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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Episode.05 ...

  •   “吱呀——”
      被拉长的声响在安静的花店内显得格外突兀,在闷热的午后即将昏沉睡过去的埃尔德被弄醒了,正要条件反射向进门的客人打声招呼,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同在花店内打工的李凌。少女的表情很阴沉,甚至没和他打招呼便径直拿起放在柜台旁边的喷水壶,气势汹汹地走到盥洗室盛了些水,回到花店来便开始浇花。
      印象中从未见过话不多的李凌盛怒成这样,埃尔德呆怔地注视着她洒完了一壶,终于在她盛完第二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
      “不关你的事。”李凌的回答十分尖锐。不过金发少年并没有生气,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迁怒于身边的无辜少年,她干脆闭上嘴,免得又来一个无差别攻击。埃尔德感觉少女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是不是你的那位新舍友?……抱歉啊,如果我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绝对不会推荐那间屋子给你了。不然凌也不至于生气成这样。”
      少年的表情很内疚,李凌觉得很过意不去,连忙摆手解释道:“不,这不是埃尔德的错。”
      “但是……”
      “这件事就算了。”调整心态后,李凌挂上淡笑望向身侧的少年。“呐,阿德。帮我拿一下那边的铁锹行吗?”

      ——说到底也只是理念相悖罢了。
      艾德华一心一意想着回到原来的世界,而自己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个世界。
      不可能回去。
      怎么可能回去!
      李凌发现和艾德华相处很疲惫,对方始终放不下过去的记忆和体验,和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截然不同,一直在努力寻找与那个世界相关联的蛛丝马迹。
      “想回去关我什么事。”
      在心里不满地撇了撇嘴,见埃尔德递来迷你铁锹后笑着接下,松了松花盆里的土。

      离开花店后李凌连晚饭都没吃直接泡在图书馆里——原本图书馆在七点左右就会闭馆,但管理者辛琪大婶心疼这个白天打工的少女,便在离开后把钥匙交给她——回到德米克公寓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李凌本以为今天应该不会再见到艾德华,打开门后却发现他坐在公共客厅的沙发上,见自己回来还站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过来。
      白天的事还牢记在心上,黑发少女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艾德华晾在一边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巨大地“砰”一声关上门,然后反锁。
      有意道歉的少年吃了瘪,也火大起来——屋内的少女并不知道他是担心着自己才等到现在。艾德华恼怒地关了客厅的灯,摔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客厅再次回归静谧。左右亮着的房间像隔了一条低谷,看似不远,但难以逾越。

      之前转好的关系像假象一般,第二天开始两人恢复了陌生人的相处方式,见面连打招呼都免了,直接漠视对方,各自踏上自己的目的地。
      然而命运就喜欢捉弄人,越不想见面却发现他们见面的次数正在逐渐攀高。白天生活几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总会在意外的地方碰面,然而不服输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撇开脑袋。这种默契的反应,当局者迷,有心人多少还是能看出些门道的。
      ——比如说同在便利店打工的金发少女温莉。
      “那个男孩子……凌认识吗?”
      待采购了三袋面粉的艾德华离开后,负责收银的金发少女转头朝正用鸡毛掸子把橱窗灰尘扫下的李凌。事实上后者一直竖着耳朵听温莉与艾德华之间的互动,只是沉默着装作毫不在意而已。
      没错,李凌可以下确凿地论断——艾德华喜欢温莉。
      仅凭初次见面时或许没法看出金发少年的用意,但现在明明对彼此的好感度暴跌至谷底对方也坚持来这家便利店,除了温莉大概不会有第二个理由。再加上仅是和她说话便红透脸的艾德华,猜测的可信度便几乎能够上升为肯定。
      李凌继续手上的活,侧过脸回答道:“算不上认识吧……怎么了吗?”
      “‘算不上认识’……这是什么回答呀。肯定是熟人吧?看你们俩亲昵的模样。”温莉轻笑着记下账目。
      ——谁跟他亲昵了啊!
      囧囧有神地惊愕于金发少女的判断力,李凌放下掸子拍开身上的灰,轻描淡写地咂咂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熟啊。我倒觉得温莉和他相处得很好啊。”
      温莉先是一怔,然后淡淡笑着低下了头。
      “虽然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很涣散,似乎想从我身上找些什么东西的样子……”
      “……那家伙难道不是一看到你就脸红得低下脑袋吗……”低声嘀咕了几句,幸好当事人什么都没有听到,李凌也跟着勾嘴角笑了笑,走出门把新进的速食面货箱搬进店内。
      “对了。凌今天也要去图书馆读书吗?”忽然,温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朝李凌问话。见黑发少女点了点头,她有些不安地皱起眉说道:“还是不要太晚回去好哦。最近听说有许多未成年女孩子在夜里失踪了,现在警方似乎还没能找到犯人的线索。你平时都一个人,没关系吗……?”
      朝少女担忧的目光对视过去,李凌扬起完美的笑容摆摆手。
      “没关系的。”

      即使特地挑了明亮的大路踏上回家的路,但因为接近凌晨时分,街上人烟稀少。再加上下了淅沥细雨,出行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街灯把李凌纤细的身影拉了老长,映在昏黄的地面上莫名显得孑然清瑟。
      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平日本能察觉的声响,直到她被某个人扯住双手、口鼻被一只手用沾了麻醉药的白布捂住,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跟踪了很久。

      在心里的某个地方,李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畏惧死亡的人。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在那扇门开启时伸出的无数黑手冲向自己时,有股若有似无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只不过在随之而来的时空转换中消失了。

      街灯的光芒开始变得模糊,举着雨伞的手顿时力气全无,她瘫倒在湿漉漉的街道中央,脸颊溅上了泥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Episode.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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