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女巫十字路》c***r

6、C06 十二岁的生日

　　莉莉一醒过来，就看见纳威在她床边哭。
　　“擦干你的眼泪，男子汉。”莉莉注意到天色还不是那么晚，显然自己昏迷了才没一会儿，于是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纳威抹着眼泪，嘴里打着嗝，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该离开了，孩子。”庞弗雷夫人拿着托盘进来，指示着纳威。
　　“可是……”纳威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你看我不是醒了吗？”莉莉哄着这个小孩，“吃了药就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情。”
　　纳威哭哭啼啼地走了。
　　莉莉注意到自己一只手端了，另一只手缠上了绷带，无奈隔着绷带端起庞弗雷夫人给她的药，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伸出舌头，做了一个艰难的表情：“真难喝。”
　　“那当然！”庞弗雷夫人拿走杯子，“你认为我会让你迷恋这种味道然后再次受伤吗？”
　　手臂像被烧着了一样热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拐回了原本应有的角度。
　　“谢谢您，夫人。”莉莉礼貌地说，“我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不行，亲爱的。”庞弗雷夫人摇头，“我想你需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至少到斯内普教授的火气消了为止。”
　　莉莉的表情毫无疑问地惊悚了。
　　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西弗勒斯站在她面前，用那双冷冰冰的黑色眼睛盯着她，说：“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和巨怪交换的话，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应该是个斯莱特林而不是没有脑子的格林芬多，哦，我想即便是巨怪的脑子，也比你和格林芬多的脑子要发达地多……”
　　她承认她是冲动了，而且冲动之后没有思考任何的补救方法，以至于扯着纳威摔了下来。
　　她在半空中转了半个圈，落下来划伤了一个手掌，压断了一条胳膊。
　　好在纳威除了被吓到之外，基本上没事。
　　莉莉一直等到庞弗雷夫人送来晚餐，也没有等到西弗勒斯过来。
　　也许他真的是生气了，连德拉科他们也没有来探望她，更别说什么哈利波特之类的了。
　　因为无所事事，她吃了饭，看了会儿天色，就睡觉了。

　　午夜突然醒来，看见一个人站在她的床前。
　　“邓布利多教授。”她开口叫道。
　　这个人，她再怎么不熟悉，也应该认识那一大把的白胡子，以及标志性的下半圆眼镜。
　　“啊，你醒了，莉莉。”邓布利多变出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现在是探望病人的时间吗？”莉莉挑眉。
　　“抱歉，我恐怕我只有现在有空了。”邓布利多笑道，“要来点甜点吗？我推荐蟑螂堆！”
　　“不用，我刷过牙了。”莉莉拒绝道。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该算是早上了。”邓布利多拿出一个怀表，看了看时间，“啊，是了，是今天。”
　　“嗯？”
　　“生日快乐，莉莉！”
　　“啊，谢谢。”莉莉看着邓布利多的笑脸，愣愣地回答。
　　9月20日，她的生日。
　　她一直都不怎么记得，每年的那天，都需要别人的提醒。
　　“我有个礼物给你。”邓布利多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大概十几英寸的长盒子，放在她的身上，“打开看看吧。”
　　“原来您喜欢送出第一份生日礼物吗？”莉莉笑了，依言打开盒子，却看见盒子正中间躺着一根魔杖，不禁诧异，“我已经有一根魔杖了，先生。”
　　“这个是多年以前，”邓布利多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你的叔叔，James Potter给我的。它来自你的摇篮，记录用过的咒语，是禁咒。你知道这些吗？”
　　莉莉坚定地摇头，但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无数的毛孔炸裂开，不知道它是变红了还是变白了。
　　她知道，但是这让她怎么交代，自己在两岁生日那天遇到了黑魔王，得到了一根魔杖，还成功地使用了索命咒？
　　“啊，也是，那个时候你还太小了。”邓布利多摇摇头，“你的父亲不是魔法师，所以James认为你的母亲是……是黑巫师，所以他把这个魔杖交给了我，并且和你的姑姑Lily Potter搬离了原来住的地方。他们安定下来正准备要联系你们的时候，不幸遇难了。”邓布利多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带着不输于任何年轻人所拥有的光芒，看着莉莉，“就在你父母遭遇不幸的那天晚上，1981年的万圣前夜。”
　　莉莉不禁吞了口口水。
　　她记得那一天。
　　那一天，她发现一只黑猫在门口来来回回好几次，心中浮起噩兆的念头却马上被自己否决，看着Merry把糖果分给一波又一波的孩子，等着Tom回来一起吃了南瓜大餐，Merry还有了怀孕的迹象，他们还问她是想要一个弟弟还是一个妹妹。
　　这些情景浮现，就像还是昨天。
　　她睡了一半被Tom叫醒，眼睁睁看着Tom的脖子在自己眼前被咬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碰到门钥匙之后对波特一家彻底失望。
　　她蜷缩在灰蒙蒙的家具中，不敢动，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她迷迷糊糊过了一晚，只记得那夜刺入骨髓的冷意，再次碰到门钥匙回去时，Tom的身体早已冰冷。
　　“你父母遭遇不幸的时候，”邓布利多的声音很柔和，像是安慰着她的心伤，“波特夫妇已经不在了。我们马上去了你家，看着你离开，却救不了你的父亲。我们找了整晚，却找不到你。”
　　“我母亲呢？”莉莉连忙问，她极其希望那时候是自己看错了，Merry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做出那样的事情？！
　　“很抱歉，我们找不到她。”邓布利多的声音充满了遗憾，“莉莉，我本想在你长大一些的时候，再把这些告诉你的。”
　　“那个……人呢？”莉莉的声音迟疑着，却坚定起来，只是在邓布利多的沉默中，慢慢失望，“那个人，是不是就是……”
　　“那个人跑了，”邓布利多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追不上，很抱歉。”
　　“先生。”她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我不是个孩子了。”
　　她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哪怕那些并不是一个12岁的女孩能承受地起的。
　　“我们一直在找，孩子。”邓布利多慈祥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声音低沉像是在催眠，“我保证，我们一找到，就通知你，好么？”
　　“嗯……谢谢。”莉莉的眼睛沉重起来，闭上了。
　　邓布利多关上了魔杖盒子，放在她的手里。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使用它。”

　　莉莉再醒来，已经是拂晓，庞弗雷夫人说她可以离开了。
　　她攥着怀里的魔杖盒子，急匆匆赶回了自己房间，趁芬妮去浴室的空挡，把魔杖塞进自己的箱子最底下。
　　这个东西回来了，也就是说，万一黑魔王回来了，她不把Merry给阿瓦达掉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
　　她呆坐了半晌，突然自嘲地笑了，在黑暗的房间里格外灿烂。
　　在想什么呢！他不是还要到第四年才复活么！
　　她在芬妮出来之后跑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冲着自己的脑袋。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她换了一套衣服，清清爽爽走了出去。
　　“咦？你回来了？”和她不约而同踏入公共休息室的德拉科看着她，一脸的惊讶，“我正准备去医院看你。”
　　“你昨天怎么不去？”她的态度并不怎么好。
　　“昨天我去了，庞弗雷夫人说你睡了。”德拉科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像死猪一样。”
　　这家伙……
　　莉莉瞥了他一眼，不做声。

　　早餐时，信件到了。
　　上百只猫头鹰飞进来，一群黑色灰色之间，毛皮绚丽的小迪显得与众不同。
　　莉莉再一次感叹纳西莎的审美，然后接到了小迪给她带来的东西——来自西弗勒斯的礼物，一本魔药学的笔记。
　　啊，知识就是力量，笔记就是财富。
　　莉莉这样安慰着自己，拈起一块巧克力饼喂给小迪。
　　只是，小迪没吃两口，就被另一只猫头鹰挤到一边。
　　这是一只看起来很威武的猫头鹰，莉莉和德拉科都认识——马尔福家的猫头鹰！
　　它甩下一个巨大的包裹，然后抢了小迪的巧克力饼，啄了一口就放弃了。
　　当然，它不喜欢巧克力，只是想炫耀它的威武而已。
　　莉莉重新拿了一块巧克力饼给小迪，并打开了包裹。
　　如她所料，是一面会给使用者的打扮提建议的魔镜和一个会说话的半人高的洋娃娃——她从马尔福夫妇那里得到的生日礼物大抵如此，娃娃、镜子、梳妆匣、礼服。
　　她把包裹封好放地上，从德拉科面前拿了一块蛋卷，裹上炸香肠，沾了番茄酱揉进嘴里，然后随手在桌上擦了擦油，从口袋里掏出羊皮纸、笔和墨水，趴在桌上开始写信，说自己如何的惊讶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说自己如何的受宠若惊收到他们的礼物，说自己如何喜欢他们的礼物，说自己如何的感谢他们的礼物。
　　她匆匆写完，封好一封给马尔福家猫头鹰带回去，另一封给小迪送给西弗勒斯，然后才继续吃饭。
　　德拉科的猫头鹰也过来了，却飞到了莉莉的面前。
　　她疑惑地看向德拉科，却发现他脸似乎红彤彤的，他的视线似乎纠结在盘子里，被他的餐叉调戏的食物上。
　　小盒子上收信人写的是她的名字，德拉科的字，她认识的。
　　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个不透明的球，刚刚好托在她的巴掌里。
　　看起来像口袋妖怪里的宠物精灵球一样。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视线似乎还纠结着那盘食物，于是转回头来，疑惑地把球放进盒子，又把盒子放在桌上，稍微迟疑就打开了盖子。
　　说真的，德拉科的礼物，她是不怎么放心的——他曾送给她一个类似的球，在她触碰的瞬间喷了她一身的水。
　　却只听“嘭”的一声轻响，就像是放焰火，五颜六色的什么东西从那个盒子里喷薄而出，到了大概两英尺的高度，朝外散开落下，就像是一个喷泉，绚烂多彩。
　　与此同时，生日歌的曲调，以小提琴的音色奏响。
　　没两秒，它就把大厅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然而它的颜色渐渐暗淡下去，喷泉变为银色的同时，上排“Happy”下排“Birthday”的字样，不断闪烁着，浮在喷泉的顶端。
　　莉莉被惊呆了，只听着生日歌唱完，面前的绚丽消失不见，“咔”的一声，小球自动合上了。
　　寂静了好几秒。
　　惊叹声响起来，才把她吵醒。
　　“这是你做的吗？”她带着无法自控的惊喜的笑脸，摇晃着德拉科的手臂，并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太感谢了！我真是太喜欢了！你真是厉害！”
　　“生日快乐，莉莉。”德拉科得意地笑着，炫耀似的看向了格兰芬多那边的哈利。即便昨天飞行课上看着哈利被麦格教授带走，以及放了鸽子的决斗，都抵不上莉莉一句“你真是厉害”和一个拥抱，让波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认识的和一些不怎么熟的人纷纷过来说“生日快乐”，莉莉心情很好地微笑答谢了，收起了生日快乐球、笔记本和大盒子礼物。
　　正要离开，却发现哈利踌躇似的站在面前。
　　“生日快乐，莉莉。”他的声音有些哆嗦，“对不起，我原本不知道……”
　　无辜的孩子，因为她的误解和迁怒，一直这么像只小猫一样可怜兮兮地、远远看着她，从没有太过靠近。
　　十年前她两岁的生日，第一次见他，没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他被包裹地紧紧的，和现在一样小小的模样。
　　“谢谢，哈利。”她的笑脸没有方才那么夸张，只是在些许的怔忡之后，轻轻的、淡淡的微笑了，声音也柔和下来。
　　接下来呆了的是哈利。
　　莉莉抱着礼物，从他身边走过，不经意看见，这孩子的脸色绯红。

　　“他肯定是爱上您了，小姐。”魔镜恭维地说，“您实在是太美丽了！”
　　莉莉哧笑，手里还不断摩挲着德拉科送给她的生日快乐球。
　　“我想他肯定是爱上我了！”放在枕边的漂亮洋娃娃眨眨眼睛，“因为我长地实在是太美丽了！”
　　“他根本没看见你！”莉莉笑道，伸出一只手，卷着洋娃娃的头发玩。
　　“没关系，他肯定是感觉到我美丽的气质了！”洋娃娃自信且坚定地回答。
　　“啊啊，”莉莉笑，“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小姐您喜欢的是德拉科少爷吧！”
　　魔镜的话，让莉莉的手一顿。
　　她忘记了呼吸，像是魔怔，绿色的眼睛像是毫无波澜的湖水，视线从手中的圆球挪到桌上的镜子上，卷着洋娃娃头发的手放开，抬起，悬停在魔镜上方。
　　脑中不可控制的情感一晃而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那一瞬之间，差点把并没有自主意识的魔镜打碎。
　　可怕的，不受控制的，恶魔一样的感觉。
　　不能自抑的杀意。
　　这是怎么了——她愣愣看着自己的手。
　　就仿佛刚刚她的身体被别人控制了一样。
　　不止是控制了身体，还有思维。
　　她从来都没有像刚才那样，有把一切毁灭的冲动。

　　“怎么了？”魔镜动了动，嗤出一声冷笑，“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莉莉看着它，绿色的眼睛像是凝固的湖水一样的平静。
　　魔镜像是受到她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沉默下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只是一只镜子吗？”莉莉露出异样的笑容，细细抚摸着魔镜繁复的纹饰，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轻蔑，“多看，少说。你连这个都不明白的话……”
　　不言而喻。
　　她会毫不留情地打破，然后再买一个，哪怕只是普通的镜子而不是有着魔法的。
　　“很抱歉，小姐。”镜子终于安分了，乖乖闭了嘴。
　　“乖。”莉莉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朝着让她无法安定的事物走了过去。
　　她的行李箱。
　　在层层的衣服书籍中，夹着的魔杖盒子。
　　她叹了口气。
　　灾祸的根源。
　　这东西在这里，她就会被动摇。
　　这不只是烫手的山芋，更是看不见剩余时间的炸弹。
　　伏地魔……
　　黑魔王……
　　那个长相阴婺的男人……
　　她甚至能够感觉地到他的存在，就在她的周围……
　　她紧张起来，忘记了呼吸，只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猛然一抬头，她就看见墙壁上的珍珠白色的半透明身影。
　　那是一个鬼魂。
　　似乎被卡在墙上了。
　　在扑腾挣扎着，像是想要钻进来。
　　莉莉突然想到学生宿舍可能都被施了安全方面的魔法，让这些幽灵什么的都进不来，要不然谁的睡姿不好或者有打呼等等恶习的事情，全校可能都传遍了——尤其是像皮皮鬼那个调皮的家伙，似乎也只有血人巴罗这种更为恐怖的存在才能降服住它。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出声询问。
　　“啊！”那鬼魂正愤愤不平地看着卡住自己的墙壁，听到她的声音便转头来看她，阴郁的脸突然变得开心起来，像是找到了多年不见的无话不说的老友，“你听说了吗，真是奇怪，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波特成为了捕球手！”
　　“魁地奇？！”已经几乎忘记原著剧情的莉莉了悟了，“不应该是二年级以上才能参加吗？”
　　“所以说，很奇怪，是吧！”鬼魂调皮地向她眨眨眼，“我还得去告诉其他的人呢！再见了！”
　　看着鬼魂呼哧呼哧钻了出去，莉莉沉下心。
　　是了，她怎么就不记得，剧情了。
　　如果跟着剧情，或者能在不知不觉之间，提前搞定伏地魔，那么那魔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了。
　　而且按照她一贯的经验，第一次会失败的事情，之后再怎么努力，往往总是于事无补的。
　　只是，她所记得的，却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细枝末节。
　　让她仔细回想一下，那书第一部的反派是……奇洛教授。
　　啊，可怜的奇洛教授，很好说话很好欺负的老好人，即使她明目张胆跷掉他的课，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比如现在。
　　她微微笑。
　　先去会会奇洛教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