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二爷》令冬

2、第二章

　　“听说二爷快好了！”
　　“什么，不会吧，大爷这次下手这么狠都没有打死二爷吗？”
　　“你傻啊，大爷是气二爷闹事，但大爷毕竟是二爷的大哥，你看大爷哪次是真的舍得伤到二爷的？这次也真气了，事后气去了哪能不细心照料的？”
　　“真可惜，要是二爷死了就好了。”
　　“嘘嘘，你想死啊！”
　　“哎，听说二爷其实和大爷不是亲兄弟，而是大爷年轻风流留下的重。你说这么多年来二爷每次惹祸，特别是这次居然调戏公主，大爷也只是打了他一顿，会不会，这个谣言其实是真的？”
　　“呸！当然是假的，大爷为人极好，做官也十分清廉，哪里会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这、也是。”
　　“好了丫头胚子，快扫，扫好了我们到后屋去。”
　　“哦……唉，怎地这次就没打死那恶棍呢！”
　　“怜花！”
　　“哼，我说的是实话，你去问问看，谁不希望他死的？这种人，死了都是便宜他的！”
　　“你不要命了！”
　　“他做的还怕人说吗，梁家少爷多好的一个人，温柔善良，可是你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都是二爷造的孽！”
　　“怜花住口。”
　　“有什么关系，二爷还病怏怏的躺着呢，估计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吧，哈哈！”
　　“怜花！”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3=”
　　穿着和云兰相似颜色却不同的两名少女叽叽喳喳的说着，其中一个手里的扫帚还时不时的在空中挥动着，想象自己除暴安良。
　　她们口中的二爷、想要除去的暴民，应该就是自己了。叶祁站在假山后，细细的分析着得到的消息。自他们出了院子之后，叶祁就很随意的乱逛，看着路就走，但他走得很有技巧，总是听到角落里那些佣人杂七杂八的话。当然，他不会傻到跳出来惩罚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紧跟其后的玉兰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脸色铁青，却不敢说什么。
　　“你说，他们说得对不对。”叶祁背对着玉兰抛出自己的问题。这种用平稳的语气问出模拟两颗的问题通常会让人捉摸不定，而背对的姿势更是加深了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没有指明是哪句或者哪段话，只问对不对。
　　二爷非常痛恨这个谣言，她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声讨论，真是不想活了，而恐怕那两人，也是真的活不成了。玉兰想罢赶紧跪下，俯首说道：“二爷自然是大爷的亲兄弟，这帮下人乱嚼牙根实在混账非常，玉兰定让管家严惩她们！”
　　“哦，记得把她们的舌头剁下喂狗。”叶祁眯起眼，眼角余光看到玉兰面色如常的应声便转过脸去，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那梁家少爷是谁么？”
　　听到叶祁的问话，玉兰先是奇怪的抬头，然后想到自家二爷的性格，的确，这么小的事情二爷怎么可能会去记住。“是商会中梁家的儿子，二爷您……三个月前看上了梁家已定下的未来媳妇李小姐，但是李小姐和梁家少爷都不肯，二爷便砸了梁家和李家的店铺，又把那李小姐抢了回来。”
　　“哦，然后呢？”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然后梁家少爷跑来要回李小姐，您不肯，把那梁家少爷打了一顿，还让人剃光了他全身的毛发吊到市口去，并下令谁敢和梁家有往来就让对方生不如死。”玉兰想起那一幕，眼底闪过不忍，但很快便按下同情。她没有为梁如宇求情或是抱不平，毕竟梁如宇虽然可怜，但是比起生存，他还不算得什么。
　　在黑暗里打滚这么多年，叶祁不敢自大的认为自己能读心，但猜测心思至少能中十之八九他还是有自信的。瞥了眼玉兰，叶祁说道：“你很聪明。”一路上他问了不少，玉兰都一一回答，并且并不多嘴。
　　玉兰一颤，说道：“谢谢二爷赞许。”
　　“嗯。”叶祁出来走走，也不过是想探得一丝消息，如今的也该回去了。“回去，带路。”
　　“是。”
　　“二爷，喝药的时辰到了。”
　　“放下吧，我等会吃。”叶祁逗弄着笼子里的雀儿，这巴掌就能合拢起来的小鸟是叶祁发烧过后得到的新玩意。
　　圆溜的眼睛、嘴型和爪子都长镰刀似的，背部浅黄渐灰，腹部则是可爱的绒黄，每当歌唱的时候就会仰头拱背，竖起两肋蓬松又可爱的饰羽。叶祁一眼就喜欢上了，还取了名字叫龙牙，常常带着鸟笼逗弄它。
　　当然，为了龙牙他付出了些代价。他苦苦守了两天，还从树上掉下，还好只是擦伤，只是这擦伤让他又多修养了些时间。
　　“是。”玉兰布置好碗筷，看叶祁虽然坐了过来但玩乐的兴趣正浓，也不敢打扰就小声的道声出去了。
　　叶祁修长白皙的手指深入笼子里，抚摸着龙牙温软细腻的羽毛，逗弄之时他还不忘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往水槽里倒下些水，龙牙轻轻的啄了下他的手指。
　　“饿了？”叶祁抿嘴笑了笑，将外人眼中很珍贵的白霭等食物放到龙牙嘴边。待龙牙吃饱了，叶祁才放下鸟笼开始进食。
　　咽下苦涩难闻的药汁，又食之无味的吞下一些饭菜之后，叶祁就让玉兰把东西都拿下去了。
　　“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玉兰瞥了眼叶祁，斟酌着语气说道：“二爷说笑了，当今皇上圣明，皇朝繁荣昌盛，哪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对了，余少爷和敏少爷曾来找过二爷，不过二爷伤势未好他们不好打扰先回去了。”
　　叶祁眉头一挑，冷冷的看着玉兰，玉兰一个寒颤马上说道：“二爷赎罪！这、这，二爷说的有趣事情指是什么？”
　　“知道的都说些吧。”
　　“是。上年秋季时曾北夷乘我们没有防备撕毁婉玉之盟袭击边关虞城，他们抢了粮食还杀妇孺。这消息传到皇都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皇上愤怒下不仅派出了神勇将军李将军，还派出了独龙将军上官将军。神勇将军和独龙将军号称两大神将，果然在半年里就大败了北夷，我听外面的人说独龙将军把那个什么鹿的人的头割下了，还让士兵们把他们的牛羊全部都带走作为虞城的补偿，这独龙将军果然是仁义将军呢。”玉兰想了想，把这半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说了下。
　　独龙将军是上官的封号，仁义将军则是这些人私底下为赞美他而叫的吧？叶祁挑眉，玉兰好像没有发现自己说这事的时候非但没有一丝自豪，还显得很淡漠。
　　“婉玉之盟？”他将紫砂壶举高，微微倾斜，马上就有剔透的水线落入莹白的玉杯里。这家里看起来简洁，却在细微处显贵。
　　“四十年前北夷国向我们金鑫皇朝称臣，上书求婚，皇上念他们好，便把惜月公主嫁给了他们那个叫什么鹿的，并签下了婉玉之盟，保证是我金鑫皇朝忠臣，没想到才短短四十年，他们就露出了狼子野心。”叶祁不清楚这些事情玉兰并不觉得奇怪，二爷若是知道，那才是奇怪的吧？
　　“还有其他的么？”
　　“许三少爷最近和阾兰阁子的绿瑶好上了，听说昨天还被许大人关起来了……”其实大爷曾严厉嘱咐他们进入之时都不许把外面的消息告诉二爷，以免二爷再闹出什么乱子，但是面对二爷冰冷的眼睛，玉兰却是什么都不敢隐瞒。
　　二爷的手段，一直在他身边服侍他的玉兰很清楚。
　　“你的消息到是灵通。”这段日子以来，随着得到的信息越多，叶祁心中已经渐渐的有了模糊的认知。
　　假如不是有人玩他，那么就有可能是他也许已经不再是叶祁，而是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他借尸还魂了，并且有可能借的还是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的尸。
　　“带几个信得过的，出门。”
　　“二爷！”玉兰狠狠的吸口气，脸色刷的白了，“大爷会杀了我的！”
　　“不要让人发现。”叶祁无动于衷，他现在身子骨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出去转转了。