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幸福》曲陌颜

1、第 1 章

　　生而幸福

　　written by曲陌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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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回来晚……了。”由美子急匆匆地从外面推门而入却发现坐在榻榻米上面面相觑的一对父子。他们就仅仅面对面坐着，连由美子同空气一起无视。叔叔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残存怒气。由美子看到桌上剩着几个形状难看的寿司，而且桌面湿了一大块，上面还有只有三分满的茶杯，应该是刚刚才教训过他吧。他背对着由美子，所以由美子看不清他的表情。以由美子的角度来看，他一直都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很是窘迫……的样子呢。

　　由美子很知趣地绕过那一对父子，默默上楼。但她没有顺着楼梯到自己的房间，倚着楼梯的墙壁，想能不能听到一点他们的对话。无奈墙壁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抑或者是他们并不如之前那般激动，由美子只听得闷闷的声音，闷闷的只言片语。

　　“……你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像我啊。”叔叔看着寿司和他，气不打一处来。

　　“前一段时间学空手道，现在又热衷网球，你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安心做一件事呢，或者就在我这里工作呢？”

　　“我现在心里只喜欢打网球。一定会专心打好网球。”

　　……剩下的由美子就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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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不错嘛，最近力气大了很多！”由美子刚下楼就听到叔叔的声音。她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叔叔要他把从市场刚进的货搬到店里，手上一盒盒材料好像很重的样子，难怪叔叔要他来搬。从声音，表情来看，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顺利解决了。

　　“哟，早上好。”

　　“……啊！早上好！”由美子把手在他眼前晃晃，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昨天……”

　　“嘿嘿，没事没事。”他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尴尬地说道，“由美子……我……这……昨天让你看到那一幕真是不好意思。”

　　“唔，我，什么都没看见啊。”由美子指了指墙上的钟，“呐呐，快7点了还不去训练吗？”

　　“啊，哈！对，我现在就出门了！”他套上校服，背起了网球包就匆匆忙忙地跑出门。

　　“这小兔崽子，”叔叔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货都没搬完就这么急地去学校。由美子！快过来帮我的忙。今天送来的货可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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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由美子顺着招聘的广告来这家店里应聘，应该是来应聘的人很少吧，由美子很顺利地留在了这里。她知道了这里原先只有大叔和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毕业于青学，和由美子还是老校友呢。大叔在这一年来没有教由美子什么，由美子只是在店里帮忙处理每天新进的材料，招呼招呼客人打点下手罢了。

　　至于为什么不教，由美子也知道。但凡是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衣钵吧。

　　由美子习惯晚上半夜起来上厕所，刚来的那一段时间经常会在半夜看到楼下的灯还亮着——叔叔还在教他做寿司的方法。

　　只是现在好像很久没有看到楼下的灯是亮着的了。

　　有一次在店铺打烊后，由美子和大叔一起整理店面，叔叔正想上楼叫他下来帮忙，却在楼梯口看到映在对面墙上他努力练习挥拍的影子。于是叔叔那句快要喊出的“Ta……”便立即吞回了肚子里。

　　由美子想，叔叔肯定很疼爱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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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快下来。”

　　“噢来了！”他挥舞着球拍冲到了楼下，问道：“什么事？”

　　“今天店里的客人比往常少，你也没什么事就来试试自己的手艺吧。”大叔把球拍接过来放在了店里的空桌上，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做到的。

　　“嗯，好！”于是换上了店服后他就开始做寿司。由美子给客人端上茶后立在墙边看着他。

　　唔，感觉还挺有样子的，很像大叔专心致志的。没想到感觉没头脑一根筋的他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呐……由美子心里想。

　　“由美子！”

　　“啊？”正处于神游的由美子突然被他打断，“什么？”

　　“来试试看我做的寿司。”

　　“呃？嗯，好。”由美子慢慢走过去，倒不是担心不好吃只是看着那些有点……奇怪？

　　“别这样，不会难吃的。”他好像看出了由美子心里想什么，又是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很久没有碰了。嘿嘿。”

　　“没有啦，我也觉得不会难吃。”由美子拿起一个寿司卷蘸了点醋就往嘴里送。

　　“怎么样怎么样？”他绕过前台，走到我旁边，很想知道我的评价是什么。

　　“还不错啊……啊……啊啊……T T”由美子被一股强劲的凉气熏得天灵盖的想哭，她说不出话只能默默让米粒带着芥末在嘴里翻滚开。周围的客人看到由美子的表情，发生了什么都了然于胸。只有他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拿起一个寿司卷塞到嘴里使劲咀嚼想快点弄明白是什么让由美子的表情这么苦逼。结果可想而知，如几年前的第一次试吃一样，他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幸好这个不是给客人吃。”待到喝完水，把那刺激的味道冲淡后由美子终于说出了她隐忍很久的话。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呐……”他习惯性地挠了头发然后退后了一步把手撑在一张空桌子上。“我也没想到芥末……。”

　　由美子听到他的话突然卡住了，抬起头来问怎么了，发现他手里正举着球拍，眼神顿时发光变得犀利。

　　“喂喂喂不要啊……”由美子快速躲到一旁小声祈祷着，但她很自觉地把眼睛闭上了——必定是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HOLAHOLA！！今天赫然起劲做好寿司！！”他一边挥舞着球拍一边手插着腰，一直脚还蹬在榻榻米上，“不好吃不要钱！！大家一起来吧！你们这些混蛋！”

　　“砰！”球拍被坚定地砸在了离他最近的桌子上，桌子咆哮着裂了一大口子，因为用力过大球拍脱手飞了出去。

　　好在他恢复了正常。由美子看到满地狼藉，无奈地走到他身边，看到他一副好人脸就不知道怎么说他，叹了口气：

　　“那么，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啧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