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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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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体内有什么?”
我见苏天琪一直望向掠虎他们消失的方向,于是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是问——无量内丹?”苏天琪向我看了过来。我点了点头:“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体内?”
苏天琪鄙夷地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一只蚂蚁,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我的身子脑袋都在哪儿。好半天她才开了口:“你为什么不问你的师父呢?他为何要收你为徒?”
我拧起眉,心里压巨石,不想喘气。我屏息望向绝尘。他躲开了我的视线。
你喜欢长空多一些,还是喜欢自己多一些呢?
长空被送进禁闭室修炼无欲笼,是在“那天”之后。那么,“那天”之前,绝尘究竟怎样看待他的徒弟?一个天生有极高修行的孩子,一个惟命是从的奴隶,还是一个禁忌的情人?
我后退了两步,耸肩道:“你的意思是……我被利用来修炼这个内丹?”苏天琪摇头笑道:“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又看向绝尘。他看着地面,嘴角挂着深不可测的微笑。我慢慢握紧拳。
苏天琪又眯起眼来看向远处。我这时开始低声念起了往生净土神咒 :“南摩阿弥多婆夜,哆托伽多夜,哆地夜托,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伽兰帝,阿弥利哆,毗伽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伽利,娑婆诃。”
苏天琪缓缓回转过头来,我还未及反应,她便窜到我面前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正好念诵完,瞪大着双眼看着她。双眼余光扫到绝尘似乎双手交叠有着什么动作。
“往生净土神咒?你当我是什么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想起来那些阿弥陀佛的东西来,看来是我怠慢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用力,与方才纤纤的弱女子迥若二人。
我倒是无所谓的,反正自然明白这些个咒文对她是毫无作用的。否则她也不至于苟延残喘至今晚。是的——也就到今晚为止了。
如果能够的话,我并不想死。如果能够的话,我也不想接手这个倒霉的身体的种种关系机密。如果能够的话,我一定要活着逃出去,过上我古代帅哥的新生活。
自然不是如果,是肯定!
于是我在脖子被掐得火辣的状况下,笑出哑哑的声音来。苏天琪鸡爪子好歹松了些:“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正想回答时,她手上又加重了力度:“我明白了,你当如果你死了,我就拿你没辙了?这样的算盘是不是打得太小了呢?附了几天身,你还真当自己是长空了?要死要活哪轮得到你来决定!”
话毕,她将我猛地往后一推,我直接滑了几米倒在地上。背着光看去,罗刹般可怖的女子周身泛着清冷的绿光。
你丫也忒小瞧老子了吧?我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老子啥时说要死了?我眼含笑意往绝尘那里瞟去。绝尘已经蹲下身来,唇齿微微张合着,将左手按在地上——
风起尘扬!
苏天琪猝不及防,被凛冽的风刃划破了残像,原本就虚无的身体仿佛水中倒影般动荡扭曲起来。她尖叫着,往后退去:“你!你做了什么?!”
我的位置正好处于风刃下方,于是只有款款清风拂过我的脸颊,还算惬意。所以说,太能显摆的时候其实总是有不好的地方的,瞧吧,谁让你要用飘的呢?我悠闲地坐在地上,以手指做笔随意地在地上画画。
早明白绝尘留着一手,爱耍酷的家伙都这德性,就统一的爱在最后来一句“爆发吧小宇宙”……
“南摩阿弥多婆夜,哆托伽多夜,哆地夜托,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伽兰帝,阿弥利哆,毗伽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伽利,娑婆诃。”
我以很慢的速度念着往生咒,一边看着苏天琪的变化。
一两遍的无效,那是仰仗她的修行,但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倒想看看她何时魂飞魄散。
绝尘手下开出个黑洞来,阴风阵阵,往里卷着沙土。自然这个洞我也熟悉,他法力高深,不需要杀生,只要蘸上自己的血,往手心里画符,再往地上输送灵力,自然就可以打开地府之门了。
三更天,月如牙,黑云掩星,风行鬼魅,正是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苏天琪突然停止了尖叫,周身的绿光淡了下去。但她却不再后退,反而向洞口边上的绝尘靠了过去。我忙站起身来。
我尚未有所行动,就见苏天琪的手化作了树根般蜿蜒扭曲的丫杈向绝尘包拢过去!我心跳到嗓子口:她敢动手!他妈的她敢动手老子杀了她!!!
“想拉我入地府?!没那么容易!”
“啊——————!!!”
最后的一声呐喊,仿佛是从我体内发出的。最后的景象,是苏天琪得逞般的狞笑,和万千丫杈中隐约露出的绝尘一双忧伤的眼睛……
当我——不,当长空第一次放了简疏的时候,绝尘也是眼含忧伤地望过来。
绝尘那夜破了酒戒。长空当时正在为他铺床。绝尘酩酊大醉地踢门进去,脚步不稳,长空大惊地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手甩开。
长空摔倒在地,手掌磨破了,蹭出了鲜血。
长空皱起眉,但没有说什么,站了起来又去扶他。绝尘没有再推开。
“师父,破戒会遭佛祖责罚的。”长空扶着他往床那里走去,低着头不看他。绝尘闻言,鼻息里冷笑了几声,全然的酒味。长空咬住了下唇。
长空扶他在床上坐下后,蹲下身去帮他脱鞋。这时绝尘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长空一阵错愕,却不得不对上了绝尘的双眼。绝尘望着他,先是鄙夷的眼神,后来变为恼怒,他开口道:“为师确实破了酒戒,破戒之人当有何责罚,你说说看。”
长空张大了眼睛,半天才说道:“当面壁思过三年……”
绝尘又问:“是谁定的规矩?佛祖吗?”
长空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是,师父定的规矩……”
绝尘笑了,酒气渲染的脸颊一片潮红,平日里看来俊逸的脸此刻却有几分妖娆的意思。长空无酒人自醉。
绝尘低下身凑近,又问:“那么破了色戒又当如何?”
长空莫名,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绝尘的吻就夹着香浓的酒气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