应承，他就是因为和荣光合作的精益求精才找上门的。而荣光对属下艺员尤其是张国荣的宝贝，他在《哑爱》也充分见识过了，现在敢上门，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或许要面对中途中断导致演员再次入戏困难等问题，但是只要能拍出一部真正完美的电影，如何都是值得的。

　　《倩女幽魂》提前了两年出现，但神奇的是，小倩最终还是选了王祖娴。
　　其实当初徐可更多的是考虑林清霞或者梅妍芳，毕竟她们都和张国荣搭过戏演过女妖，但王祖娴穿了一身十足小倩扮相来试镜，风拂青丝、衣诀飘飞，将一个幽怨哀艳的女鬼诠释得惟妙惟肖，连林清霞和梅妍芳都叹服。
　　于是开拍。
　　张国荣扮演的宁采臣，一出场就晦气连连，祸事不断。他吃馒头，馒头硌牙；砸馒头，砸坏了石头；踢馒头，踢破了鞋；迷了路，指南针像陀螺一样乱转……
　　罗天生在旁边看得直磨牙，哪怕明知道这只是拍戏不是现实，但看着张国荣那么倒霉，还是忍不住心疼不已。
　　再接下来的镜头更加不得了：宁采臣在大野地里，暴雨淋头，眼见他辛苦地拔出伞来撑开，谁知道那居然是把都是破洞的破伞，而宁采臣依然憨头憨脑恍若不觉，继续跋他的山涉他的水，就算在山坡上走得连滚带爬，也毫无怨气，只挂着一个憨厚的傻笑。
　　这一唱戏在观众看来或者只有好笑，尤其是导演给那把破伞的特写和接下来宁采臣的憨笑……可在罗天生，说是心疼如绞都不为过：现在虽然已经算是春天，天气还不算极冷，可是那是倾盆大雨啊！尤其是徐导演和张国荣一起吹毛求疵，几个雨里的镜头你NG完我NG，足足拍了四天半，没雨的时候罗天生不心疼人工降雨的花费，但他心疼张国荣淋完雨的一声喷嚏和青白脸色啊！
　　这时候想起自己最初给徐可提出的“片子必须达到导演、演员以及荣光公司三方都满意”，罗天生实在很有搬起石头结果狠狠砸到自己而且一连砸了几天的悲摧。
　　偏偏又舍不得阻止张国荣自己的NG。
　　因为明知道这是个对自己要求多么严格多么追求完美的人。
　　所以罗天生只好一边忧郁一边吩咐路易斯准备了时时刻刻热着的可乐姜茶，逮到缝隙就给张国荣灌一碗。
　　其他三餐药膳按时休息更是不用说，盯得死紧。
　　剧组里其他人也罢了，都是合作过一两次的老熟人，惟有王祖娴，羡慕得眼都红了。
　　她虽然之前也拍过一些戏，在试镜时表现也很不错，但一开始拍得镜头就是聂小倩和一个书生的亲热戏，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来说，压力实在不小。期间她也NG多次，也在心里挣扎多时，虽然导演和剧组里的大家包括张国荣在内都安慰开导过她，最终也完美完成那几组镜头……但有谁，能如罗天生照顾张国荣那样照顾她？
　　程少东安慰她：“罗老板和荣少那样的，是几世难求的缘分……黎生都说啦，兄弟挚友什么的，那是天定的缘分，羡慕不来啊！”
　　午马也笑着劝她：“据说罗老板和荣少自小相识，又在英国数年相知彼此扶持，情分自然不是他人能比的……莫羡慕，羡慕不来的。”
　　罗天生没有理她，反正这个女孩作为演员还是相当敬业的，一时自怜的情绪也影响不到张国荣的拍摄。
　　张国荣听说后倒是笑着安慰她：“我和大家对你不也是极好！你是小妹妹来的嘛！大家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王祖娴一时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动，两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王祖娴就对着张国荣叫上“哥哥”，结果慢慢传开去，整个剧组都这么叫（当然不包括罗天生），后来甚至成了所有荣迷对张国荣的昵称。

作者有话说

　　看在哥哥穿着睡衣唱“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焰火……”
幻影里他仍如此美丽，我却疼得无法呼吸。
罗至少还有默默守护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