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圣战记Ⅱ》冷薇

18、巨人之塔(下)

　　身后的透明介质好像形成了真空效果。

　　我听不到身后的任何声音，眼前的房间里一片幽暗，房间很深、很长，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与之前阿加莎带我一起游过的走廊不同，这个走廊不是幻觉而是实体，不是圆形而是方形。我在立方体的肚子里渐渐深入。

　　我开始密切关注房间里的情况，我听到一阵阵幽微隐约的叹息。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朝前摸索，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充满忧郁的诗意。我不禁想到了觉醒之后的那个夜晚，我的奥德哥哥也曾经发出类似意境的慨叹。

　　“你……是来挑战我的么？”一阵恍如蛇语的声音飘荡在虚空中，那声音气若游丝，却蕴藏着黑暗的能量。

　　“我想是的，高塔守护者，我是魔剑士阿狄莱娅，我打败了阿加莎公主，她送我到这里来。”

　　“我终于等到你了。”他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光线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我被突然亮起的光芒刺痛了眼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另一番奇妙的景象。这个立方体形状的房间变成了一片神奇的天地。房间的顶墙变成湛蓝色的碧天，时不时有悠悠的白云飘过。两侧的墙体变成优雅的绿植被栏，郁郁葱葱的低矮绿树当中盛开着一朵朵精致的小花。我脚下踩踏着松软的沃土，我甚至闻到了腥咸的春天气息，听到了鸟语花香和潺潺的溪流。

　　真美呵，我不禁感叹。但我很快在瞬息间捕捉到这美景中潜在的杀意。表面上是温馨恬美的气氛，而缺乏了忧伤的介质，所以那种美妙的意境肯定危机四伏。果然，我猜得没错。

　　当我的目光接触到我的敌人，我着实吓了一跳。他明明用后背对着我的脸，可他的背后还有另一张脸。他打扮得非常滑稽，那张脸上涂满了夸张的油彩，他的眼睛异常大，就象一对黑色的琉璃珠子，他的鼻子也很大，鼻头圆圆的，让人忍不住发笑。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就像一枚怪叔叔。他穿着大花领衬衣，衬衣外面是一件异常奇怪就像花瓶似的厚壳，简直就像甲壳族进化者的壳甲，只不过更光滑一些。

　　他猛然转过身，显现出另一张脸。天呐，这家伙竟然有两张脸。他龇牙咧嘴、挤眉弄眼，我以为他要攻击了，我立即敏捷地后空翻，跳往身后比较安全的位置。

　　“我美丽高贵的魔剑士大人，来自地狱的双面人偶乌萨向您问候。”他用正面那张红色的脸和我交谈。红色的脸和北面黑色的脸几乎如出一辙，除了涂绘的油彩颜色不同以外，唯有小小的瞳孔颜色殊异。当然了，一般人也难以察觉。谁让我是天赋异禀的魔剑士呢，在一瞬间扫视敌人并掌握敌人的形态特征，对于生活在沃野上的我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双面人偶乌萨？有意思。”我挑起了眉毛审视他。与此同时我很高兴地发现，我附魔的能力在这个空间里丝毫不受阻滞。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我又可以吸附魔法元素结晶了，这个空间里的蓝天上有充沛的风结晶、火结晶和光结晶。虽然我的必杀技闪电霹雳斩无法使出，但使用光火风这三个体系的魔斗气绝对不成问题。

　　“魔剑士，你做不到的，你快走吧，不要回头走到门口对着门冲出去，你就安全了。赶快离开吧魔剑士，你太年轻了，你这样做会白白送命。快照我说的做。”一个急迫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我突然意识到那声音来自背面的黑色脸庞。黑色脸庞的声音十分虚弱，和我一开始听到的叹息声应该是同一个人所发出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问。

　　“你当然不能相信他，那家伙疯了，他是个疯子。”红色的那张脸庞浮现出狰狞的笑容，那张脸发出的声音又尖又亮，和黑色脸庞完全判若两人。

　　“他是疯子那你是的什么？另一个疯子？哈哈哈。”我高声嘲笑他，试图激怒他。

　　“你竟敢嘲笑阿修罗主神最得意的杰作？我的身体就是一件鬼斧神工的艺术，你懂么？黄毛小妞。我是阿修罗大人亲手缔造的双面人偶。”他话音还未落下就发动了快如闪电的攻势。他像一只吐丝的蚕，放射出无数根细密柔软的蚕丝，晶莹透亮的丝线在空间里不断落下，频率越来越快简直就像狂风暴雨般袭来。每一根丝线落下的瞬间就变得锋芒无比锐利似针。我不断闪避，尽管我的敏捷身手堪称无懈可击，但我很快还是被他困住了。

　　他的丝线结构非常精密，我的身体几乎被那些丝线给凌驾住了，无数条丝线横竖缠绕秘密地织成了一张立体的网，它们从我的臂膀、腰侧、背后、脑后等等一切身体外围的空隙穿过，把我固定在网架的中心。我的冷铁魔剑上已经凝聚了我的斗气，我试着挥动魔剑，原来这些钢丝一样的玩艺儿只是徒有其表，根本不能影响我正常攻击嘛。我正在偷偷高兴，却发现，我竭尽全力施放出的火系魔斗气竟然受到那些细丝的阻挡，被剥离成一个个片断。

　　该死的丝线，竟然软硬不吃，用火元素魔斗气流也没法灼伤。

　　双面人偶看起来得意洋洋。他眯起眼睛，鼻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现在，该轮到我了。”红色的脸上闪现出兴奋的表情。那表情实在太夸张了，以至于让人感觉他有点□□。真是恶心的家伙。

　　不过我死也想不到，双面人偶攻击起来竟然如此诡异。他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喊，呀，哈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他要出拳格斗。谁知道喊了半天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刚刚掉以轻心就发现我自己大错特错，原来他的那些喊声制造出了一系列和他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一眨眼的功夫，我身边已经围满了双面人偶。那些人偶有些存在实体，有些透明，有些半透明，他们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烦得我脑袋快要炸裂。突然，我身体失去了控制。原来那些人偶收紧了各自的线头，我霎时变成了一个傀儡。他们每拉动一次线头，我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颤动一下。

　　他们控制我跳起怪异的舞蹈。我多么希望帕丽斯在身边啊，那样就能用魔法火球把它们全都轰死。该死的东西。我该怎么办。我的手被他们操控，早就扔掉了魔剑。

　　他们的丝线越缠越紧，眼看我的皮肤就快要被线割破。我脑子里起初一片空白，随后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既然我没有魔剑了，可我还有身体。我的身体就是我的剑，在这种环境下我必须生存。既然火元素无法破坏这些奇特的丝线，我该怎么办。就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刻，时间再次为我停止。好吧，造物主，你眷顾我我心领了，不过既然你没办法帮我脱困，那我只有依靠自己。

　　我的附魔能力随着时间放缓而达到极限。我仔细观察那些奇特的丝线。我突然想到了虫族觉醒之前的蒙昧时代。那时候我们的族人当中有许多都会结茧。我的父王曾经谕示过我们，想要摆脱你的茧，你首先要敢于封闭自己，然后才能从封闭中寻得出口。封闭，对。

　　自从我和亚特兰的王子柯姆林交战开始，我就逐渐意识到，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物体都能用元素结晶来拼构，也并不是所有物体表层都存在着游离状态的元素可供提炼。这些丝线正是我前所未见的又一种奇特物体，它们的组成结构非常单一而且很稳固，即使在微观状态下也完全不可提炼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破坏这种结构。但据我所知，这种单纯的结构非常容易彼此聚合，就像蒙昧时代我们的族人吐出的丝，它们彼此之间非常容易粘连在一起。既然这样，那么……我必须想办法先把自己封闭到茧里。

　　我使出全身力气反过来拽住快要割破我皮肤的两根细丝，我眼睁睁地看着丝线切入我手掌中的肌肤，我顾不上疼痛使劲拉扯，丝线末端的两个分身一下子被我弄得栽倒下来，滑稽的复制品倒落在地下，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魔剑士，傀儡线上有阿修罗大神的诅咒，诅咒遇血，即成血咒，你不怕死么？你不怕半死不活么？”黑脸人偶的虚弱声音又从红脸背后传来。

　　我发现刚才那个召唤复制品的真身已经消失不见，此时此刻我听到的声音正是从我周围某一个角落传来的。它让我瞬间判断出双面人偶的真身是我周围的哪一个。

　　“我发现你了！”我把怨毒的目光投向他，对他大吼。

　　那家伙果然被我扰乱，他神色中流露出惊恐。我趁他真实身体处于混乱的时候，剧烈地原地转圈，我把风元素结晶吸附到我自己的身体上然后把我自己的手掌当成魔斗气的中介。我用风元素结晶和斗气结合，并且发出了漩涡状的风暴圈，我成为风暴的中心，那些丝线随着我的旋转迅速从一个个人偶手中抽离，它们向我翻卷，我就像一只淡定的蚕，等待千万根丝线织成蚕茧。

　　果然，那些傀儡线聚集聚集，形成了一个莹白的大茧壳，我被封闭在茧壳的中心。其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找寻到突破茧壳的方式。我开始慌乱。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倒也没什么，所谓挑战本身就是命运的赌博嘛。

　　处在茧壳当中，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恍惚，我想起了自己还在卵壳里的那些日子。每天清晨都有朦胧的阳光、每天夜晚都有朦胧的月光透过半透明的卵壳照射到我身边。我突然觉得很满足，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触摸着莹润的茧壁，丝滑的触感呵，我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那些肌肤之亲的片段，斯普瑞的名字和他的模样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哎，我叹了口气。

　　不过我的遐思很快就被外界传来的声音打断。那些双面人偶乌萨的复制品彼此好像陷入了混战一样，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分为两派，许多红色脸庞和许多黑色脸庞争执得不可开交。显然，黑色脸庞处于弱势，他们气喘吁吁越来越精疲力尽，红色脸庞占据着相当的强势。他们争论的焦点正是我，该如何处理我。邪恶的红色脸庞对我无计可施，我真庆幸自己把自己关到了茧壳里，我的周围传来金属打击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清脆。很显然，红色脸庞控制着一个个双面人偶向我的茧壳发起猛攻。茧壳的牢固程度大大超出我的预料，暴雨般的金属攻击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黑色脸庞显然更加冷静和正义，他提出要让红色脸庞主动把我传送出去。他们俩陷入僵持，红色脸庞尖锐的声音久久没有响起。

　　“血咒在她体内孕育，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你就会死，你永远都活不成了。”黑色脸庞对红色脸庞说。

　　“传送出去？你休想让我中了你的诡计，我的背面，你永远都只是黑暗世界的奴隶而已，你比我卑贱，你没资格做决定！”红色脸庞终于发出叫嚣：“不是她，不是她！看吧，我们拭目以待吧，她不可能承受得了血咒，她一定会死在里面！”

　　“不可能？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让我背诵给你听听吧，女魔剑士沥血亦切不断乌萨的傀儡线，最终她用自己的身体引发风暴，充满魔斗气的风暴让傀儡线逆向运转，她把自己封印到线球里。你看吧乌萨，古老的寓言书上本来就有这些，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她就是那个人！”黑色脸庞的声音依旧虚弱但语气非常勇敢。

　　“克律乌萨你闭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红色脸庞的声音由分散在虚空当中的各个角落，紧接着我听到一阵乱糟糟的跺脚。

　　正在他们争论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向我袭来。我胸膛里跳动的心脏遭到麻痹，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正从我体内生长出来。我的意念让我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我正在经历灵魂的二次分裂。一种黑暗的强势力量撕裂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脉，他妄图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我然后从我身上剥离出去。

　　“我的孩子，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一个轻盈温柔的女声浮响在我上空。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我前晚梦到的女神。可我快要被痛苦吞噬了，我几乎可以看到自己面部的扭曲表情，我的喉咙好像焦灼的荒野备受太阳熏烤，干涸得发不出一个音来。

　　“我的孩子，你听我说。黑魔法血咒正在你体内生长。当初你的哥哥，他也经历过和你现在一样的痛苦。只是，他不相信自己所以他堕落了。现在该你了，孩子。你必须相信我，才能拯救自己，也只有拯救自己，才能拯救神之大陆。”

　　“我该怎么做？”我依旧深陷在痛苦当中，我知能用意念来虚构自己的声音，试图和她沟通。

　　“很好，用意念说话，是你通灵的开始。现在，找到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刺向你自己的心脏。现在，就是现在！”她的话语如此温柔，尽管我感到震惊和犹豫，但我还是本能地意识到，我必须按照她的命令去做。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我的双手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我竭尽全力扯断臂环，圆润的青晶石从断裂的臂环缝隙坠落到我脚下。被扯断的臂环露出一个尖利的锐角，我毫不犹豫把它刺向自己的心脏。

　　剧烈的紫色光芒从我的武器尖端迸发，我被温暖的力量包围，紫色与金色交织的光芒包裹着我的身体，我全身轻盈宛若新生的婴儿一样。我一步步走向前方，走向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的立方体房间。我回头看到身后的茧壳状线球已经裂成两半，其中的一半变得污浊焦黑，另一半依旧莹润洁白，那里面躺着一个看起来和我很像的身体。我怀疑自己灵魂出窍，但我很快感受到自己的血流和心跳。我没有死，这太神奇了，那半截尖锐的断裂臂环还握在我的手中，我杀死了另一个在血咒当中分裂出来的自己。

　　我脚底下有一个物体正在打滚。天呐，那竟然是双面人偶乌萨，红色的脸庞朝着上面，黑色的脸庞被压在脑后。朝上的邪恶红脸吐出白色唾沫星子，他翻着白色眼泡就像一条死鱼。他面部表情抽搐到可笑，嘴里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

　　“快，魔剑士！快把他的双眼刺瞎！”我再次听到黑色脸庞不堪一击的虚弱声音：“快呀！没有时间了。你如果再不阻止他，他就会变成强大的死灵傀儡师！他会阻止你拿到那样东西。阿修罗的冥界没有真正的光和热，这个空间里所有的光热元素都是春神的力量，只有你能使用它们。眼睛是乌萨唯一的致命伤。你快照我说的去做，求你了。”

　　“可是如果我杀了他，那你也会死，我说得对么？”

　　“是的，可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要回到阿修罗那里去，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我的妻子在一起……你……快……”黑色脸庞显然已经声嘶力竭了。

　　我快速扫视周围，发现我的魔剑就掉落在我不远处前方的地面上。红色脸庞还在我面前扭曲抽搐，他的眼眶里爬出一些细小的白色虫子。他的手指尖端开始腐烂，指甲正以极快的速度长长、变尖。我迅速奔跑到魔剑的方位，捡起魔剑紧握在手心里。我的附魔时间本来早该冷却了，可现在依旧保持着最旺盛的巅峰状态，我把这理解为神的祝福。好吧，我开始吸附整个空间里的光元素和火元素，随着强大的元素结晶流向我的魔剑，我的魔斗气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光芒一点点变深，终于我发出了比斯普瑞更加纯净更加明亮的紫芒。我的魔斗气越来越亮，房间里的光线却一点点朦胧，我挥动魔剑一击扫过了红色脸庞的两只眼睛。双面人偶乌萨在我出剑的瞬间定格了，它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脆，我亲眼看着红色的脸庞一点点碎裂成残渣碎片，然后落到地上。他完蛋之前还挂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眼神当中充满了对我的畏惧。

　　房间里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黯淡，过了一会儿重又回到了我刚刚进来时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光源变了。柔和纯净的半透明白光忽闪迷离，我本能地朝向光源走去，一点点接近立方体的末端。穿过光源地带，我来到了一架阶梯面前，向上盘旋的阶梯全由木料制成，阶梯的结构非常独特，丝毫没有任何支撑点也没有任何扶手，只有一级级木台垒砌成阶，简直完全悬浮在空中。

　　我刚刚踏上第一级阶梯，整个旋梯瞬间发生奇妙的变换。悬浮的楼梯像人类孩子玩的积木和翘翘板一样分裂开来，然后它们跳着舞，重新排列组合。我站在旋转的楼提上竟然丝毫不觉得晕眩。很快，一条新的通道在我面前呈现。一条层层向上的稳固阶梯引领我走向头顶上方的平台。周围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座塔，圆柱形的塔身和我在巨人之塔脚下仰望时所估测的完全一样。

　　我踏上全新组合成的阶梯，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鸣叫，我抬起头，眼眶湿润了。白凤凰！耳边传来飘缈的歌声，那歌声沧桑幽美恍如隔世。帕丽斯！我惊呼。没错，的确是帕丽斯的歌声。白凤凰飞过阶梯从天而降，她在我身边飞旋，陪伴我一步步攀登阶梯。我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到达了阶梯的终点。

　　“魔剑士，欢迎你，这里是巨人之塔的顶端，我们矮精灵习惯把这里称为亚忒的巨人右眼。”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她语言温柔、高窕优雅。她淡绿色的皮肤闪烁荧光，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特别高大的矮精灵。她有双淡蓝色的美眸，她的头发很细很直，像金色的丝缎。她披着款式精良合身的银制铠甲，一手握着宽大的佩剑，另一只手里则握着一根白银权杖。

　　我想起女侍者娜娜说过的话。对，她一定是皇后。

　　“尊贵的皇后陛下。”我向她低头行礼。

　　“魔剑士不必太过拘束，跟我来吧，有人等你很久了。”矮精灵皇后笑了，她的姿色其实并不算特别惊艳，但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聪慧的媚态，那种独特的姿态是其他女人所不能与她媲美的呵。

　　不过我总算松了口气，看来巨人之塔的挑战结束了。我成功了。没错。于是我跟随矮精灵皇后向塔顶天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