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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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里，我带着斗篷从妓院的后门出入，把妓院的名字也从怡红院改成了听香阁，小环笑我装文雅，我亦笑，这天下的人谁不是带着面具做人，装总比不装的好，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总好过撕破脸皮。多年之前，二哥教导我，遇事要忍，万不要与人撕破脸皮，再大的事情与安身立命比起来都不过如此而已，所以能忍则忍，而且要笑着忍。彼时，我不屑的说，“忍忍忍，也不怕忍成忍者神龟。”二哥只是笑，事至如今我终于明白，终于学会了笑着忍。长大，是多么痛的一个词，哪有人是不经过悲哀就成熟的。
胤禵走后约半年的时间，我把听香阁经营的小有规模，手下的女孩子们看我皆是敬畏的神色。初始，她们曾欺我新手，有人闹过要走，我大大方方的送她们走，只是不多时又会有人陆续回来，恳求我让她留下。在这妓院里的女孩子们，大多都是年少时就被卖了进来，除去倚门卖笑没有别的本事，出去后无法养活自己，何况，一日入得欢乐场，终身难觅好郎君，不如归来，毕竟还有些熟客来赏钱。她们走时我大大方方的送她们走，她们回来时我微笑着看她们，“当日跟我以性命相要挟，今日又怎会回来求我？”她们大多涨红了脸，手拧着衣角，不吭声，只是站着不肯离开。
我慢慢的喝茶打量她们，看她们大约熬不住地时候答应让她们留下，“当日你们离开的时候卖身契我已撕了，今日你们回来我也懒得再同你们签了，就留下吧，日后想走随时可以走，提早一日跟我知会一声就行了。”
那些女孩子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我，我看着她们心里哀哀的叹气。天下女子，有几人是幸福的？她们不过是错了一步而已，便赔掉了一生。每日欢笑，却不知快乐是何物。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自然的流露出呆滞的神情，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她们就似是走在悬崖上的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刻都希望会有一个良人站在悬崖边上张开双手小心的护住她，可是那个人真的出现的时候她们又会担心那个人不知道是会站在身前护住她，与她生死与共，还是站在身后推她一把，让她坠落深渊。幸福那两个字离她们好远好远，远的以至于就是真的幸福来了她们也不敢伸手去接。哀莫大于心死。
偶尔我会心疼她们那样的神色，下厨做东西给她们吃。看着她们疯抢瞎闹的时候，会觉得淡淡的温暖。每次吃东西的时候她们都会感慨，“这样的美味给那些臭男人吃了真是浪费啊。”
我总是笑着说，“他们给钱。”
她们斜眼鄙视我，“姑娘你就认钱。”
我笑，“因为我是老鸨嘛。哪个老鸨不认钱。”
她们总是摇头笑着不语。
我微笑着想，我怎么能不认钱？大哥离开了，二哥去战场了，琉璃走了，胤禵不在我身边，胤祥被关起来了，四哥不能再去亲近了，我身边除了钱已经别无所依了。偶尔我会感慨，幸好我还会写几首词，幸好我还会炒几道菜，老天爷还算待我不薄，不然我真是会被活活逼死。五阿哥的那些手下真不是好相与的人，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都送进了他们的腰包，却不知他们是否有关照胤祥，这世道还真是小鬼难缠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