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师傅，我就是半桶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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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神游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风已经被我无视很久了。
一平这孩子我还是很待见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要太过扭曲她的形象比较好。我尽量，尽量不把一个内心沧桑外加轻微扭曲的怪姐姐本性暴露出来……
于是我竭力向一脸迷茫的风挤出一个……微笑。
那玩意儿应该是微笑吧？毕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着别人笑了，希望我这个不伦不类的笑容不要把风囧到才好。
而风的嘴角再次上扬，他抬起手，用长长的衣袖抚了抚我的头。
我突然觉得“微笑”这个动作并没有那么难。我的嘴角愈加上扬了一些，软软地唤了一声“师傅”，然后从草地上站起身来。
我真的站起来了。在那一瞬间，早在七年前便与我挥手说拜拜的“欣喜”，此时又回到了我的心中。
现在的我，拥有一个完整而健康的身体。我还有一个温柔得像父亲一样的师傅。
我从未奢望过可以得到这些只可能出现在我梦中的东西。
“一平，饺子拳你基本上已经熟练了。今天我们来换新的修行内容吧。”风说着轻盈地跃到我身后，“跟我来。”
我立刻转过身，看到风在向我招手。他淡淡的微笑在这一幅如水彩画的景象中晕开来，大树在他的身后涌动起绿潮，远处烟霞色的山为他作背景，阳光透过浓绿的树荫照下来，在他温和的脸庞上蔓延。
我向着他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风立刻走过来扶着我，柔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师傅……一平的脚好像麻了。”我的嘴角下垂着，模仿着印象中一平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多走几步就好了。”
风的手掌托着我的双手，就像是在教一个婴儿走路一样，往后退一步，我跟着他往前进一步，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回想起了走路的感觉，然后把双手从风的手掌上放下来，开始自己走起来。
我想起老妈告诉我的，当我学会爬但不怎么会走路的时候，隔壁四岁大的阿虎哥哥牵着我的手在草地上走，我睁大眼睛看蓝天上的白云飘过去，看着看着我忽然甩开阿虎哥哥的手，自顾自地在草地上走了起来，当场就把阿虎哥哥震了一下。
此时此刻的情景，或许与那时有几分相像吧。
当我再次获得行走的能力时，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这么笑了。
笑着笑着，我在草地上奔跑了起来，我仿佛拥有了一双可以自由翱翔的翅膀，渴望追着白云跑。
跑着跑着，我忽然听到风在后面叫着“一平”，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砰”地一声撞上了一棵大树。
我的眼前亮起了几颗金色的星星，一阵头昏脑胀之后，我直接趴在了地上，脸贴在柔软的草地上，那感觉舒服得让我不想起来。
不知道风是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的。他的声音比起刚才低沉了几分，“一平，快起来，不要偷懒。”
我恋恋不舍地在草地上蹭了蹭，然后站起身来，双手绞在一起，对着风鞠了个躬，“对不起，师傅。”
我看到风再次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他站在茂盛的大树下，对着我说道：“一平，看好了哟。”
“是，师傅。”我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
我对这一幕还是有印象的，当时我在看那个片段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出拳，打在粗壮的树根上，几片叶子缓缓地飘落下来。
“一平，试着捉住落下来的树叶看看。”
“是。”我快速应道，与武术重逢时的喜悦充溢了我的心脏。
这可是我童年最热爱的东西，也是我生命的意义所在啊。就算七年没有再触碰它，我想我还是不会输的。
我跳跃起来，并没有像原本的一平那样去拍击树叶，这样手掌拍击时产生的气流会让轻飘飘的树叶往相反的方向飞走。
我向左边伸出手，又在半空中飞速转身向右边伸出手，一下子抓到了两片树叶。
由于此时的一平约莫只有3、4岁的样子，身体素质有限，我便早早地落地了。
“做得很好，一平。”风夸奖了我一句，然后伸出手，一片叶子静静地落在他的手中，“但是并不需要这么费力的。要完成一件事情的途径有很多种，而我们当然要选取最简单的那一种。”
我这个人骨子里争强好胜，小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想竭尽全力展示自己的才能。老爸也说过，这是不可取的。
我又向着风低头，虚心地说着，“师傅，一平明白了。”
风对着我弯起了眉眼，然后伸出手，用温热的手心在我的脸颊上蹭了几下。
他的手掌很温暖。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久违的情感，思忖片刻之后，我认为那是叫做“怀念”的东西。风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亲切感，跟遥远记忆中的老爸带给我的感觉颇有几分相似。
虽然老爸并没有风这么文雅，至少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温柔的人。我相信我的记忆不会欺骗我。
在心脏被温暖包围的同时，我突然觉得身体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看到风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他立刻放下手，向后疾退几步，尽可能地远离我。
看他这反应……我大概也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的脑袋上不停地冒着汗，觉得体内有一股灼热的力量即将冲出来。
没过多时，我便在草地上自爆了。
烟雾散去之后，风跳到我的身边，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脸上的伤口。
“你还是半桶水啊，一平。”风无奈地笑着，“我也不是第一次触碰你的脸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反应呢？”
“对不起……师傅。”我轻轻地回答道。
对于我来说就是第一次被你摸脸嘛！这让很久没有和别人有皮肤间接触的我情何以堪啊！我虽然不承认我害羞了但我确实自爆了啊喂！
我在心里咆哮着，貌似不满，其实非常想笑。
“再练习一会儿，就可以过来喝乌龙茶了哦。”风笑着转过身，然后轻闭着眼睛往回走。
“是，师傅。”我向着他的背影躬身，然后开始了实质为虐大树的练习。
遗憾的是，小时候老爸教的一招一式我都忘记了。虽然说这些东西练熟之后都会成为身体的本能，但……现在这个身体并不是我的啊。
所以，更加要好好练习，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这样想着，我开始像小时候作基础练习那样操练了起来，也让我能尽快熟悉这副身体。
我想说声“谢谢”，但不知道应该向谁说。
……
“今年夏天的阳光真好。”风端着白瓷茶杯，望着蔚蓝的天空说着。
我低头浅浅呷了一口乌龙茶，顿时齿颊间清香弥漫。
“师傅，一平也这么认为。”我应和着，然后忍不住吐槽一句，“师傅你穿得这么多，不会觉得热吗？”
“一平，心静自然凉。”风闭着双眼，满脸享受的样子。
我望着风安详的侧脸，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
这家伙不去当中华文化的弘扬大使真是太可惜了。
对了，我现在还在中国呢。怪不得这片土地让我觉得这么亲切。
“一平，再过一年你就满五岁了哦。”风轻轻地说道。
“是的，师傅。”
我想起来，一平满五岁的时候就要作为杀手去日本执行任务了。
“以后我也不能一直照顾着你了。”风转头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走上这条路大概也是命运注定的吧。你要开始学会独当一面了，明年我会带着你去日本，然后你要开始独立执行任务。”
说的没错，人总是要长大的。但我还没到该长大的年龄，可以让我依靠的人就早早地离去了。
一平5岁的时候，就要背负起这样的重任了。不勇敢一点怎么行呢？
“师傅，一平会努力的。”
“一平要勇敢哦。”风眯起了眼睛，笑得云淡风轻。
……
一年以后的夏季，我跟着风离开了中国，坐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我望着机窗外闪过的白云，再看看我的师傅安详的脸庞与清淡如水的神情，感到无比的心安。
在这一年里，我一直被风照顾着，原本无法做到与人正常交流的我开始一点点地开朗起来。七年的阴霾在这明朗的一季被扫去了不少。
“谢谢，师傅。”
我终于知道应该向谁说这句话了。
而在前方等待着我的，并不是沉重而坎坷的命运。
而是身为二次元宅腐的我都不曾设想过的，搅基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师傅，我就是半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