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不循环(杀人游戏)》夏特爱尔

7、第二天讨论事件

　　真田夏雪很紧张。非常、非常紧张。
　　昨天晚上的暗杀活动不大成功——应该说，是太鲁莽了些。善光寺宗乘看上去已经过了人生的巅峰，力量回落且刚愎自用，但他忘了，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
　　奥羽之狐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
　　若不是同伙之一挡住了他的刀剑，自己就不仅仅是面罩被一拳打落，而是身首异处了。
　　不过，即使是这头老狐狸，也没料到他们这些刺客的综合实力如此之强——竟然有人能和他势均力敌。
　　他选择的房间离众人太远，因为这样，也丧失了呼救的时机。
　　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加上对手还有两个不弱的帮凶，很快，善光寺宗乘就受到了致命伤。
　　然而他挣扎着，继续向他们扑来，双目欲裂，十分执着。真田夏雪连忙抓住空隙给他补了一剑，厌烦地想，老家伙怎么还不死。
　　他一直觉得生存不甚真实，哪怕死亡就发生在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像雾里看花，仿若处在虚空之中，一切都没有感觉。
　　哪怕是杀人，也没有感觉。
　　他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为了生存他该做的事，没有一丝触动。
　　“有人来了！”他的同伴紧张地说。
　　“那就走吧，”真田夏雪回答，“虽然他还没断气，不过••••••也差不多了。”
　　随后，他们绕路换下衣衫，混入赶来的大部队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善光寺宗乘的嘴巴一开一合，对着跪坐在身前的前田秀长吐出了类似“真田家”的音节，然后死掉了。
　　他就知道这个白日心不在焉的人还没记住他叫什么名字。
　　不过，好歹记住他所属的武家。
　　所以真田夏雪现在很紧张。
　　当然，他紧张的不是自己会不会被揪出来受到惩罚，而是自己会不会被揪出来然后就不能继续游戏了。他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自己还没玩够。
　　夏侯敦子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这、又死了一个人！我们该怎么办？”
　　真田绯心开口：“当然是找出凶手了。”
　　夏侯敦子摇了摇头：“剩下真田家的人有4个，真田夏雪，真田幸澈，真田绯心，还有田真饼饼，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中岛直树忽然说到，“也许没那么难。”
　　冷泉云雀点了点头：“根据这次的伤情来看，凶手间彼此存在合作。如今光政和那美父女都被杀了——当然我个人以为，那美绝对不会是凶手之一。所以当初怀疑他们的，茶茶丸、夏雪和幸澈，以及附和的田真饼饼，都很可疑。”
　　後藤茶檎露出痛苦的表情：“云雀，你•••••唉，我茶也没想到说出事实会让那美遭遇到这种事情，现在也很后悔的啊。”
　　“啊，是吗？但你还是我的头号怀疑对象哦。”云雀意味深长地说。
　　夏侯敦子瞪圆了眼睛：“难道真的是後藤茶檎大人？”
　　“云雀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前田秀长说，“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先把重点放在真田家吧，除了真田绯心，其他三个人都在你的名单上呐。”
　　真田幸澈的嘴唇抖了抖：“真田家也真不容易。”
　　“这种情况下，通常先被杀的，是因为私怨。而真田家的人在此之前和大伊达帝国的善光寺、那美没有联系，所以，还得从水野佑之进和岛津花久入手。水野是幕府的御小姓，和真田夏雪、田真饼饼来往密切；碰巧，岛津花久也是真田家的人，和真田幸澈似乎是好友，”中岛直树开口，“让我们先从岛津开始吧••••••真田幸澈，你们，真的是好友么？”
　　真田幸澈脸色一变，迅速回答：“当然！你是怀疑我？可是，中岛陛下，话不能这么说！我才不会••••••你第一天的时候说过，你早知道这里有蹊跷，可是你为什么还一个人来到这里，单枪匹马，以至毫无作为！”
　　“你的反应过激了，”中岛直树淡淡地说，“你在心虚害怕？”
　　“我••••••”
　　“为什么吞吞吐吐？你有事在瞒着我们。”夏侯敦子立马问道。
　　真田幸澈脸色阴晴不定：“有些事，没什么好说的。”
　　“喂，别当我们是笨蛋！”
　　“那个——”冷泉云雀插嘴，“本少说，你们怎么不怀疑一下本少呢？”
　　众人停了两秒，懒得理她，又开始互相敲边鼓，撇清的撇清，怀疑的怀疑。
　　田真饼饼：“我是真的随口附和——而且，宗乘桑也的确做过暗杀的事啊！”
　　前田秀长：“这个角度考虑的话，真田夏雪嫌疑也很大。”
　　真田夏雪见战火终于烧到自己了，耸肩：“喂，我昨天才因为那美和他起了冲突，如果我是杀手，怎么会这么快去杀怀疑我的人？冷静点才能看出真相啊。”
　　真田幸澈想了想：“要么是你，要么是中岛，你们两个从见面开始就一唱一和的——”
　　真田夏雪翻了个白眼：“也许没什么关系的人才是真的凶手，例如田真饼饼？”
　　田真饼饼立马把目光转向真田夏雪，才要开口，就听到冷泉云雀站在窗边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都不怀疑本少，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迅速的，又冷场了。
　　“昨天的事情，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都没料到那个后果。也许後藤茶檎是说了实话，但是后来大家都怀疑那美，期间必然存在有真的凶手推波助澜。善光寺的死是因为和夏雪发生了争执吗？我们无法判断，因为杀手也可以有险中求胜的一招。”中岛直树打破了沉默，“还有，Gammeeye你也不要老是不说话啊。”
　　Gammeeye还是不说话，站在一旁望天，真田夏雪轻笑：“说的有条理，可你真的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吗？”
　　真田幸澈也道：“不错，你总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
　　田真饼饼扶额：“真田家来到这里参加游戏的有五个人，现在剩下四个，说凶手里没有真田家的人按概率的确不可能。”
　　真田夏雪继续笑：“所以我怀疑了一下你啊。”
　　真田幸澈脸色变来变去，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的确做了些不光彩的事••••••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已经掀不起波澜了。要隔离还是要惩罚，我都毫无怨言，有些事我实在不能多说，只是，以我的身份，现在绝不会对你们造成损害。”
　　他的话听上去很诚恳，所有人都信了半分，沉思起来。
　　“现在，我还是把重点放在了真田夏雪身上，”中岛直树又一次率先开口，“很多时候我说的话都是顺水推舟••••••而真田夏雪似乎一开始就很在意我的身份，是否是来调查的之类。”
　　真田夏雪发出一声嗤笑。
　　“顺水推舟••••••你想说你根本不是来调查的？”真田幸澈吃惊地问。
　　中岛直树颔首：“我现在只想说一句——真田夏雪，你似乎从头到尾，对这件事都表现出了相当的热衷，这股不寻常的兴奋感，来源自哪里呢？事物的挑战性？或者直白一点——你就是凶手之一？”
　　真田夏雪此时心里更加紧张了，笑容却显得愈发灿烂。
　　“虽然我只是个普通人，但幕府对这件事早有防备是一定的，因为我事前收到了风声，才会顺水推舟认下被派来调查的身份，”中岛直树步步紧逼，“也许我们应该来一场审讯。”
　　这是一个疑问的句式，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看着周围人逐渐流露出的不信任，真田夏雪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