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西周小呆

2、打架

　　我划破了手指，吮了吮，这一株破草偏偏在这里，不早不晚的划破了我的手指，沁出了血珠，我是不敢让哥哥知道的，好不容易在田里玩儿一次，哪有那么容易出来，若让哥哥知道了我出血的的事，连想都不用想，下次一定出不来了。
　　我所谓的出不来只是不能到田里玩儿了，至于家门肯定是想出来就出来，西院的姊姊会给我一张饼，美味的葱花饼，不咸不淡，我管她叫花姊姊，她不姓花，只是爱穿了花衣裳，平日里总是扎了花头绳，所以四下里的街坊都管她叫花闺女。
　　哥哥偏偏长了个女人的脸，尖了下巴，两道长长的剑眉在那里安着，倒也是正好。我一般总是嬉笑地说：“姐姐呵，我饿了嘛。”哥哥总是无奈的说：“我是你的哥哥，棉花莫叫错了。”“喂，谁叫你比我先出生，况且村子中的哥哥们都这么说。”我说，丝毫看不出哥哥表情里的憎恶，若是你听了，也会如此。
　　我拍了拍他，却自己疼得吸气，“怎的？”哥哥问，“没什么。”我哪里会说我被草茎划到了，又因为哥哥被人家给打了呢。哥哥逼着我说出实话，威胁的我眼泪汪汪，回想起来却是从始至终哥哥都没动过手，反而细心的上了药，慰劳了我的胃。
　　哥哥夜半出去了，白天上完了药就出去了，只是回来的很快，夜半以为我不知，可我没睡着，谁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问，每个人都有自由，过问久了，自己也累，别人也烦，虽说是亲人，可总不是自己，总是不一样的。该说的话早就说了，何必去问；不该说的就别去问了，问完自己也闹心。细想，那个老先生也算是看得透彻了。
　　我听门细小的声音，可见开门的人很细心，在没看清人的时候，我实在是困得不得了了，就闭上了眼睛，然后觉得亮了一下，似乎是哥哥吧，我一想反而睡不着觉了。
　　睁开眼睛时，哥哥的手正好碰上的我的睫毛，，吓得他缩回手，我呵呵笑起来。“棉花没睡觉，为什么没睡呢？”哥哥难得心情很好，“因为我想等你。”一句话，简单明了，我本没什么情调，更没想去感染谁，“等我干什么，前几日你不是跳脚说不要我了么？”哥哥笑着上了床，我把手搭上去，哥哥嗯一声，“本来也没说要你，是你自己对我说你是我哥哥。”我笑道，“棉花今儿去王家干什么去了？”哥哥问，我说：“你管不着。”
　　把记忆放的更久，似乎是小时候，我被哥哥背在身上，在那个穷困的季节，哥哥的衣服洗褪了色，至于为什么这么频繁的洗衣服，因为我，我总是尿床，哥哥不得不如此，我也是不懂事，到现在也是。
　　哥哥的衣服只那么几件，小了很多，改来改去，补来补去，今天我看王家的染坊里有很多颜色，我便把哥哥的衣服扔了进去，结果被王家的孩子追着打，王家倒没什么，只是那些孩子讥笑我有一个女人哥哥，我为此也没少打架，我的哥哥只许我说，别人不可以。结果结下了仇，正好是个借口。
　　哥哥看我叹息，问：“棉花什么事烦了？”“我不出去便是。”我语意不明，过早的显出我的聪颖，“为何？”哥哥问，“不想让你再打架了。”我说完睡着了，只剩下哥哥发了呆，然后借了月光看我稚气的脸，很难想象这稚气的脸里含了那么深的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