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染千书

2、【第一章】

　　王……

　　“咳咳……”墨凡觉得全身似乎像铅一样，僵硬起来很难动弹，而且极难呼吸，唯有大声地咳一声，这才觉得好了一些，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却是一片黑暗。这就是地府吗……漆黑一片啊……

　　但是，身体怎么可能有那么刺骨的难耐痛楚，地府应该只有灵魂形态？还是……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已经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了，可是明明应该难过的，却还是无悔吧，做了那样一个决定，就是下地狱也是对的吧……

　　对吗？王……

　　“十八殿下，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过来了！”墨凡能感到身旁有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仿佛他会跑掉再也不会回来一般，少女独有的轻快活泼的声音里满是牵挂。

　　“你……”墨凡愣住了，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嗓子眼已是火烧火燎，“水……”

　　说话的少女见状顿时呆住了，但随即回过神来，连忙靠坐在床边将他扶起，一手端住青花瓷碗凑到他的嘴边，“慢慢喝，十八殿下……”

　　几口水下肚，顿时平复了咽管的叫嚣，墨凡混乱的思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触碰着少女的手，不由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谢谢你。”

　　“唔……”少女的声音有了一丝丝的颤抖，似乎带着一些哭腔，“太好了，太好了，十八殿下终于醒了，您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娘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呢！”

　　此时的墨凡没有说话，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十八殿下，娘娘，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名词，看来这里并不是地狱，而是一个类似古代皇宫的地方，那么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皇子？

　　墨凡眯着眼，想了想觉得似乎就是这样。看来正如那个财迷和尚所说的，自己二十岁必遭死劫，另有奇遇。这确是真的了。不过，能赶上穿越大部队，确实想不到呢。

　　“对了，这里那么黑，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呢！夜里不用点蜡烛吗？”墨凡奇怪地问道，皇宫应该无论何时都应该保持明亮吧，哪怕在认识中的那种黑暗，也应该在表面仍旧是光明才对啊。

　　“不会啊，十八殿下，天还那么亮，不用点蜡烛啊——”少女突然噎住了“殿下。您不会以为……现在是晚上？什么——”只听她一声极尖极响的大叫，随即松开了扶着墨凡的手，传来桌椅碰撞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人夺门而出的巨大响声。

　　困惑地眨眨眼，随即明白地垂下睫羽。原来会那么黑是因为……他看不见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头脑里死活完全塞满，又似乎空无一物。

　　最后还是笑了。

　　“呵呵……”低声淡淡地笑了笑，其实无所谓了，如果这是对自己的惩罚，那么只要活着，就够了，哪怕是看不见了，自己也会接受吧。

　　春雨习习，夏日炎炎，秋风瑟瑟，冬梅暗香。

　　日子就这样安静地流过。

　　可是安静的背后很快就是暴风雨了吧？

　　惊讶于自己能在这种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的时代里安静地度过了一年，似乎自己本就应该适合自己的地方，虽然偶尔想起那个人，但是至始至终都已经回不去了，那么从新开始不是最好的吗？

　　皇宫真是个好地方啊！墨凡是这样感慨的。

　　耳边仍然能想起刚刚重获新生时候那个黑暗里苍老的声音对着那个担忧自己的少女说：“十八殿下本身一直服用的云锣茶与罗曼陀罗花一起混合，喝下后遇水则体内生毒，由于此前殿下被推入池塘，虽然救命及时，但毒素还是快速产生，眼睛受到了伤害，导致现在的失明状态。十八殿下若想治愈，必须找到江湖中有名的药王或者毒圣。他们才有可能，有能力将殿下的眼睛治好。只是……”

　　那没完的话就是躲在一旁的墨凡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个可以被人推进池塘的皇子是没有可能出皇宫的，更别说去找行踪漂浮不定的药王或者毒圣了。可见给这个死去的皇子喝云锣茶呵罗曼陀罗花的人用心之狠恶！

　　呵……皇宫是非多，果然如此。

　　经过了一年装聋作哑的试探，这才了解了这个可怜的十八皇子本身的情况：轩辕凡，五岁，正受圣宠的德妃之子，但是似乎不受德妃和圣上的恩宠，因此才经常受一些人的欺负，比如说此次被推入池塘。

　　虽然缘由似乎是由于十八皇子冲撞了四皇子轩辕明，才被推入池塘。但这并不是重点，导致轩辕凡真实死亡的原因却是专门送花给轩辕凡的德妃，特别是里面藏着大量罗曼陀罗花。明明轩辕凡周遭的人都知道轩辕凡有每天早上一杯云锣茶的习惯，还送这种花来，真是居心叵测！

　　而且据丫鬟玲玲说德妃这个便宜母亲在轩辕凡昏迷这一个月都没有看望他，反倒是不曾关心他的便宜父亲派御医来诊病疗伤。

　　看来，现在又再次怀孕的德妃把希望都放在下个孩子身上了吧？因为轩辕凡不受恩宠？不，这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么最有可能的原因是……

　　哼……墨凡眯着眼，只要别来惹我，我才懒得管。只是没有势力也是个麻烦事，要是德妃不择手段倒是难搞得很，还要瞒过那个察觉我异样的便宜父亲，真够烦人的。

　　经过一年的修养，墨凡的身体终于好了一些，这是御医得出的结论：十八殿下只要一直保持这样健康，就好多了。但谁又知道墨凡其实是在装病，装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来迷惑德妃呢，其实他的身体早在刚来的那一个月内就好了，其他的时间都在暗地里锻炼身体，他可不想在因为一些小事影响了整个大局。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墨凡侧耳听着窗外的雨声，心情格外的舒畅。就算眼睛看不见，但只要修炼的心眼看的见就够了。

　　墨凡所修炼的是心眼是每代墨者流传下来专精辅助明主的法诀。是以一种另类的角度去看待整个世界，看透周围的人的本质与潜力，敌对等等，是为了自己选中的人筹集人才的绝佳法诀。

　　在墨凡心眼所看到的世界，由各种奇怪符号组成的世界，活物与死物的区分，善恶的区分等等。也正因为打开了心眼，才真真正正地开始稍微放松心态接受周围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们，而丫鬟玲玲就是其中之一。那个在一开始就紧握自己手的少女……

　　“殿下，娘娘明天就要来看你了，真是太好了呢，娘娘看到健康的殿下一定很开心呢！”玲玲还是像往常地冲进了墨凡的书房，风风火火地跑来告诉正在听雨的墨凡。

　　墨凡温和地笑了笑，摸着玲玲的脑袋，道：“啊！丫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少女轻快而活泼的声音显得特别兴奋：“殿下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娘娘了，殿下一定很想娘娘呢，娘娘也一定很想殿下了呢，真是个好事呢？”

　　好事？呵呵……墨凡回答说：“是啊！我也真的好想额娘呢……”他特别在“好想”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兴奋的玲玲没有注意这个细节，而是继续她的强大的“关爱”：“啊啊！殿下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只要打扮好看了，娘娘一定会高兴的，一定会好好对待殿下的，这样殿下就可以不用被人欺负了！看那些欺负殿下的人还怎么嚣张！”说完还狠狠地踱了下脚，发出了“嘣嘣”的声音，然后才注意自己形象不佳的玲玲脸一红，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书房。

　　这丫头……墨凡摇了摇头，笑着继续听着外头难得的雨声。

　　明天就是第一次的见面吧，我便宜的母亲。

　　哼……额娘吗……啊，我会为你报仇的，轩辕凡，这个因果我墨凡接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