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不循环(杀人游戏)》夏特爱尔

14、第一天讨论事件

　　中岛直树到现在脑子都觉得有点晕。
　　来到这里才几小时，他总是莫名地烦躁，觉得与其穿成神官的样子给藤原氏祈福，还不如去公卿院找几个马甲同去游园。他现在非常想打打电玩上上电脑，不然手指就发痒——不过，他突然头疼起来，电玩和电脑是什么？
　　他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房间里的烛台也就跟着亮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然后就发现死人了。
　　尸体是在池塘里发现的，脖子上有刀伤，四肢无力地摊开，飘在水上就像一朵巨大的红色睡莲。
　　夏侯敦子站在塘边，手搭凉棚：“是儿熊游悠！他怎么会被杀？”
　　前田秀长正用竹竿把尸体勾过来：“我怎么知道！”
　　紫莱殿下摩拳擦掌，很是兴奋：“这里被结界封闭，应当是内部犯案。来来来，我们来讨论下。听说田真饼饼和他有过节？还有真田夏雪，总觉得他鬼鬼祟祟的，不似好人。”
　　真田夏雪无奈地说：“我像凶手吗？真是躺着也中枪！”
　　田真饼饼拼命摇头：“我犯不着为了那点小事杀人啊！”
　　岛津花久托腮沉思：“这里有二十一个人呢，二十个嫌疑犯，可能性太多了。也许应该从他熟悉的人开始排查。”
　　善光寺宗盛无所谓地在外围绕圈：“先全体观察观察吧，毕竟目前也不能看出什么。”
　　等所有人到齐后，儿熊的尸体也被捞了出来。他身上有多处伤口，致命伤来自一记突刺，深入喉管。第一案发现场是他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血腥味十足，似乎是血流干之后再被丢尽池塘的。
　　大家都表现地很惊讶，思考着到底是谁下的手，一时间陷入无意义的狂想。
　　良久，後藤茶檎弱弱地举手：“我说，没有人想到要去通知勘察方么？应该先叫几个同心来看看••••••”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这才是正常的流程。
　　中岛直树看着眼前的状况，想了想，摇了摇头。“很遗憾儿熊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他努力回忆着，从意识层面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段信息，“不过，公方很重视这次祭祀，这里被结界封闭，不仅外界无法入内打扰，内部也无法与外部取得联系。”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试着走出神社，发觉自己虽然走了很久，却是不断在原地打转，根本无法跨出决定性的那一步。他们最后还是回到了池塘，把儿熊游悠的尸体放到了地窖里，围坐在神龛下，毫无建树。
　　真田绯心看了看众人，摊手：“那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冷泉云雀挑起笼着神龛的白纱。“一是合力将自己的意志传达给安土大神，将结界打破，中止祭祀，”她将白纱举过头顶，扬手盖住了祭坛，步伐轻盈，“二是内部查出凶手，继续祭祀。”
　　随即，她抱臂轻笑：“不过，这次祭祀的重要性，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水野佑之进开口：“还是想办法找出犯人吧。”他环视众人，似笑非笑：“在此之前，我们都发过誓，为了藤原氏，一死不为过。”
　　这是表态的时候，大家都不敢轻易开口，以免被指为不忠。
　　“好吧，好吧，”真田幸胜敲着脑袋，“首先，动机，动机是什么？还有，紫莱先前表现的也太激动了吧。”
　　神无月总司沉吟道：“觉得紫莱，夏雪，直树这三个人总觉得会很难缠，如果不是一国的话•••••••”
　　夏侯敦子想了想：“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对真田夏雪的映象似乎很不好，所以，我开始怀疑他了。”
　　此话一出，出乎意料的是，附和的不少。
　　真田夏雪满脸无辜：“我们之前没见过吧，难道我真的长了一张坏人脸？”
　　伊达独眼龙也这么认为，迟疑地说：“可是没有证据啊！”
　　真田夏雪连忙附和：“对啊，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我可是良民！”
　　前田秀长怀疑地看着他：“如果你是无辜的，也不必反应地那么大。”
　　真田夏雪叹气：“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反应？这指控可是很严厉的！”
　　水野佑之进笑：“清者自清而已。”
　　“笑什么笑啊喂，当我没见过帅哥啊！”
　　眼见矛盾被引向真田夏雪，中岛直树的思路反而慢慢清晰起来。若是有人杀人，必然希望将嫌疑从自己身上引开，于是会将众人误导向他人。真田夏雪是个很好的靶子，连他这个公卿都对他有一种负面印象，仿佛他曾经杀过人，遑论其他武士和姬君。
　　但也不能因此就排除对真田夏雪的怀疑。毕竟现在局势还不明朗，而对真田夏雪的负面印象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下意识看向Gammeeye，有一种想和他讨论的冲动，而Gammeeye却一副茫然的神态，只在一旁望天。
　　中岛直树叹了口气，把视线收回来。他对Gammeeye有种亲切感，但实在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干脆也跟着望天。
　　沫那美左顾右盼了一阵，跑到冷泉云雀身边。“嘿嘿，”她挠了挠后脑勺，“总觉得云雀比较可靠一点。你觉得是谁？”
　　冷泉云雀笑了笑，伸手摸她的头。
　　“本少么，”她慢吞吞地说，“从来对公方没什么好感。对于中岛直树，本少也总觉得他是个不得不解决的大麻烦。他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八方美人——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本少觉得难以相处。昨晚，你人在哪里呢？”
　　中岛直树还没反应过来，芳贺高秀就拍了一下掌：“对了，中岛昨夜灯亮了一宿呢，我都被光线弄得一晚上没睡着。”
　　真田夏雪见状，赶忙也问道：“中岛君一直擅长突刺对吧？”
　　这简直就是摆明了问他，儿熊游悠脖子上的伤口是不是他的突刺造成的。
　　中岛直树大梦初醒般惊诧：“喂喂，怎么突然开始怀疑起我了？”
　　“师傅您对这次祭祀了解的很清楚的样子，”田真饼饼皱起眉头，“不过，这种时候，公卿应该在公卿院里忙着协商才对吧？”
　　真田夕也看着他：“虽然之前不认识，但有人怀疑你，说明你有些方面做的的确不够光明正大吧？”
　　岛津花久也开口：“中岛君一向以行事翻云覆雨闻名呢。”
　　其实这不过是从众。冷泉云雀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她种下的不过是怀疑的种子，施肥浇水的却是其他人。不用她再去动什么脑筋，人们自动去寻找配合各自想法的蛛丝马迹，在想象中代替他完成了这场谋杀。
　　他再次下意识看向Gammeeye，Gammeeye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呆了一会儿，轻轻问道：
　　“你——真的对公方没有怨恨？”
　　靠！试图向陌生人寻求支持果然是个蠢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