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ound of silence》玖蘭夜

5、Part 5

　　他在人群之中认出我
　　我真的无法言语
　　即使那不是喜欢
　　我仍然心存感激

　　时间总是比记忆快那么一步。
　　和朋友一起回到神奈川县时，我们看着眼前跑过的高校女生忽然伤感起来。

　　曾经喜欢过的，讨厌的，都已经变了样子，不复存在。
　　曾经那么厌恶的制服已经改了样子，漂亮，却陌生。
　　曾经坐在草地上看那个人沉浸篮球中的幸福日子也早已不见。连那个小篮球场都被拆掉，改建成一个公园，到处欢声笑语。
　　曾经我们观望过的体育馆，变得很大，很华丽。几百个人练习篮球的场景甚为壮观。却不再有那几个欢快的组合，只是教练严肃的脸和队员无二样的专心练球。
　　也再见不到那个白头发笑呵呵的教练坐在远处。
　　教学楼是新建的，老师已经换了好几批。

　　几乎没有什么是可以让我们拿来缅怀过去岁月的。

　　所以一群人只是在学校走了走，便很快到街上吃饭。
　　在街上停留的时间倒意外的长。因为看到流川了。
　　当然，是在被盛开的樱花树挡得七七八八的大屏幕里。

　　惊觉于满目的樱花，我发现记忆里的他和荧幕上的他已经差了好远。
　　曾经那么近距离看过他那漂亮的头发，曾经看到他眸子里的异彩和闪耀，通通在脑海里湮灭。
　　原来再深的喜欢也比不过时间。
　　如今的他顶着光环穿梭在世界，翱翔在他的球场。
　　如今的我已经站在那么遥远的距离，再也靠不到他的身边。
　　我暗自庆幸，当初能以如此近的距离观望。

　　“真好呢，流川君，现在他可是炙手可热的NBA大明星啊。”
　　“是啊，想当初我也是他的FANS之一啊，他真是越看越帅了呢。”
　　“好想近距离看看他呢，以前同校那么久还是没看够。”
　　我跟着她们笑，然后听到大屏幕播送着他的行程——NBA新人流川枫近日将返回东京，预计于4月28日到达东京国际机场……

　　樱花瓣扑簌扑簌地落，街道上川流不息。神奈川的樱花总是来得早些，风还是冷的，我却觉得热得不真实，像是做梦一般。还听到我的梦呓：我们去机场看他吧。
　　几个女人似乎是一片赞同声，纷纷说要去为自己可悲的初恋做个了断。
　　等梦醒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机场里了。

　　不出所料，人很多，以女性为多。
　　有人说过，一般男人看他是因为球，女人看他是因为脸。
　　可能我在两者之外。

　　人虽多，但我们一群人都更精神，说是最后的纪念了，奋力挤到最前面。
　　我不由对她们肃然起敬。
　　她们一脸骄傲，道：原来好歹也是他的拉拉队，没这点本事怎么行？
　　很自然地，说起当年的许多事情。
　　一切，好象又回到当初。

　　尖叫声四起，打断我们的回想。可是他人呢？
　　朋友看我左顾右盼找人，便笑：“傻瓜，这是保安来了。我们的流川同学随后才到。优衣，你当初该进拉拉队才对，长点见识。”
　　几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近距离见到他，我看得恍惚。
　　看到屏幕里他的样子，以为他变了。可是见到真人，又觉得没什么变化。
　　仍旧是半睡半醒的样子不怎么爱说话。旁边的经纪人问老半天才应一声。

　　恍然般轻笑，他那样的人，想改变也难了吧？
　　旁边突然没了尖叫，取而代之的是惊呼。
　　抬头，他正朝我的方向走来，距离我几步的地方停下来。

　　脑子忽然飞快地运转起来，很久以前，仿佛也有这样一幅画面。
　　只是今日的流川身后不再是等待他的同伴，而是一脸焦急的经纪人和正走过来的保镖。

　　他过来的路上，人们都自动让开道，只剩下我和他对视。当年的他，是有什么话想讲的呢？
　　他抓抓头，把好好的发型弄地凌乱，好象是很伤脑筋的样子，又动了动嘴。我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什么不说就走，却分明有句话飘进耳里。

　　周围却是一片爆炸，我茫然地看，全是羡慕的眼神。
　　他的经纪人好象很是吃惊的样子，满脸疑问地看他。而他，早就神游到不知哪了。
　　朋友也是一脸的羡慕：“优衣，你到底帮过我们大明星什么忙啊？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给你道谢？”
　　“是啊，据说那安西教练那他也就说了那两个字加个鞠躬呢。”

　　眼里的水气蒸发一片空白。
　　刹那间四周一片寂静，喧嚣离我好遥远，只剩下那冰冷的声音在脑海，在身体回荡，“谢谢……”

　　一句谢谢，穿透十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