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这个老千一级准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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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尧的老千课程第一天，早上8点。
阮迟把笔记本拿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教授计划，姬尧瞄了一眼，什么也看不懂。
“干一行爱一行，你要做老千，先得打心眼儿里对这个行当感兴趣。”
姬尧略一沉吟：“本座对说谎没兴趣。”
阮迟微笑：“很好啊有进步，知道老千的主业就是说谎。”随即正色道：“说谎，如果没有天分，就要培养为本能，如果不是本能，就要养成习惯，习惯养不成，那么，最后的机会，就只剩下热爱了。”
“热爱说谎？”
“热爱说谎，尊重谎言。去把桌上的笔拿过来记下。”
姬尧回头一看，桌上没有笔。
“你看这就是谎言，”阮迟微笑着摊开双手，眼里一抹狡黠，“完全的谎言不用害怕因为漏洞百出，但是真话和假话互相掺杂可以混淆视线使得谎言看似可信，你试一下说个真假交杂的谎言试试。”
“你很狡猾，他跟厉害。”
边上打电动的贝爷跳起来：“哇草！这前一句是谎话还是后一句谎话啊!”
阮迟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没学会说谎就先学会挑拨离间了么。
“你倒是给老子说清楚，哪句真哪句假啊？”贝爷揪着姬尧衣领不依不饶。姬尧一脸淡然：“谎言应该自己分辨，你要尊重谎言。”
果然是举一反三……
此后的姬尧每天都要练习说谎，经常乱指东西放的方位，搞得贝爷和耳光少女总是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东西，耳光少女还好有个记事本，贝爷在屡次找不到自己的冲锋枪之后终于对阮迟发飙：叫那家伙练点别的！
贝爷给姬尧上课，内容是散打里的以一对多。
“身体重心压低！”贝爷雄赳赳气昂昂地示范，“眼睛直上看前方！”
姬尧跟着做。
“脚步不断移动，不要让对手预判你的路线！”贝爷招呼阮迟，“过来搭把手。”
阮迟扮作贝爷的对手，俯冲过来挥拳，贝爷灵巧侧身闪开，顺势抓住阮迟的左臂，同时勾住他的右脚，一瞬间把阮迟悬空360度掀翻在地。
“大背包。”阮迟躺在地上解释。
姬尧沉思地看着：“贝小绪。”
贝爷大吃一惊：“你叫我？”
阮迟躺在地上爆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噗哈哈哈哈……这家伙最讨厌别人叫他名字，因为觉得贝小绪这个名字太不威猛，哦哈哈哈……”
“你妈！”贝爷狂暴地跳起身要揍阮迟，阮迟一骨碌爬起来拔腿跑得比猴儿还快。贝爷追不到阮迟，回过来掐着姬尧脖子威胁：“叫我贝爷叫我贝爷叫我贝爷！”
姬尧连连咳嗽，暗忖，姑且先让着这厮，回头再跟这庶民计较。“贝……”他咬牙切齿，“爷。”最后一个字声音特别轻。
贝爷甩动一头金毛：“谁再喊我名字跟谁急。”
“你若是刚才的攻方，应当如何应对？”
贝爷愣了愣，笑道：“小子真贪心，这么快就进阶了啊，瞧着，你来防守我。”
贝爷照阮迟刚刚的样子攻过来，姬尧按照贝爷刚刚的防守方式，一手捉住贝爷的手臂，去勾贝爷的腿。
谁知贝爷的腿极硬，狠狠一顶，反而将姬尧绊住。姬尧吃了一惊，连忙要退；贝爷反抓过他抓自己的手不让他移动，姬尧便被贝爷绊倒在地，躺在地上呼呼喘气。
“下盘稳很重要，所以叫你放低重心。力量也是训练的重点。”贝爷伸手给姬尧，姬尧顺势拉着起身。
“再来。”
“暴走男很认真。”耳光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沙发背后，递给阮迟一碟草莓。两人看着贝爷和姬尧在客厅中间练搏击。
阮迟拈起一颗草莓吸在嘴上，如同吸奶嘴，口齿不清道：“那家伙就是这样，认真的时候比谁都较真。”
耳光少女又道：“姬尧这个人。”
阮迟：“嗯？”
耳光少女：“有敌对属性。”
阮迟愣了愣，笑道：“被带入陌生世界，有防备心也是很自然。”
耳光少女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之后阮迟给姬尧的课程依然是说谎训练，完了之后加上基本的枪械只是讲解，阮迟把自己的手枪掏出来：“9毫米手枪，一分钟40连发，50米内击穿装甲背心，100米内击穿汽车。”
贝爷看到姬尧拿枪立刻寒毛倒竖，阮迟笑：“没上膛，放心。”
姬尧很快显示出了良好的耐心和惊人的领悟力，教习半个月之后，他基本已经能够理解周围人说话的意思，对于一些现代词汇也不感到陌生，最重要的，他掌握了和阮迟贝爷交流的语言方式。
阮迟对于这么猛进的速度都有点难以置信，不知道神都教了姬尧些什么，姬尧现在除了自称本座这一点不改之外，说话的方式完全脱胎换骨。
晚上八点，姬尧从敲开阮迟的房门。
“阮迟，本座允许你为本座启动空调。”
阮迟会意，跟着来到姬尧房间，教他怎么用遥控：“这个雪花是制冷，太阳制热。按这个转换。”
姬尧手里握着两听可乐，给阮迟一听：“本座赐你的。”
阮迟笑了笑，接过。两个人坐在床边吹着空调风喝可乐，一时间房间安静得出奇。
阮迟瞥眼偷偷打量姬尧，姬尧不知道换睡衣，每天晚上都穿衬衫睡觉，那衬衫开着口子透明，露出紧实的胸膛。这半个月他跟着贝爷练习搏击，王字腹肌凸显。本来身材就颀长，这么一来更显得结实性感。
阮迟倒吸一口凉气：姬尧版的弟弟搞不好会是另一种风格的帅小伙儿。
又仔细把姬尧看了一遍，说实话变成姬尧以后的弟弟形象改变很多，相由心生，弟弟阮遥说话总是带着笑容，很有朝气；但姬尧对于笑容极其吝啬，他总是心事重重，即便旁人轻松说笑的时刻，他也只是唇角微扬意思一下，眼神隔阂戒备。
“你老看本座干什么。”姬尧捏扁空罐，慢慢地转过头。
阮迟移开视线，晃了晃半听可乐：“没什么。”
姬尧看着他手里可乐：“你不喝了？”
阮迟低头，笑了笑递过去：“给你。”
姬尧毫不客气地接过，一口气喝光，长出一个饱嗝：“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迟开玩笑：“镜子一照你就知道。”
“本座是指性格，”姬尧想了想，用上刚学的新词儿，“属性，特质？”
阮迟显出回忆的神情：“阿遥做事总是很认真，其实这一点你跟他挺像。”
“他总是很开心，做什么事都有朝气有干劲儿，所以读书很好。一直念到博士……博士你知道是什么吧，就是……相当于这个世代的一种很高学问的头衔，”阮迟试着解释，看到姬尧点头表示理解，又继续说下去，“他去了美国读博。有时候觉得和他差了很多。”
阮迟说罢，又低头一笑：“我高中没毕业，你信么。”
姬尧在脑子里反应，白天神刚刚教他这个世界的教育阶梯等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本科、硕士、博士。他冷哼道：“整三级，果然差得远。”
阮迟笑：“论人品也比不上他，他是个有爱心的人，见到流浪狗都会想要收养，我可是那种会见死不救的人唷。”
姬尧冷笑：“哼哼，那是他不曾见过这世上的阴暗面，你没把你干老千这一行的事告诉他吧。”
阮迟诧异：你怎么知道？
“哼哼，本座自然知道。”霸气外露的眼神，很帅但是吓了阮迟一大跳，被他震住了。
阮迟忍无可忍：“别露出那种表情，我弟不这样。”
姬尧斜睨他：“本座是本座，不要意|淫成你家亲戚。”他连意|淫都会用了，阮迟真怀疑神给他上的文化课教了些什么。
看姬尧那嚣张的样子，阮迟感到再不给这家伙一个下马威他就要上房揭瓦了。
阮迟盯着姬尧，拿过他手里的可乐罐，单手捏遍，摊开来的掌心里只剩一小坨铝壳。
阮迟把铝壳塞回姬尧手里，谑笑着凑近：“我看你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姬尧做出运气的手势，阮迟笑：“你真舍得杀我唷，离了我，你确定能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
的确，姬尧现在会的一切，都是阮迟教的。他像寄生体般依附着阮迟，尽管自尊不承认，现实摆在眼前。姬尧眯起眼，嘴唇动了动。
阮迟得瑟的笑容：“想要跟着我混，就好好学着怎么做个老千；在你找回法力把我弟弄回来之前，学着怎么做一个听话的弟弟吧。”
说罢拍拍姬尧的脸，走到门边打开门，一副笑眯眯好走不送的样子：“哥哥要睡觉了。”
姬尧冷着脸走出去。阮迟关了门，听到过道里传来巨大的踢垃圾桶声音。他耸肩笑笑，深感自己的恶趣味作怪，不只不觉中，已经把姬尧当作弟弟来捉弄了。
夜里阮迟做了个梦。
弟弟阮遥回来了，身体比从前健康得多，精神也很好。少年的乌发在风里飘动，憨笑着叫了他一声：老哥，我毕业了，我可以养活我们两个。
阮迟一霎那间眼泪都要流下来。
他记得初中那年，父亲车祸去世，母亲改嫁给一个木匠；木匠每次喝完酒就会发疯打人，母亲还在的时候母亲会护着他们兄弟俩，母亲死后阮迟护着阮遥。15岁的他把9岁弟弟弱小的身躯纳入怀中，承受所有的虐打，一声不吭地忍下来。
那段时间里，弟弟阮遥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哥，我不想在这个家呆了。
阮迟搂着弟弟：你还要读书，还要吃饭，没有钱去哪里。
最后兄弟俩还是不堪忍受地离开家，阮迟在工地打下手挣钱供弟弟上学。阮遥一心要工作挣钱，读书比谁都用功，高考放榜拿了市理科状元。阮迟却为他的大学学费发了愁。
最后拯救阮迟的人是贝爷。那时候他顶着一头金毛来验房，看见阮迟在走廊里焊三极管，贝爷嘴里叼着烟头，盯了阮迟的左手半天，冒出一句话：“小子，想不想挣大钱。”
那时候的贝爷刚刚转职老千，缺个固定搭档，阮迟就这样上了道。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给弟弟寄去的生活费也越来越多。阮迟对自己的职业从来不透半点口风，尤其对弟弟，只说帮朋友料理生意。
就在阮迟搭档贝爷在道上混出名头不久，阮遥美国那边的学校给阮迟传来消息，阮遥在校不慎坠楼，已经呈现脑死亡症状。
阮迟开始发了疯似的接单敛财，一心要为弟弟找最好医生。但成为植物人的弟弟终于还是没能醒过来。阮迟决定洗手不干，这辈子都不再跟老千这个造孽的行当有半毛钱关系。
就在他最心灰意冷的时候，弟弟醒了过来，却是以另一种方式。
阮迟攥紧了床单，挺身坐起，浑身冒汗。
弟弟就坐在他床头，温柔地抚摸他的脸。
“阿遥？”希望的闪光之后，阮迟的脸冷下来，“姬尧，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
弟弟微微一怔：“哥，你不认得我了？”
阮迟：“你……你是阿遥？”
弟弟朝阮迟微笑，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月光下昏暗的房间像是因为这个笑容都逐渐明亮。
阮迟抱住弟弟，把弟弟的头摁在胸口：“阿遥！”
这一刻他愿意拿任何东西来交换。
姬尧顺势把阮迟推到在床上：“阮迟，本座可是连你也瞒过了，这个弟弟外加老千的角色，本座合格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这个老千一级准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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