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意外》小人参

22、Chapter 22

　　他太狠了。居然用别人的手机打过来，搞得我一下子看见陌生号码没控制住就接了。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说过话了。

　　他在那边顿了一下，然后说：“是我。”
　　我无语了。

　　文蕾过后说：“许秉凡还真是……豁出去了啊。”

　　我回过神来，叹口气：“许秉凡你别闹了，我是真心想租房子，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我没给你添乱，也没有乱来。我也是真心想把房子租给你。直接给你住也行。”
　　口气不咸不淡不软不硬，态度鲜明毫不妥协。
　　我一火，就说：“那行啊，咱们面谈好吧。”
　　他那边儿停了一下，然后说：“行。”

　　文蕾见我挂了电话，很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真要去住许秉凡的房子？”
　　我把包往肩上一背：“还没决定呢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你觉得我真能住那儿去？暂时还不想呢。”
　　文蕾鄙视我：“得了吧就你，指不定到时候还得住那儿去。”
　　我一边往外走关门一边说：“不会的。”
　　只是那句“不会的”被我自己关在了门外。

　　站在许秉凡家门前的时候我有点儿后悔了。这是干什么呀，他刺激我，我不上当不来就是，干吗就这么过来了呢。
　　这么一想我就想转身回去，结果还没转呢，门就开了，许秉凡站在我面前：“你来了。”
　　他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毫不掩饰。
　　我突然想起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分手之前我们好像不管多忙都会每天见面的。

　　我点点头：“嗯。”
　　他让开：“进来吧。”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别的，结果他真的像要把房子出租似的，领着我进去，先是看着客厅：“你看，有空调，有沙发，电视机，那边儿还有饮水机，一切必需的东西都有，都会供应。楼层不是很高，爬起来也不会困难，周围环境挺好的，离学校和报社都近，来回方便，也不存在什么安全问题。”
　　我想说什么，结果他有拉着我去卧室。上回我是没进过卧室的，所以我暂时闭了嘴，带了点儿好奇看进去。
　　“卧室是最干净的，这个你放心，以前就我睡过，我生活习惯不差。衣柜可以放衣服，挺大的，中午和晚上睡觉的时候窗帘可以拉上，不会被周围的灯光影响。床边儿的小沙发坐着挺舒服的，床头柜上台灯是可以用的。梳妆台——”
　　我看着他。
　　他马上接着说：“梳妆台本来是没有的，是我昨天才买了回来的，想着你要住的话方便点儿。”
　　我马上收了目光。
　　干吗呀解释得这么快，好像我马上就会误会似的。
　　虽然我是有那么点儿倾向。

　　紧接着许秉凡又是没给我开腔说话的机会，拉着我又往书房走，推开门就说：“书房挺大的，书架上有很多平时可以消遣的书，是我刚买了回来的，都合你的口味。还有一片空着，你可以把你需要的书放上去。书桌上已经收拾好了，电脑你也可以用，不过要小心放在旁边儿的仙人球，可能会扎手。”
　　他这话里所含信息太多。其实他的书桌本就不需要收拾，他一直都是爱干净的人，不像我。
　　至于那个仙人球，他的意思是他被扎过吗。可是不还是放在那儿地儿都没有挪过，连压在下面的小纸条都没有拿走呢。摆在那儿给我看引起我回忆让我回心转意啊。

　　有没有人告诉过我，男人要是想让你感动，后果是很容易成功的？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呢，许秉凡又要拉着我去看厨房和卫生间了。我想拒绝，还没开口呢手机就响了。
　　是肖单打来的。
　　我相信许秉凡也看到了，因为我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他拉着我的手紧了点儿。
　　我接起来：“喂。”
　　肖单说：“你是不是想租房子？”
　　我想走开接电话的来着，奈何许秉凡拉着我，我没法动，就只好站在他旁边儿接：“啊，现在……现在就在看呢。”
　　肖单说：“哦，我还想跟你说，我一同学，女同学，今年暑假她们家都到外地玩儿去，不回来，家里就空着，跟我特熟，所以她就说她家里可以给你住，不要房租，只要你自己买菜做饭，买电买水，房子挺好的，一小区里头，挺安全。你要是没找到合适的就索性住那儿去吧，回头我叫她把钥匙给你就行。”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人给拿走了。
　　许秉凡对着我手机说：“不用麻烦你了，谢谢你的好意，小意住我这儿就行。”
　　然后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把手机抢过来：“你干吗呀？我都没说要住你这儿啊。”
　　许秉凡看着我，嘴抿得紧紧的：“你不住我这儿都没关系，你就是别住到那儿去。你别跟肖单牵牵扯扯的。你一跟他走了我就怕。”
　　我想说你怕个屁。但是还是控制住了没爆粗口。
　　我想肖单又要烦了。

　　许秉凡没跟着我一起思考，自顾自地拖着我进厨房。是真的，拖。
　　我差点儿是跌进厨房的。
　　许秉凡说：“厨房干净，冰箱也在这儿，什么都不缺，调料也都买好了只要拿了用。食品柜里也有零食，暂时还能吃一段时间。”
　　他转头看着我：“厨房是这间房子最好的地方。我爱的人在这里给我做过饭。那是我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有没有人提醒过我，许秉凡这种人是很能魅惑人心的，所以来这儿之前应该带点儿纸巾在身上？
　　此刻我眼睛有点儿酸。我觉得我有要哭的冲动。

　　许秉凡过来把我抱进怀里，手还伸出来给我擦眼泪：“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伤你的心了。我再也不拿这种混账事儿来刺激你了。我再也不因为别的原因来招惹你了。”
　　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好几遍。没有把我给听麻木了，反而越发叫我难受。
　　我觉得许秉凡就像小孩子。

　　我趴在他胸口干干脆脆地哭起来。

　　哭归哭，我还是没跟他整明白。
　　等我哭完了他问我是不是可以住他这儿，我问他：“你先前说有专人打扫做饭的，是不是真的？”
　　他点头：“我天天过来给你打扫。你晚上一个人住要是怕，我就过来陪你。我在沙发上睡，你把卧室门锁了就行。你要是忙，我可以做了饭给你送过去。”
　　我摇头：“那个就不用了，估计我去报社食堂吃就行。”
　　许秉凡“哦”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那你是在这儿住了？”
　　我看着他：“你怎么收钱？”
　　他有点儿紧张：“不要钱。你住过来就行。”
　　我看着他，最后点点头。
　　他马上就笑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如花。

　　文蕾嘲笑我：“早跟你说了你会跑那儿住去。”
　　我没吭声。是有点儿丢人，我不想再跟她纠缠。
　　肖单在我回学校的同时跑过来了，见着我就说：“你住许秉凡那儿去了？那怎么行？”
　　我说：“没事儿的，我一个人住那儿。”
　　肖单看着我，看了很久，最后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又走了。
　　连文蕾都说：“肖单真可怜，老这么被你折磨。啥事儿为你想吧，还知道你心里有许秉凡，赢不了人家。”
　　我无言以对。

　　文蕾在我把东西暂时搬到许秉凡家里去的第二天就火车回去了。我又是在车站去送了她。肖单那货也是老早就跟人联系了跑去找了工作，所以也是住在他一大学哥们儿家里度日。
　　文蕾很伤心：“你们俩怎么这么作啊，都毕业了跑来打工，有没有搞错。累积个毛的经验，早干吗去了。”
　　肖单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一下：“只是觉得突然闲下来要开始研究生生活了，先缓缓来个体验。”
　　我点头同意。
　　文蕾白了我们俩一眼：“嗯，就你们俩能。到时候赚钱了给老娘我寄点儿东西回来吃。”
　　肖单无语地看着她：“你就知道吃。胖死你活该。”
　　我抚额。
　　这俩还是这么不对盘。怎么他们俩就不搞成一对得了呢。

　　送走文蕾我的日子就真正开始新的一页了。报社的工作要开始了。好歹我也是一好学校的学生，现在又是一牛叉学校的准研究生，所以到那儿去的时候也是受到了不错的待遇的。虽然相当于实习生吧，但是也给了我一些工作，能搞出点儿经验来，我很感激。

　　许秉凡真的天天来搞卫生，把整个家里搞得锃亮锃亮的，看着我都不习惯了。以前我们宿舍哪儿有这么干净啊。
　　搞完卫生了他就不走了，做了饭等我下班回去吃，然后晚上就真的睡在沙发上。
　　可耻的是老娘真的不敢晚上一个人待着，要不老娘早叫他完事儿就走人了。
　　然后我意识到，其实已经不是我免费租他的房子了，而是我跑来跟他一起住了。因为他索性就在家里没怎么出去过。
　　只是我太没用，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把他给赶出去了。我实在缺少一个清洁工和一个晚上陪着我的男人。

　　有一次报社下午没什么事儿，我就提前下班回来了。许秉凡不在家，我就自己从冰箱里拿了菜出来做饭。我发现，上次做饭给他吃是我突然大爆发了，现在要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作出一顿饭来，我倒是没法做了。
　　其实我要是照着正常速度来，做饭还没用许秉凡快。
　　等我把饭菜都摆在餐桌上了，去接了杯水喝的时候，许秉凡就回来了。
　　我看着他手里袋子里装着的零食才知道他是出去给我买吃的去了。
　　他脱了鞋进来，看见我笑了笑：“怎么今天回来早些。”
　　我照样有点儿爱理不理地“嗯”了一句。
　　他习惯了，不在意，就拿着袋子准备进厨房。经过餐桌的时候他就愣了。
　　我还说呢，怎么他就没闻到饭菜的味道呢。
　　他把袋子一放，回头看着我。
　　我走过去，只说了一句：“洗手吃饭吧。”
　　话还没落音呢，许秉凡就在一秒之内把我给怀里了。
　　我吓了一跳，皱着眉挣，没挣开：“能不能别老这么神经病似的抱着我啊？”
　　他只看着我笑，笑得那叫一个满足：“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做饭给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