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西周小呆

6、老头

　　“醒了？”哥哥看着我，似乎埋怨我不该一声不响的睡去，“嗯。”我点头，看四周的差异，“小八，你妹妹醒了？”门口倚着坐的人可不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我不知哥哥怎么答应的，也不知那个老头用了什么条件让哥哥答应了，反正哥哥现在是他的徒弟了，我看着，麻木而苍凉。
　　“哥哥，你去哪里？”我问，生怕一个疏忽就再也看不见哥哥，“跟了来。”老头说，仿佛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把我小小的心思看的直白而透彻，我默默的低头跟在哥哥身后，看哥哥用手把我领着，领出了那小小又矮矮的门槛，不过没关系，只要哥哥在就好了，我只希望做一粒灰尘，在没人看见得时间里藏在哥哥的身上，只要哥哥不把我掸下去就好了。
　　遇见了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心是欢喜的，又开出花来。哥哥如此想，我如此说。
　　“再有几天就到了，你妹妹自小是宠爱长大的，到了我那里就要改改脾气了，哪有那么多人去管她，费心费神，劳力劳身。”老头说，“师傅不必担心，我自会管好棉花的。”哥哥谦卑地走在后头，“哥哥，怎么才一晚没见就文绉绉的呢？”我说，笑的眼又是成了弯弯的月亮。
　　“哪里来的废话？”老头实在受不了我的问题，低喝一声，哥哥急忙说：“棉花少说了话，很多事是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为什么？”我问，看筋疲力尽的老头气的脸又红了一层，“因为是我说的。”哥哥说，“哦。”我淡淡应了一声，很快就忘记了老头造成的不愉快，年纪小是一件很好的事，没有仇人，也不想去恨谁，恨谁都觉得累。
　　“棉花来看花。”哥哥看着牡丹的娇艳，看着我的鲜润，就像两个桃子，哪个都是一般的好看和好吃，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罢了。
　　想必他师父也是看不上我，才叫我去帮他研磨，我也不会，哥哥就来说，老头看了我半天说：“学。”可是学什么呢，学什么都累啊。“这个样子的。”哥哥教我，我学了半天，除了浪费了那些好闻的墨和清清的水以外，什么也不会。
　　哥哥急了，看老头变化不定的脸色，我笑了，因为我看见画纸上那朵我最喜欢的牡丹，老头说不上是笑了还是哭了，拉过我说：“小八你下去吧，我来教，我昨日教你的可练会了？”“会了。”哥哥低头下去了，只是在门口停了几秒，到底下去了。
　　“手拿来。”老头说，“凭什么？”我质问，“因为你哥哥是我徒弟，理所应当的你也是。”老头笑了，“我是翠屏隐者。你叫什么？”“我叫华剑衣。”我说，“好锐利的名字。”仅此一句就进入正题，“我教你写字。”老头说，看我执笔，写字，念书，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就学会不少字，老头直笑，我皱眉，我希望哥哥现在就把我带走，我再也不要见这个老头，强迫我拿这个破玩意。
　　哥哥到了晚饭才回来，“明日就走，你去打理一下。”老头说，连眼皮都没抬，“这个女娃今夜就住在我这里了，也好叫你休息休息，不必多言，下去吧。”老头说，哥哥无法，只好下去了，留下我恨恨的看这个老头，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